曖昧升級+調戲蒸籠

曖昧升級+調戲蒸籠

()袁玖錯愕片刻,隨即點了齊江天穴道將他拎起來,對已至身前的幾個屬下道:「此人本座要密審,你等在周圍嚴加看守。」言下之意,就是提防古門進來搶人。

手下人領命下去,心裡多少有些失望。畢竟好容易才捉到齊江天,都想儘快出口惡氣。

這些袁玖當然明白,只是眼下的情況……非不願也,實不能也。

將齊江天扔進間空房,找來曹老漢,道:「務必大小平安。」

曹老漢今天似乎被嚇住了,一直渾渾噩噩的。直愣愣把齊江天看了半天才聽到袁玖的話,又反應了半天,眼珠一轉猛然回神,搓搓雙手準備醫治。

剛一解開齊江天的穴道,就見他猛然抱住隆起的肚子,身體顫抖,雙眼緊閉。些許同情溢上了袁玖的心,兔死狐悲不是嗎?如果早知道,他肯定不會手下不留情。

「老人家,他不會有事?」

今日的曹老漢異常嚴肅,伸手往齊江天腹上探了探,沉聲道:「難說。」

袁玖心裡一緊,看向齊江天蒼白的臉,豆大的汗珠不斷地淌著。那人拚命地咬緊牙關,想必因在外人面前,死也不肯張口叫痛。

事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是他始料未及。

「你先出去,我儘力而為便是。」

袁玖有些猶豫,曹老漢又道:「他已經這樣了,周圍都是你的人,肯定跑不了。下面的事,我勸你最好別看,還有,你也該去休息一下了。」

「那……就拜託您了。」

袁玖向曹老漢一拱手,轉身出去。天色漸漸暗下來,好似無數陰霾壓在胸口,沉得難受。

他將手搭上小腹,經過一番激烈的打鬥,那裡確實隱隱作痛。可相比齊江天,卻是小巫見大巫。

深吸一口氣,又將胸中那口濁氣緩緩吐出,拍拍身上的灰塵,搖起扇子,往水寒衣房裡去。

進屋時孟散正在幫他纏繃帶,看來傷口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他怎麼樣?」袁玖坐在床邊,問道。

「好在為傷及要害,已經止了血,用了我教最好的傷葯,但是傷口極深,恐怕得養好一陣子。」

「也好在齊江天不使毒,這已是萬幸了。」

水寒衣本來頭沖床裡面趴著,看袁玖進來,便想把頭扭過來。這個動作用力的部位正好是肩,是以他不過輕輕動了一下,就疼得滿頭冒汗。

袁玖立刻抬頭固定住他的肩,借力給他,溫柔地低聲道:「我還以為你會痛昏過去。」

水寒衣艱難地將頭轉過來,擠出個慘淡的笑容,「我也沒想到我還能醒著。」

孟散一看不好,這倆人又開始發酸,便道:「教主,你們聊,屬下先行告退。」

不等回應就急急跑掉,袁玖不動聲色,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

「我今日才知道,你竟然是一教之主。」

袁玖被水寒衣的話拉了回來,看他嘴唇乾裂,便倒了杯水,邊給他喂邊說:「而且,是所謂的邪教教主,你怕嗎?」

水寒衣微笑著搖頭,「與你相比,還是這袖箭更可怕。」

袁玖也笑起來,水寒衣卻像想起了什麼大事,斂住笑容,「你是教主,那孟公子是什麼?」

「他是我的侍衛。」

水寒衣眼皮垂下,細細想了一陣,喃喃自語:「只是侍衛……」

「什麼?」袁玖眼眉一挑,他聽到了,卻仍想問一問。

「……沒有,沒什麼。」

聲音漸漸低下,水寒衣閉起眼睛,看樣子是累了。袁玖將手掌放在他腦後,一下下輕撫安慰,心裡不禁贊道:這頭髮,真是好。

淡淡的葯香在室內流走,此時兩人的情態,只曖昧二字可說得。

出了外廳門,袁玖意外地發現孟散竟然還在。那傢伙雙手抱劍靠在門邊,微偏著頭,正閉目養神。臉上一貫冷硬的線條此時顯得柔和,倒別有一番風情,讓人忍不住想要觸碰。

今日解決了困擾心頭的大事,此時終於有些靜謐和安心,看著眼前這個人,越發覺得美好

孟散突然睜開眼睛,看到袁玖,連忙站直身子,「教主。」

「累了怎麼不回房?」袁玖伸手攏了攏他額邊略顯凌亂的頭髮,心道,這頭髮也不賴啊!

孟散受寵若驚地瞪大眼睛,這溫柔的袁玖,讓人一時無法適應。

「……屬下在等教主出來。」

「等我?」袁玖眼眉一挑,「你就不怕我一晚上都不出來?」

……

剛有些感動的孟散立刻黑了臉。

袁玖哈哈笑起來,「好了,你等我何事?」

孟散無語地鼻孔出氣,難道沒事就不能等你?

「與齊江天一戰,屬下擔心教主的身體,故而一直等著。不如屬下請曹前輩來給您把把脈?」

袁玖扇子一甩,「曹老兒?現在他忙得要命,顧不上我。」

孟散不解,袁玖便將齊江天身懷有孕的事告訴了他,孟散大驚。兩人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一同來到齊江天房裡,曹老漢還在,床上的齊江天已經睡了。

他側躺著,袁玖探頭過去,那人臉上儘是疲倦,被子底下的隆起甚是明顯。

「方才我還以為他要生了呢……」袁玖喃喃自語。

「他懷胎七月有餘,但胎體不穩,營養不足,方才受了撞擊,大動胎氣。我已用銀針之術保胎,又用藥讓他睡下,以減少消耗。」

「胎體不穩營養不足?」袁玖口中念叨,「我看他肚子挺大啊!」

「那是胎水過多所致,」曹老漢一臉嚴肅,「胎水過多會導致呼吸困難,以後還可能會引起胎位異常、早產、產後出血等症,都很棘手。他懷這一胎,確實辛苦啊。」

曹老漢額頭的褶子緊挨在一起,袁玖和孟散對望一眼,更添惋惜同情。再看齊江天,外人眼中他殺人如麻叱吒風雲,此時卻因懷胎而飽受折磨,有些事……說不得。

然而孟散的想法更多,懷胎如此辛苦,等過一陣子,袁玖又會怎樣呢?

「教主,現在我們怎麼做?」出門后,孟散問道。

「怎麼做?難不成一劍下去一屍兩命?你告訴洛陽分舵的人,說齊江天此前已身受重傷,我教不能勝之不武,便先將人扣著,等他傷好了再做打算。再命令他們好好守著這個院子,凌中南那邊,估計沒這麼容易善罷甘休。」

齊江天知道袁玖暫時不殺他,也知道原因,但他從沒想過用腹中這孩子做保命符。

他自小就冷僻孤傲,除了某個人外,他討厭別人打擾他的生活。當初被常教和古門的探子跟蹤,甚是煩躁厭惡,但最後決定下殺手,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那些人知道了他身懷六甲的事。

如今仍是被人知道了,但無奈,他已無能為力。

再後來又被盯上,他一時半會兒解決不掉,腹中胎兒的負擔又越來越重,被逼得沒辦法,才決定鋌而走險挑戰袁玖。

明知勝算不大,卻仍是這麼做了。他就是這樣,常常因為一時之氣做出不顧後果的極端之事,比如當年滅郁家滿門。可這次,卻是存了被袁玖殺死求個解脫的心思。

他罪孽太重,能活到如今,自覺是白撿來的日子。半年多前竟懷上個孩子,他原本排斥,天天想法子弄掉腹中這塊肉,卻不知怎麼的,竟一直拖到現在。

江湖上有不少人對他虎視眈眈,比如一直圍在這院子周圍的那些。可既然袁玖讓他多活一陣子,他就隨遇而安。如今也想通了,若真能將這孩子生下來,也算功德一件。

為避免被更多人看到,他基本不出屋,每日除了吃藥,就是打坐、調息、睡覺。

後來也開始跟曹老漢下下棋,但仍是不甚說話。

這日袁玖來房裡,一進門就猛盯著他肚子看。他實在被看得難受,不由得彎下腰拉了拉衣服。

「你精神好了許多嘛,身體也圓潤了不少。」

齊江天面露尷尬,頓了頓,道:「莫非袁教主想殺在下了?」

「本座無時無刻不想殺你,只是你肚裡那娃兒,讓人捨不得。」

齊江天一怔,擱在桌子底下的手不經意地往腹底摸了摸,又怕袁玖發現,連忙放了下去。

袁玖不再說什麼,只是笑眯眯地看他,讓齊江天頗不適應。這位教主性情風流性格古怪的名聲他聽過,如今……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受不住袁玖那莫名其妙卻偏偏看得人心慌的笑,齊江天掩飾道:「袁教主還有事嗎?」

「沒有,只是本座看到你的肚子,就總會聯想到些其他的事情。」

齊江天一開始沒明白,後來反應過來,立刻黑了臉,一拍桌子要站起來。

袁玖連忙安撫,「莫急莫急,你現在可動不得氣,本座一時失言,確實不對。」

他正要離開,齊江天卻叫住他,面上有些猶豫。

「……我想去郁家住幾日,望你行個方便。」

袁玖這才想起來,明日是七月十三。

「你想住多久?」

齊江天想了想,還沒來得及說,就見袁玖將扇子在手上轉了轉,「也罷,反正你也跑不了,本座便答應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當日黃昏,袁玖讓孟散雇了輛馬車,避過凌中南的耳目,將齊江天秘密地塞了進去,又帶上曹老漢,四人一同前往郁家宅子。院子周圍護衛不動,畢竟水寒衣還在。臨行前,見他心情低落,袁玖又少不得說些安慰的話。而準備布置在郁宅周圍的護衛則隨後就到。

郁宅的後門在一條背巷裡,人煙稀少,馬車從這裡進去,並沒有引起注意。

四人下車,由齊江天領路。

一路上袁玖都盯著他看,他肚子很大,有大氅罩著似乎不顯,但走起路來明明很吃力,卻仍撐著劍客的面子,挺胸抬頭兩手甩得生風。只是於袁玖看來,總覺得彆扭。

齊江天對郁宅很熟悉,直接將他們領進東廂的一間屋子,進卧室道:「我住這間。」

孟散一進門就開始細細查看這屋子,對袁玖道:「這裡寬敞明亮,家居擺設都是上品,看來是主子的卧房。有字畫、有文房四寶,卻沒有珠花首飾梳妝鏡台,想必住的是個公子,只是……明明已經五年沒人住,卻光潔如新,好像時常有人打掃,太奇怪了。」

這時曹老漢剛點上燈,手猛地一抖,燭光搖晃起來。

袁玖笑道:「小散,你嚇到老人家了。」

孟散頷首,「屬下只是就事論事,而且方才一路走來,房屋都很破敗,只有這間與眾不同……」

袁玖故作無意地看了看齊江天的神色,發現他也一臉疑惑。

「小散,你先在這兒。」隨即轉向曹老漢,「老人家,你我出去看看,還有哪間屋子能住。」

曹老漢點點頭,跟袁玖一起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說是找了一間主屋,夠寬大,袁玖和孟散同住。又說齊江天這間是裡外兩間,曹老漢可以住外面那間,方便照顧。

齊江天起先猶豫了一下,似乎想拒絕,但張張嘴,卻又同意了。

當晚,袁玖和孟散躺在床上,均無睡意。

「這是郁老爺的卧房,他一家死於非命,這裡怨氣最重,小散,你怕不怕?」

「就算要索命,正主就在東廂,他找我們幹嘛?」

「或許他嫌東廂遠,便先來自己的屋子,看床上睡著兩個外人,一時氣憤就先拿我們開刀。」

「教主的意思是,東廂遠,所以發生什麼事我們也無法知道是嗎?」

「你覺得,我能不知道嗎?」

袁玖突然坐起,衣著整齊。月光照進來,映著他淺笑的臉,凄凄慘慘的白。

「若我料得不錯,你現在過去,一定有好戲看。」

「屬下遵命。」孟散也坐起來,足尖一點,飛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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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孕夫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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