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之愛

男男之愛

濃妝艷抹的男花魁踩著高高的木屐,身穿大紅華貴的長袍,遊走在這燈火通明的吉原夜晚。女人們大聲稱讚的聲音不絕於耳,男花魁優雅華貴、目不斜視的慢慢走著屬於他的道路。

我和三郎左站在人群中看著花魁從我們的身邊經過,花魁雖美,可這襲人的脂粉香氣還是讓我十分的不適。沒看完難得一見的花魁就轉身離開。

沿路走在吉原的街道上,我淡淡的觀看著木欄內各姿妖嬈的男子,擺弄著風騷,努力吸引著圍觀女人們的眼球。

當然,還有那些圍觀女人們的稱讚聲。

「二位公子真的是太美了。」

「啊……他在看我,他在看我……」

一個個的女人,年輕的,中年的,都興奮、渴望的死盯著木欄內的男人,似乎是一群饑渴的母狼。

我看了看這群女人,然後走開,卻被這家店的拉客給強拉住。

「別不好意思,進來,進來。」一個中年的拉客男人此刻扯著我的衣袖,要將我拽進他們的店內。

一瞬,三郎左一個掌劈將我和拉客男人分開,又一次護在我跟前,死盯著那男人。

那拉客男人一看這情況就明白了些什麼,就趕緊不在看我,換做拉別的女人。

他為我解了圍,我是這麼想的。

再次走過了這條街,到了另外一條街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一牆之隔的區別會是這麼大。

之前那條花魁遊街的街頭,滿是貌美年輕的美男。而我此時站在的街內,看到木欄內跪坐的卻是很多身有疾病的男子,面容憔悴,神色恍惚的抽著旱煙,眼裡沒有一絲生氣,宛如一群死屍。

這或許就是供貧窮女人花錢用的男子們……

「看那樣子,已經時日無多了。」三郎左語帶悲哀的開口。

的確是時日無多了,我知道三郎左是隨著我的視線,看到了眼前這個躺在草席上的男子,奄奄一息的躺著,從他潰爛的皮膚上,我看到了疾病在侵蝕著他的生命。

「快滾,蠢貨!」一聲怒吼,接著聽到打人的聲音響起。

我收回視線走向聲音的方向,看到衣服破破爛爛,灰頭土臉連走路都沒力的男童走向我這邊,從他外露的皮膚,我又一次看到了疾病。

看著這孩子,我的心頭湧上酸澀。

那男童氣喘吁吁的與我擦肩而過,我看到了旁邊的店鋪是一家小醫館,知道這孩子是來求治病,卻沒錢被轟了出來。

心裡一陣抽搐,他們太苦。

我叫住了那個男童,將身上從別的店鋪帶的治療疾病的葯遞給那孩子,眼神帶著希望,語氣堅定的道:「聽說服了這葯,五人中有一人能存活。自己的身體好好保重,我希望你能活下來。」

這副葯本來是我要帶回殿內給醫師細查藥材,從而將這些藥材降價的。但是,我知道,目前這孩子更需要這服藥。我雖然不能救所有人,可我希望這份微薄的葯能帶給這孩子希望。

男童定定的看著我,低眸微顫著手看著手中握著的葯,他抬頭對我深深的行禮,然後一句話都沒說的安靜離開。

我看到了他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我看到了……

靜靜的目送那孩子離開,我的心裡五味交雜。比起之前自己的辛酸,這些孩子的遭遇更加悲切。

「他一定會活下來的。」三郎左輕聲言道。

會的,他一定會活下來的,我也是這麼想的……

「將軍大人,您今日出訪甚是辛苦。」

我剛回到表向,換上將軍服,連軟墊都還沒坐熱,我的好臣子大岡越前就急匆匆的來到我面前,語氣陰陽怪氣的對我行禮。

沒有回應她,微微側身斜跪坐后,我才淡淡開口:「對我微服出訪,你有何不滿嗎?越前!」

「絕無此意。」越前似乎看出我的心情不太好,急忙收起怪異的語調換為恭敬。她話落停頓了一下,又道:「不過,將軍大人您也是該去臨幸奧御殿了!」

「這是越前大人的意思,阿信大人。」跪在偏左的阿菊適當的添加一句。似乎在說,這是越前的主意,不是她的。

我看向阿菊,想起了某些事。只不過我知道此刻不是問她的時候就沒吭聲,又看向跪在正中的越前言:「如今政事才是十萬火急,尚不是沉與男色之時……」

「恕臣直言,早禮也是政事的一部分!」相反我的無所謂,越前卻是十分強硬的看著我。

「確實如此,阿信大人!」阿菊又插了一句。

我無奈的瞥了一眼阿菊:「叫我將軍大人!」說完將手中端著的半碟清酒一口飲下。

阿菊的刻意我明白,她是想看我緊張不緊張三郎左,會不會無視他去奧御殿而已。

「那臣這就去安排。」越前凝視我片刻,她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恭敬行禮后隻身離開。

「咦……」阿菊一臉的驚愕看著越前離開,「她去安排什麼?將軍大人你還沒答應啊。」

「你怎麼知道我沒答應?」我抬眸慵懶的看向還沒反應過來的阿菊。越前就是越前,察顏觀色的眼神依舊是這麼一流。

「什麼?將軍大人答應了?那……那三……」阿菊反應遲鈍的這才回過神,十分的震驚。

那三郎左該怎麼辦?

我想這一定是阿菊沒有說完的話,只是有關於這個話題,已經成為我們兩個之間心知肚明的坎,誰也不願在此時邁出一步。

我將侍候我的兩個御中趕到門外,這才又道:「阿蜜,我有事要問你。」

眼見連御中都被我撤掉,阿菊當即知道我接下來談論的問題必定十分嚴肅,隨即收斂臉上的無奈,換為嚴肅:「問。」

「你還記得在別院帶丁香油給我看嗎?」我提示著阿菊。

阿菊的臉色頓時一僵,眼睛有些眨的快地訕笑說:「啊?忘記了。」

「你在說一句你忘記了!」我看到阿菊有意隱瞞,語氣加重了些。

「呃……」阿菊看了看我,最後才承認:「剛忘記了,現在想起來了。我記得的確給你看過丁香油,不過是想讓將軍大人將這油的價格降一降,順便嚴格控制後宮的進油斤數而已。這……好像沒什麼不妥……」

「我也不想跟你打啞謎,你現在要麼老實的告訴我事情真相,要麼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一聽阿菊這繞太極的話,頓時有些氣憤的怒視著她。

阿菊許是沒料到我會這麼對她下狠言,怔住。片刻之後回神過來,她才無力的看著我道:「看來,三郎左都告訴你了。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只能告訴您,他說的都是事實。」

「……」我莫名了。她這是什麼神色,什麼話?三郎左可是什麼都沒告訴我的。

阿菊越是這樣,越讓我隱約察覺到不對勁,這奧御殿內的男人們到底隱瞞了什麼?

「是,他是告訴了我。可是,我只想親耳從你嘴中聽到事情的真相。」我隱瞞了阿菊篤定三郎左的想法,故意用這個借口去套她的話。

阿菊長長的一聲嘆息,自喃道:「什麼話都可以講,但是這種事他怎麼就能啟齒的告訴小姐呢。真是的!虧他也是男人!」

「別自言自語了,我要聽你說。」我和阿菊離的不遠,所以她的自喃我聽的一清二楚,更加好奇這個真相。

「好,既然他都說了,那我再重複一次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只不過,阿信你居然在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后,還能保持這麼淡定的神色,還真是讓阿蜜佩服不已。也難怪了,聽到這種事,也只有性子淡的小姐不奇怪。」阿菊自嘲的一笑。

「是的,上次我給你看丁香油的時候本想告訴你的,可是,我真的沒辦法對這種話題和阿信你啟齒。要知道,男人和男人上床,這可是禁忌,阿信你要讓我怎麼告訴你?其實我一直都在後悔,如果那時候我要是不退卻,勇敢的讓你遵行德川家規定更換了後宮,也不至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從我知道後宮的男人們同~@性~@亂~性后,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所以只想著撮合你和三郎左,讓你只愛他。我這樣做,是因為知道你只要愛上一個人就會很專情,到時候,後宮的男人們隨便他們亂搞。誰知道……誰知道,不想真相會揭穿的這麼快。對不起,阿信,都是我錯,是我隱瞞了一切,對不起。」阿菊說到最後愧疚的俯身跪著。

男人和男人上床?同~性~亂。X?一瞬間,那股天旋地轉的暈眩感,讓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涌,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自己身旁?怎麼會發生在自己的後宮!

我……真的無法相信所聽到的這一切,無法相信。我剛剛還答應了越前去進行早禮的,現在卻得到了這麼讓我難堪的真相,簡直讓我作嘔。

男人和男人……我的後宮,屬於我的男人們都是喜歡插@菊的人,這讓我如何去接受他們?虧我當初為百姓們著想的時候還為了他們著想,知道這些男人們年紀大了,被送出宮會活的很艱辛。而再選美男進宮,會讓百姓更加艱苦。

卻不知,我才是被欺騙者。

恐怕到現在,御年寄滕波在睡夢裡都在嘲笑我,不,是整個後宮,甚至知道這件真相的每個人都在嘲笑我,嘲笑我!

猛的將面前的桌案推翻,讓放在桌上的酒灑了一地……

「阿信……」阿菊聽到聲響,一看我怒火中燒的模樣,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心裡或許已經猜測到我會發怒的內情。

「你不該對我隱瞞的!」我冷冽的死盯著阿菊。

是的,她真的不該對我隱瞞的,如果她早點告訴我。就算我不換掉後宮,起碼也有個心裡準備,也不至於會傻傻的答應越前,我要去進行早禮的。

要知道,越前的個性我最清楚,既然我同意了她提出的要求,那麼再駁回她的提議,必定是不可能的事情。當然,她的用心也非常的簡單,既然已經繼位,臨幸後宮自然是必須走過的一步環節,而早點為德川家醞出下一代,使我的將軍之位更加的鞏固,也是不可或缺的一步。所以,我現在要去駁回去進行早禮,那是不可能的。

再者,越前只要將我進行早禮的事告訴滕波,那麼就必然會安排在早禮的時候,讓我選上一位美男,這是大奧的內規,無論是任何一位將軍在第一次早禮上都是必然要選的,不可違逆。就算我固執的違逆不選,但早禮過後,御年寄就可以再不用徵求將軍的意見,會選出一位美男與我同寢。如果我不願意同寢,那麼御年寄可以聯合朝中老中一起上書對我。

這樣的連鎖事件,讓我如何去躲開?無論是違逆不選,還是拒絕同寢,都是對我不利的事。我真是要氣死了。

「我……我見阿信沒心思理會後宮,就覺得這些沒問題的,誰知道……。」阿菊一臉急色的解釋著。

「是,我是沒打算理會後宮的。可是,眼下這情況我根本沒的選擇。千錯萬錯都錯在我不該答應越前!」我將手緊緊的拳起,憤怒的跪坐在主位上。

我答應早禮在前,知道真相再后,真是天意弄人,讓我現在尷尬到這麼個地步。

之前我答應越前,一來是因為讓阿菊知道我的決定,讓她少管我和三郎左的事。二來雙管齊下還想讓三郎左對自己死心,雖然我又一次的違心了,可是我想對於我們兩人來說,都有好處。

但是,顯然這其中我根本就忘記了德川家還有內規這一條。這次的一個無意中的大意,完全就是將自己推到了一個沒辦法迴避的困境。氣的要死,卻沒辦法,只能後悔自己太糊塗,竟然會忘記了最重要的關鍵。

「那阿信你怎麼辦?要不就去選一位侍寢?」阿菊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選什麼選!我誰都不想要!」我厲聲怒喝阿菊。侍寢,侍什麼寢,我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呆著,安靜的治理著我的國家,從來就沒想過要臨幸這一說。

阿菊被我突然的怒喝給嚇的一哆嗦,最後心驚膽戰的沉默了下來。

憤憤的跪坐在原位很久很久,我還是想不出一個辦法去應付,所以依眼下的情況來看,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作者有話要說:哎,不要嫌棄肉少,肉沫也是肉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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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轉大奧)我為德川吉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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