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叫潛規則
()我本以為這會是個規模不小的晚宴,誰知道吃飯的地點竟然會是廣陽大酒店的一處包間。兩位老闆坐在醒目的位置上,身側各坐著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看身材好像都是模特。
鄭冰臨出門前還不忘低聲囑咐我,說這兩位一個是掌握著娛樂圈命脈的高官,一個是可以輕輕鬆鬆投資幾部電視劇的富商,誰都得罪不得。
所以在那位老總拉著我的手說「顏小姐真人比電視上更漂亮」的時候,我就默默地忍了。
嗯,反正拉個手也不能掉塊肉。我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在這個圈子裡想要獨善其身實在是太難了。我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我只能做到堅持自己最後的底線罷了。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我答應做紀家謙的情人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對他有感覺了呢?
我抽出手來,欠身道:「不好意思徐老闆,我想出去方便一下。」
那位老總臉色一僵,不過他是個老油條,很快便恢復如常了。我也顧不得那麼多,只是自顧自逃也似的走出了房間。我也不問服務生衛生間的方向,只憑著感覺隨處走著。
可我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謝婷君。
我更沒有想到,會看到謝婷君和鄭冰兩個人呆在一起。
因為隔著一段距離,我聽不太清楚她們具體在說什麼,只能零零碎碎地聽見幾個詞,例如「藥效很快」、「放心」什麼的。
我雖然有那麼點兒傻氣,但我絕對不是白痴。聯想到上次我和謝婷君扭打時鄭冰的態度,就不難猜測出她們兩人是什麼關係了。
我痛恨這兩個女人的同時,心裡還有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很好啊紀家謙,你送來我身邊的人就是這樣的,原來你就任憑她這樣對我?
離開那個拐角之後我不是沒有想過立馬離開這裡,但我忽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想試試看能不能藉此機會揭露鄭冰和謝婷君的嘴臉。
此舉雖然冒險,但也是我迫不得已的選擇。鄭冰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就好像一個定時炸彈一樣,我不知道她在什麼時候就會害我,所以我必須趁著她還沒對我造成什麼大的損傷時徹底解決掉她。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孟宸郁的號碼,和他簡單說了幾句。我來之前和他說好的,叫他結束的時候過來接我。
初步琢磨好了一個計劃之後,我換上一臉的淡然,穩步走回了那間屋子。
我剛落座,忽聽那位廣電總局的領導沖著我笑眯眯地說:「哎呀顏小姐,前幾天看新聞的時候可把我們哥兒幾個給震住了。孟宸郁是個很有人氣的明星,你怎麼就這麼輕易地拒絕了他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當時從台上下來的時候孟宸郁雖然沒有流露出生氣的樣子來,但是他也一定要向我求一個解釋。我想了好久,只告訴他說我將來還是要嫁人的,我們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那麼絕,只要像現在這樣做出同居的假象來,顯得曖昧一些就足夠了。
其實我沒有告訴他真正的原因。我是有私心的,我怕紀家謙會因為我和孟宸郁正式確定關係而不肯回頭。為此我甚至可以不顧孟宸郁的體面,當著數萬粉絲的面拒絕了他。
我端起高腳杯碰了碰這位油光滿面的大領導對我舉過來的杯子,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只是覺得自己還年輕,應該多專註於事業而已。」
大領導甚是欣慰地點了點頭,見我杯里的酒快要空了,還十分善解人意地替我倒了一杯酒。
這杯酒下肚之後,我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顏陌涵啊顏陌涵,你的酒量能不能不要這麼好,搞得現在裝暈都困難?
然後我就很衰地「昏」過去了。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我被人扛了起來離開了吃飯的包間,乘電梯來到一處客房。
我被丟到一張大床上。翻身的時候我便趁機按下了口袋裡手機的錄音鍵。
「鄭冰忽悠人呢,你說這丫頭和孟宸郁住了那麼久了,能沒睡過嗎?」
「謝婷君不是連連打包票說這是個雛兒嗎?看來孟宸郁果真是不行啊,哈哈哈哈……我說他怎麼長了那麼一張欠乾的臉呢,原來天生就適合當娘兒們!」
他們怎麼這麼配合我?講話都連名帶姓的,真好真方便。
不過……他們怎麼扯到孟宸郁身上了?
難道他們是說孟宸郁……不舉?!
我分神的後果就是,一隻大手忽然探了過來,竄進了我的後背。
我知道現在我要做的就是爭取足夠的時間。雖然我是個不專業的演員,但糊弄這兩個人應該還是不難的。
我十分自然地嗯嗯呀呀了兩聲,做出即將要醒來的樣子。那兩人好像嚇了一跳,貼在我背後的手也縮了回去。
那個猥瑣的大領導用一種十分滑稽的聲音低聲說:「徐哥,咱們當時說好的可是迷了她再上,要是等她醒了察覺了就不好了,咱們趕緊!」
聽到這話,我心裡著實一驚。看來我還是太高估自己了,不應該這麼冒險的。
要是我今天真的落入狼爪了怎麼辦?這特么的還要3P呢!我我我……
我不要再繼續裝死了!
誰知就在我剛要爬起來的時候,忽然聽那位徐老闆語氣輕鬆地問道:「皮鞭和手銬都帶了嗎?這次有沒有什麼新玩意兒?」
噗,竟然還有SSSSS……M!
我被嚇得渾身都軟了,只是滿心期望那個說是會讓我不受污濁的孟宸郁快些來救我。
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聽鄭冰的話騙孟宸郁說是來參加朋友的聚會的。如果我告訴他是要和贊助商吃飯,他是不是就不會讓我來了?
可我真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沒有經驗啊……
我緊擰著眉等了好半天,光聽見嘁嘁喳喳的聲響,卻不見他們兩個過來對我做什麼。
難道是這兩個老男人見到我太興奮了,一不小心痿了?
就在我以為自己可以僥倖脫離危險的時候,一隻有力的手掌忽然托起了我的腰,將我緊緊地攬在懷裡。
「還好你沒事……」
他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略微有所不同的是此刻還帶著一種略顯憔悴的沙啞。
我張了張嘴巴,幾次想說點什麼都沒有說出口。要不要這麼狗血?為什麼會是紀家謙來救我?
驚疑之中,只聽紀家謙淡淡地吩咐道:「不要看她的臉。把他們兩個帶出去,不要報警,用我們自己的方式解決。」
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房間里還藏了別人。我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借著月光發現兩個身著黑衣的男人一左一右地站著,已經把那兩個老混蛋綁了起來。
我忽然間便明白過來了。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為什麼不直接踹門進來救我,為什麼會把我抱得這麼緊。
紀家謙甚至不讓手下的人看到我的臉。他這樣煞費苦心是要保證我的名譽清白,不讓外界傳出任何流言飛語。
用這種方式保護我的同時,他還要擔心著我是否已經遭受了侵犯。
他來得這麼及時,是因為他根本就是一直都在暗地裡關注著我。
他從沒有放下我過。
明明動了心,卻不知該怎麼辦。
他只是以一種我不知道的方式,默默地守護著我。
如果不是這一天,不知道他是不是永遠都會藏在暗處?如果不是這一天,不知道我是不是永遠都看不明白他對我的好?
我閉上眼睛,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淚。
這樣的男人我過去沒有珍惜,如今一切是不是都已經太晚了?
他放不下我,不代表他就可以重新接受我。
那幾人剛剛離開房間,紀家謙便低頭吻上了我的唇。察覺到我的眼淚,他似乎微微一怔,然後溫柔地吻去了我臉上的淚痕。
這樣的溫柔,讓我情不自禁地哭得更凶了。
我聽到自己抽噎著說:「是……夢嗎?」
我想聽到他告訴我「不是的」,我想聽到他對我說「我是真的愛你」。
我好想好想聽他對我說:「我們永遠不分開。」
可是就在紀家謙知道我「蘇醒過來」的那一瞬間,他猛地直起了身,決絕地甩開了我原本與他緊緊貼合的身體,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他連一句問問為什麼的機會都沒有給我。
我抱著被子哭了很久很久才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已經無法坦然地和我在一起了。我喜歡他不假,可是我對他的喜歡、對他的愛大不過我僅存的尊嚴。我已經沒有勇氣再擁抱他,沒有勇氣再去說我愛你。
我怕極了這樣無聲的拒絕,我怕極了他冷漠如冰的眼神,怕極了他會親口說不愛我。
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