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跟小白結婚
回到廈城的時候沒有任何人來接我們，因為我們沒有告訴任何人今天要回來，理由無他，只是我們太自私了，不想被任何人給打擾。
那天的雲是否都已料到
所以腳步才輕巧
以免打擾到
我們的時光
因為註定那麼少
是的，我們的時光，註定太少，禁不起一分一秒的浪費了。
我雖不曾問，卻猜得出來，如果時間還多，他又怎麼會離開我？
打車回到我們住過的公寓，一切都沒有變，我把屋子保持著他離開前的模樣。
由於實在太累，我當天並沒有去接舒靜安回來，到家之後就直接去浴室放了熱水，準備好兩人的睡衣，一起去舒舒服服的跑了個澡，然後鑽進了別窩裡。
我還像以前那樣抱著靳夜白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可以很清晰的聞到他身上被洗髮水，沐浴露等等混合的味道，而不用再拿他的衣服來慰藉自己。
雖然很累，可我更多的是幸福和興奮，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著。
「你知道為什麼你那麼小心，我卻還是懷上了孩子么？」問這句話的時候我有點小得意，還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你該不會是在安全套上做了手腳吧？」靳夜白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居然立刻就猜到了。
「你怎麼知道？」我驚訝的仰起頭看著他，越發覺得他長得實在太好看了，難怪跟他走在一起，我的回頭率也變高了。
他伸手揉著我的腦袋，笑得一臉溫和，「要不你不會偷笑成這樣。」
「那你知道這主意是誰出的嗎？」被他猜到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不會怪我的，不是么？我看的出來，其實有了孩子他甚至比我還高興。
「李斯斯么？」他想也不想就回道。
「哈，你也有猜錯的時候。」我小人得志般的笑了起來，「我敢打賭你絕對想不到這個人是誰的。」
不料他只是沉吟了一下，隨即便說道，「那就是清雅了，能想到這種主意的人，必定不是循規蹈矩的。」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努力的睜大眼睛，像是看神仙一樣的看著他，說了一句一直都想說的話，「小白，你真是的我神！」
「好了，你也累了，先睡一覺。」他吻了吻我的額頭。
「我不困，睡不著，你陪我聊天啦。」我很難得的對他撒嬌。
「可是我兒子累了，他一定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他好脾氣的哄著我。
「你怎麼就知道是個兒子，萬一是女兒呢？你是不是重男輕女歧視女性？」明知他不是這種人，我卻故意假裝生氣了。
「沒有沒有，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我喜歡還來不及呢。」他連忙解釋。
我不依不饒，驀地想起了另一句話，便撅著嘴巴說道：「可女兒也是父親註定失去的珍寶。」
話剛說出口，我就後悔了，這句話本不該說的。
註定失去是因為女兒最終是要嫁給別的男人，不可能陪著父親走過一生一世，這本就是一句很傷感的話。
而對靳夜白來說，就算我將來生下的是個女兒，他也不會有挽著女兒的手走進婚姻殿堂，親自把她的手交到女婿手裡的那一天了。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內疚不已，正想要解釋，靳夜白已經先開口了。
他攬緊了我，「乖，先睡一覺，我向你保證，無論男孩女孩，我都喜歡，但最愛的始終是你！」
我還為剛剛那句口不擇言的話而耿耿於懷，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麼了，以免說多錯多，把溫馨的氣氛搞得更僵，便真的閉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他回了他父母那邊，臨走前叮囑我去把舒靜安接回來，說是一直放在託兒所不好，既然我目前沒有上班就自己帶著。
我都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上班了，可大多數的時候舒靜安都是在託兒所，我則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找靳夜白的下落，幸好，這種日子已經結束了。
近期內我是不會再去公司了，如今有陸振廷和李斯斯兩人打理，我也放心，本來的就幫不上什麼忙的，我的工作李斯斯完全可以勝任。
為了慶祝他回來，我特意買了幾個他喜歡吃的小菜，可回到家裡才想起來，他走之前並沒有說在父母那邊呆多久，也許今天不會回來了。
看著廚房裡的菜，我有些鬱悶，今天真是高興過了頭，想要打個電話給他問問，又怕他覺得我看的他太緊，霸佔著他所有的時間。
糾結了半晌，我最後既沒有做飯也沒有打電話給他，直接把菜塞進冰箱，然後帶了舒靜安去樓下散步。
舒靜安走路已經很穩了，我看著她不由自主的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裡面正在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而且這一次再也不會有人對我的孩子不利了。
因為還是在二月份，外面的風有點大，我準備讓她自己玩會兒就帶她回去，結果正好也有別的住戶帶了孩子下來玩，她一有伴就不肯走了，我也只好繼續留下。
沒過多久，一輛計程車在我住的樓前戛然而止，打開車門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靳夜白回來了，他今天出門之前把車留給了我。
看到他我的心就安了不少，立刻迎上去，挽過他的手就想上樓，但沒走幾步卻被他給拉住了。
「怎麼不走了？」我疑惑的看著他。
「靜安你不要了？」他放開我的手，徑自往還在跟小朋友玩的舒靜安走去，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我真是糊塗，看到他就忘了自己是有帶孩子下來的，可是我現在從眼裡到心裡都只容得下他一個人了，連自己都不再重要。
尷尬的笑笑，我伸手就去接他懷裡的孩子，「還是讓我來抱她吧，她現在好重呢。」
這段時間雖然不是我在照顧孩子，但她卻長胖了很多，小孩子都長得挺快的，而我們卻是轉眼間就年華老去了。
曾幾何時，我盼著能快點長大，然後就可以脫離父母的束縛，在藍天白雲下自由飛翔，等到青春像鳥兒一樣一去不復返，卻又回憶著童年。
人，總是不滿足。
我也一樣，好不容易才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又想著時間能夠再多一點，想到他很快就會永遠的離開我，我的心就痛得慌。
靳夜白臉色微微一變，有些傷感，「我現在還抱得動她，等到哪天真沒力氣了，我一定不跟你搶，沒機會照顧自己的孩子，能夠照顧她也是好的。」
我不知這是老天垂憐還是折磨，舒靜安偏偏成了我不得不照顧的孩子，讓靳夜白在體驗身為人父的喜悅之時，也要飽嘗著生兒育女的艱辛。
「好吧，你喜歡就好。」我訕訕的收回手，跟他一起走進大廳，乘坐電梯回公寓。
由於一個多月沒見，舒靜安被靳夜白抱著還有點哭鬧，但很快就被他溫言細語的哄好了，他很有耐性也有愛心，一定會是個好爸爸的。
只是可惜，我們自己的孩子沒辦法享受到他的這份父愛，想到這裡，我的情緒立馬就低落了下去，心在絕望中苦苦掙扎。
進了家門之後我們分工合作，他負責陪舒靜安玩，我則去廚房做飯，那些菜正好可以全部做給他吃了。
「怎麼這麼豐盛啊？吃不完很浪費的。」他看著滿桌子的菜，「其實你沒有必要太刻意的為我做些什麼，像平常那樣就好，我只想過平常人的生活。」
「好，只要你開心就好。」我再也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請求了。
靳夜白不在的日子裡，我都是帶著舒靜安一起睡，現在他回來了，我不想在我們之間還夾著一個小孩子。
我把孩子安排在以前靳夜白特意為她準備的小床上，這樣雖然晚上起來把尿的時候會有點麻煩，可那點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關了燈，我不放心的問靳夜白，「以後你不會再突然就離開我了吧？」
他纏繞在我腰間的手微微一顫，「你真的要跟我一起面對死亡嗎？那樣會很辛苦。」
「只要你不趕我走或者躲著我，讓我留在你身邊，那再辛苦我都不怕。」我鼻子又開始發酸，「我知道你瞞著我都的為了我好，不想我傷心，可作為愛你的人，我真的好想能夠陪著你走到最後。」
「關於我的事，清雅有沒跟你說什麼？」他的聲音也有點變了，帶著絲絲的沙啞。
「沒有，除了你在加州的地址，她什麼都沒有跟我說過。」我吸了吸鼻子，「你放心吧，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多問。」
「謝謝。」他的聲音哽咽了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會死，但就目前檢查的情況來看，應該是等不到看我們的孩子出世了。」
「你在乎我們的孩子嗎？」我默默地流下眼淚，聲音帶著很重的鼻音。
「在乎。」他毫不猶豫的回道。
「那麼我呢？你也在意嗎？」我繼續問。
「孩子和你，我都在乎。」他說出了我要的答案。
「那我們結婚好么？」我的手在被窩底下遊離，悄悄抓住了他的手。
靳夜白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很想給你一個名分，可跟我結婚之後再要嫁人就是三婚，我怕到那時候男方的家人會不高興，這樣對你不好。」
「我不在乎！」我斬釘截鐵的說道，「女人也不是非要靠著一個男人才能活下去，現在我已經有了我們自己的孩子，還有一個靜安，心裡也只容得下你，我沒有打算再要把自己交給別的男人。」
「這樣真的好么？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可以輕易就決定漫長的下半生？」靳夜白勸道，「你還是再好好想想吧，千萬不要太衝動了。」
我咬了咬唇，不肯放棄，「好，那我們就退一步說，就算某天我再嫁給別人，也是跟那個男人一起生活，我又為什麼要在意他的家人是怎麼看的？他既然要跟我結婚就該知道我是三婚，若是連這點都接受不了，又憑什麼娶我？」
「可是……」靳夜白還想說什麼，卻被我直接給打斷了。
「沒有那麼多的可是，我只問你一句，你愛不愛我，在不在乎我們的孩子，想不想他將來也能像別的孩子一樣有爺爺奶奶？」我一口氣問了他三個問題。
之前想好的都是絕不會逼迫他做任何的事，可現在我卻對他步步緊逼，一心只要他跟我結婚，但這不能怪我說話不算數，不講信用。
他在這短暫的一生中已經為我做了這麼多，難道我不該回報他，為他安排好身後事，讓他能夠安安心心的離開么？
總之還是那句話，計劃趕不上變化，事情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此一時彼一時也，做人應該要知道變通才行。
不等靳夜白回答我又搶著說道：「如果我們不結婚，那我們的孩子就是私生子，你真的忍心讓他背負著這樣一個名聲過一生嗎？你爸媽只有你這麼一個孩子，我的父母又成那樣了，你不覺得若是我跟你的父母生活在一起，大家都有個照應么？」
其實我想說的是，如果我跟他結婚，便能名正言順的照顧他的父母，直到他們老去，否則我一個未婚先孕的人又憑什麼留在他們家裡？
以前我只想著自己，不會為他考慮絲毫，心安理得的接受著他為我做的一切，現在我滿腦子想的卻只有他，得君之愛，擔君之憂。
他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我也閉了嘴，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只能讓他感覺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和孩子，而不是為了他，否則他一定會拒絕我的，他不想拖累我。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我可能只能再活幾個月。」
「我知道。」要不是時日無多，他怎麼會狠心離開我？
「在死之前，我的視力會減退，也許有一天會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也看不見你。」他說。
看不見，那就是說會失明嗎？
難怪他這麼介意讓我陪他走到最後，原來除了擔心會讓我傷心難過，承受面對死亡的痛苦之外，還怕拖累我照顧他。
「沒關係，如果你看不見了，那我來做你的眼睛，幫你看一切你想看的東西。」不管他是失明還是失聰甚至是失憶，我都不會再放開他了。
「為什麼這麼義無反顧？」他很沉重的嘆了口氣。
「因為我愛你，你也愛我，相愛就該相扶相持，而不應該害怕退縮，擔心的太多隻會失去的更多。」為了他，我願意豪賭一把，將一輩子的幸福都押上。
「好，只要你不後悔，那我們就結婚吧。」最後的最後，他總算是給了一個滿意的答覆，「謝謝你，為我犧牲這麼多。」
「小白……」我把頭埋進他的懷裡，抱著他幸福的流著淚笑了。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我等到了自己的孩子，也等到他答應跟我結婚了，這算是雙喜臨門了吧？
事不宜遲，第二天他就回家去拿戶口本了，然後我們一起去民政局，因為他始終不放心把舒靜安放在託兒所里，便把她一起帶上了，其他人都是用一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們。
他們一定以為靜安是我們的孩子，所以猜測我們二婚吧，不管怎麼說，二婚肯定要遭受一些不公平眼光的，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領了結婚證離開民政局之後，我抱起舒靜安就往外走，一邊問靳夜白，「小白，既然出來了，我們就順便逛逛商場好嗎？我想買點東西。」
「好。」靳夜白一把將舒靜安接了過去，「孟露，以後都你來開車吧。」
「為什麼呀？」我開車的技術跟他比起來，一個地下一個天上，有著天壤之別。
「我看不太清了。」他解釋道，「昨晚我有跟你說過，我的視力會下降。」
「好，那以後都由我來開車，我會很小心的。」我一邊說一邊打開車門，手卻不禁有些發抖。
現在視力就下降了，那會不會真的有一天，他再也看不到我了？
突然好害怕，那樣的話他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和壓力。
我們買完了東西就回家去了，到家之後我使勁掐了自己一下，以確定這不是在做夢，我確實跟靳夜白結婚了，以後我就是他的合法妻子，我的孩子跟他姓靳。
領證后的第三天靳夜白帶我回去看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公公婆婆了，我們還是把舒靜安也一起帶上了。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我以他們兒媳婦的身份上門，比上次放鬆了很多，剛改口喊他們爸媽的時候有點不習慣，多喊幾聲就熟悉了，像是叫我自己爸媽一樣自然。
婆婆似乎很喜歡小孩子，吃完飯之後就一直抱著舒靜安不肯放手，反倒是舒靜安因為認生，對她不是很親近，有些哭鬧。
「聽夜白說你是這孩子的監護人，現在你們結婚了，我也算是她的奶奶，要不嫌棄的話，你就把她放在我這裡帶可以嗎？而且你也有了身孕，照顧夜白一個人就夠辛苦的了，再帶個這麼大的孩子就更不方便了。」婆婆一邊逗著舒靜安一邊說道。
關於舒靜安的問題我昨天也有想過，的確是覺得帶著她在身便很不方便，尤其是晚上，她要哭鬧好幾次，昨晚就把靳夜白吵醒了。
靳夜白一聽到她的哭聲他就會馬上起來，還說我有了身孕應該多多休息，照顧舒靜安的事就由他來做，我怎麼忍心讓他這麼辛苦？
所以我打算把她送到託兒所去，就當是我對不起她了，這麼自私，誰讓我們還有著太多的時間可以相處呢？可是靳夜白卻……
婆婆的話讓我眼前一亮，她已經退休了，照顧一個孩子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就是不知道公公是怎麼想的。
我悄悄打量了一下公公，他臉色沒有任何變化，還是有點嚴肅的樣子，我不太好意思的看著婆婆，低聲問，「這個會不會太麻煩了？我還是把她放在託兒所吧。」
「不會不會，我一直都很喜歡孩子。」婆婆整個晚上看上去都是很開心的樣子，現在連她懷裡的舒靜安都不鬧了，好像是已經接受了她。
沉默不語的公公突然發話，「孩子還這麼小，怎麼能放到託兒所去呢，你婆婆在家也沒什麼事，就讓她照顧著吧，也好有個伴。」
靳夜白也附和，「對呀孟露，既然爸媽都這樣說了，那明天我們就把靜安的東西收拾一下送過來吧，今天就先帶她回去好了。」
「好吧，那麻煩你們了。」公公婆婆的好意我也不是不明白，他們也想給我和靳夜白多點時間，這份情我先記下了，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他們的。
舒靜安的問題暫時就這麼解決了，以後就放在公公婆婆家裡帶，我跟靳夜白依舊住在公寓，每天都能在一起，不會被任何人打擾。
回家的路上，我問靳夜白，「把靜安放在爸媽那邊是你的主意吧？」
他一直都不贊成把孩子放在託兒所里，覺得那樣會失去家庭的溫暖，若不是他跟他父母開這個口，無端端的他的父母怎麼會想到要把孩子放在他們那裡呢？
「嗯，我爸媽一直都想要個孫子或者孫女兒，如果不是你已經懷上了孩子，他們會在我走後去領養一個孤兒回來養，我覺得把靜安放在他們那很不錯，就跟他們提了一下，結果他們立刻答應了。」他並沒有否認我的猜測。
「謝謝。」要不是我在開車騰不出工夫來，我真要好好親他一下，給靜安安排了這麼好一個去處。
「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嗎？夫妻間這麼見外可不是好事呢，以後不要再跟我說這個字了，我不喜歡。」
「好，以後都不說了，我只對你說三個字，我愛你。」我側目看了他一眼，呵呵笑了起來。
跟他在一起的感覺，真好！
「我也愛你。」我沒工夫親他，他倒是湊過來在我臉上吧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