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四十六章 紕漏
「這件事的確是兒臣的疏忽,而臣願意承擔這件事的責任,希望父王給兒臣責罰。」
這太子見突厥王大怒,當即便直接跪倒在地上,神態恭敬誠懇的說道。
突厥王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居高臨下,看著這個讓他有些失望的兒子:「這兵符下落不明,那鎮西軍接下來的處境相當危急,本王自然要懲處你一番,不過在那之前……」
不知這突厥王向是想到了什麼,雙眸微微一眯,忽然不動聲色的說道:「你若是能將這盜取兵符之人抓到,那我便饒了你。」
太子聞言,心中微微一動,有活絡心思在心中飛速旋轉,他咬了咬唇,抬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二皇子的方向,隨後忽然猶豫著開口說道。
「父皇這倒是提醒而成,兒臣的守衛在那宮殿附近,倒的確發現了兩個形跡可疑之人,只不過,那人功法皆是太高,兒臣的人未能抓到他們,便叫他們二人逃了。」
這突厥王聽到他這樣說,目光一厲,冷聲說道:「你這意思,那盜取兵符人之人就在本王的宮中。」
「這倒是不好說,不過那人一定在宮中有其它幫手,不然……」
在場的人聞言皆是面色一變,特別是那二皇子,在注意到這太子隱晦的看了自己一眼之後,心中便立刻警鈴大作。
昨日偷偷潛入宮中的人的確是他的人,不過那人自打進了宮之後,便再沒有消息傳出來。
太子這樣一個樣子,莫非是知道那人是自己的手下?
二皇子想到這裡心中一緊,面上的神色卻越發的放鬆,皺眉上前一步低聲說道:「父皇既然如此,那林鎮那將軍府上的人是否需要撤回來?」
突厥王聽到他提起這件事,略一沉思后擺了擺手:「先讓你的人繼續守在那裡,雖說這兵符集齊四塊片刻,但誰知這些人拿了這兵符,究竟是有什麼打算。」
兵符之事現如今在這突厥王城鬧得沸沸揚揚,鎮西軍那邊也早已得消息,這人若是忽然冒出來拿著那蝙蝠俠號令鎮西軍,恐怕是不會得了回應。
因此雖然被這二皇子暫時牽扯到那將軍府那邊,可是很快就突厥王還是回過神來,皺眉看著,依舊跪在地上,伏著身子的太子。
「你剛剛向你二皇兄那裡看什麼?」
猝不及防,突厥王便直接問出了這一問題,屋中的眾人皆是呼吸一滯,就在這二皇子有些心急想要站出來解釋的時候,那太子卻是開口說道。
「我以為有二皇兄的人守在宮外,那兩個賊人便不會逃出宮,所以猜出這人應當是還藏在宮裡。」
說到這兒,這太子又故作懵懂的抬起頭看向了二皇子:「不知二皇兄的人可有抓到那兩個小賊。」
聽到對方才開口時說的原來是這事,二皇子心中微微鬆了口氣,順口答道。
「我的人倒是沒有得到他們的消息。」
這話一出,他便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說的這話中的紕漏,當即便猛的抬頭看向了突厥王。
而突厥王此時也正不悅的看著他,目中滿是詫異:「你派人守在王宮附近?」
突厥王之前可是明確告訴過這二皇子,龍城附近不需要他派人看守,如今這事忽然被捅出,雖然他的初衷可以解釋為是好意,但是突厥王卻還是感覺到一些不滿,當即便怒聲呵斥道。
「拓跋炳宸,你現在翅膀硬了,敢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
拓跋炳宸聞言身子一僵,也立刻麻利的跪在地上,半扶著身子恭恭敬敬的對那盛怒之下的突厥王說道。
「父皇言重了,我的那些人也只不過是擔心這皇宮中兵符的安危罷了……」
「喝,就算如此,這宮中也有你五弟的人,你多此一舉,難道是想喧賓奪主嗎?」
聽到突厥王這樣說,二皇子抿了抿唇,終究是沒有再開口解釋,只低下了頭,沉聲說道。
「這事是孩兒的錯,還是願意說父王責罰。」
「回府閉門思過一個月,不得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面對二皇子,這突厥王的命令倒是很快便下達了,拓跋炳宸下顎線條緊繃,沉默了半晌之後,終究是應了一聲。
事情接下來以皇上將這事安排給太子,讓其繼續調查,那到總兵府之人為終,眾人緩緩退出了突厥王的寢殿。
三皇子在一旁忍不住弔兒郎當的說道:「二皇兄這人就是愛操心,現在好了,好心幫太子弟弟的忙,結果卻反而被父皇責罰,嘖嘖嘖……」
聽著這人在這說風涼話,拓跋炳宸只冷冷回頭瞪了他一眼,低聲警告道:「你也別太囂張。」
隨後他便轉過身,怒氣沖沖的離開了這宮道。
大皇子看著二皇子怒氣沖沖的背影,忍不住回頭無奈的對著三皇子說了一句:「你也莫要在這說閑話,看把你二哥氣的。」
這話說完,他搖頭嘆了口氣,抬步追上了二皇子的背影。
駱時將他們二人一前一後去走,不屑一顧的撇了撇嘴,剛準備也加快腳步回了自己的寢殿,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三皇兄。」
駱時的腳步立刻頓住,轉過頭笑著看向出聲的年輕人:「四皇弟有事?」
四皇子聽到他這樣說,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我是想問三皇兄昨夜去了哪兒?」
這話一出口,在他們二人身後,不遠處不緊不慢墜著的太子,和此時直面這年輕人問話的落實皆是微微一愣。
這次皇子為何會這樣問?難道他昨晚去了自己的情況,發現自己沒有在宮中?
不對,若是如此的話,太子應該會將這件事告訴自己。
強忍著回頭和太子對視一眼的衝動,駱時無聲的笑了笑:「昨晚臨時有些事情,怎麼了?」
「沒什麼。」似乎就聽到他這樣說,默默垂眼,目中有失望之色一閃而過:「三皇兄難道忘了前幾日和我說過,昨晚約我在向華庭見面的事了嗎?」
對方這話一出口,輪到駱時心中微微一驚了,他勉強壓下心中翻湧上的慌亂,拍了拍腦袋,嘆了口氣說道。
「啊,原來是這件事,到的確是我忘了,抱歉抱歉。」
「沒事。」四皇子像是沒有看出面前人的不對,只繼續神色專註的問道。
「我只是想問問皇兄,昨晚那麼晚約我到那向華庭中,是有什麼事嗎?」
這他怎麼可能知道,駱時心中暗暗咬牙,面上卻不能做出這種反應,這麻利的開口敷衍道:「哦,只不過是一些小事罷了,和出宮的事有關。」
說到這兒,年輕人臉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你也知道,我這人平素便愛出宮。」
「原來是這樣。」四皇子聞言恍然大悟,抬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出工的事,皇兄還是別找我了吧,我這人性子沉悶,又不討父皇喜愛。」
「皇兄被父皇發現了出宮倒是沒什麼,但是我若是被發現的話,父皇定是要責罰我的。」
「唔,那便算了吧。」聽到對方這樣說,駱時臉上也露出了一個有些遺憾的神情,又和年輕人低聲交流了幾句,便沒再說話,他也不向著自己寢宮的方向去了。
太子路過這位四皇兄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偏頭看了對方一眼,你從對方臉上看出什麼異樣的神色,才終於放下心來,也離開了這宮道。
四皇子面色平靜的轉過身,向著自己那偏僻宮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低垂著頭,似乎是在想著什麼的樣子。
等到他終於回到了自己那冷清的宮殿,轉身將宮殿的大門重重閡上,他的目中才流露出一絲陰沉之意。
「三皇兄……」他眯眼沉聲,自言自語的說道。
駱時費盡心力甩開這四皇子之後,便立刻快步回了自己的宮中,將房門一關,整個人身上的偽裝便立刻卸了下來。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默默沉沉心情,生存了好一會之後終究覺得不行。即應當立刻便離開這突厥王宮了。
這三皇子最近在接近著四皇子的是,那太子殿下也不知道,畢竟這事是那三皇子和其母妃二人暗中的共同合謀。
這件事說到底也只有那三皇子本人知道,就算太子在這宮中眼線眾多,也從未聽說過這事,而剛剛四皇子忽然蹦出來說的那一番話,則是讓他深深的不安了。
若是繼續逗留下去,誰知道會遇到什麼事,被人識破身份是小,若是因此牽連出那太子殿下的謀划,才當真是得不償失。
想到這兒,他便也不再猶豫,熬到天色黑了,才終於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悄無聲息的出了自己的院子。
然而他卻是沒有注意到,在他院外花園的陰影處,一個人也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一動不動,一雙平素一向沒什麼感情的眸子,正直直的盯著他離去的背影。
太子此時倒是沒有歇下,他一直想著關於讓駱時離開宮中之事,正籌謀著是否要派人去將它學來,這年輕人便是已經神出鬼沒般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太子殿下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隨後便立刻平復了下來,忍不住低聲呢喃道:「你們這些大燕人的江湖功夫當真是厲害,和我手下培養的那幾個暗殺刺客相比也不差分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