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婆婆過招
()把小阿編打發去把自己的筆記本拿來醫院,花蝶回了事務所,花媽去菜市場了,晚上準備大顯身手,大有把柯夢當成坐月子來伺候的架勢,花爸則去了梯間抽煙。
所以當畢海秋帶著他媽媽推門進來時,讓他們覺得份外凄涼,沒父母的孩子住院了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柯夢無視了畢海秋,向婆婆打招呼,「媽。」
「哎。」畢媽媽手裡提著個保溫桶,估計也是雞湯,可是,她現在只想吃花媽做的東西,畢家的東西啊,她真怕吃了會消化不良。
坐到床邊,看著自己這個媳婦兒,畢媽媽有著愧疚,自家兒子造的孽,傷了人家,連孩子都沒保住,以柯夢的性子,想讓他們再一起生活恐怕是不可能了。
雖然結婚三年沒給他老畢家生個孫子,但是她對這個兒媳婦一直很滿意,性子好,把她當自己親媽對待,不管從哪裡回來,給自己夫妻帶回來的東西經常比給兒子帶的還好,逢年過節生日時,也從沒忘記過,打電話回家問候的也絕對是她而不是自家兒子,這個兒媳婦真沒得挑。
可是現在又能如何,兒子外面的女人連孩子都有了,再不滿意,再不順眼,她也不能任事態就這麼拖著下去,大人做的孽不該由孩子來承擔。
管慶之從辦公室出來,趁著今天事不多想去接兒子放學,想起那個挺有意思的女人,難得的有了點八卦心,不由自主的去前台查出她的病房,打算去看看她。
走到門外,正打算推門進去,裡面傳來的聲音讓他打算敲門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媽,您別這樣子,做錯事的不是您,您一直對我很好。」
畢媽媽擦了擦眼睛,咬了咬牙,說道:「柯夢,我知道你現在心裡肯定不好過,但是我厚著臉皮還是希望你能同意和海秋離婚,樂曉的肚子得有五六個月了,再幾個月就要生了,孩子流落在外面總是不好。」
柯夢看著一臉愧疚的婆婆,是啊,對她再好她也是別人的娘,一旦和兒子扯上關係,幫的肯定是自家孩子,她在期待什麼呢?
柯夢突然就笑了,「您說得真有意思,我可沒有半點不願離婚的意思,只是我今天才知曉他外面有人,今天才知曉那個女人肚子都那麼大了,就算我現在就有心去一趟民政局,也得我能下床不是?」
前婆婆的尷尬柯夢如同沒看到,忍氣吞聲的小媳婦樣兒她天生就學不來,「再說了,花蝶已經回去做準備了,她說要親自打這個官司,我可攔不住她,肚子不是才五六個月嗎?估摸著兩三個月應該可以完事的,當然,前提是你們會答應花蝶的條件。」
真要打官司的話,畢海秋必輸,這點大家心裡都有數,所以畢媽媽才會這時候上門來,名為探病,實際上,是想依著以前兩人的情分,來給兒子說說情。
「柯夢,我知道是我們畢家對不起你,可是你和海秋曾經那麼相愛,又何必撕破臉呢?大家都生活在這個城市裡,指不定以後就能幫上一把,你說是嗎?」
柯夢以手撐頭,側了側身子,正面面對前婆婆,「您千萬別說相愛,那會讓我覺得褻瀆了這兩字,您的兒子背著我在外面偷吃,肚子搞大了來要求離婚,然後您還來要求我別撕破臉,恩,是在我的病房裡,在一個剛剛失去自己孩子的女人面前肆無忌憚的提起那個有五六個月肚子的女人,讓我看在孩子的份上放過這兩人,您把我當聖母呢?也許您有這麼大肚量,但是很抱歉,我沒有。」
不看那張已經五顏六色的臉,柯夢抬眼望向那個一直沉默的男人,心裡有著淡淡的悲哀,自己居然在這樣的男人身上付出了五年,真是瞎了狗眼啊。
「畢海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纏著你,也不會要你回頭,你就放心大膽的往前走,偷吃是會上癮的,我治不好你這個毛病,希望那個女人可以。」
「小夢……」
「打住打住,別叫得那麼親密,我們的關係已經破裂了,叫我柯夢就好,我期待著下一個能叫我小夢的人出現。」
畢海秋抿了抿嘴,改了稱呼,「柯夢,你是不是恨我。」
「恨?」柯夢繼續笑,「你沒資格讓我恨,心心念念去恨一個就是惦記一個人,我幹嘛要去惦記你?我會把你從我的生活中徹底清出去,就像掃垃圾一樣,然後,會有別的人取代你的位置。」
「我們在一起五年,我不信你能做得這麼絕情。」
現在是不是模糊主題了?他們是來說離婚的?怎麼倒糾結於這事上來了?因為要失去她了,所以捨不得了?他願意演個吃回頭草的人,她還不願意看這齣戲呢!
有些累了。
管慶之不想再聽下去了,直接推門走了進去,那個男人太不厚道,給人一刀不說,還再來上面抹點鹽,雖然這個叫柯夢的女人一直表現得遊刃有餘,但是這種傷又豈是說沒就沒的。
「你有沒有好點。」
三人同時看向來人,柯夢記性好,靠著聲音認出了來人是誰。
「管醫生,我朋友和我說了,謝謝你日行一善,沒讓我在外面流血而死。」
「不用客氣。」看向另外兩人,故意問道:「這是你的家人?」
「家人?」柯夢玩味的笑,「以前確實是,現在我已經不要了,以後嘛,絕對不是。」
兩人有些掛不住臉,他們也承認自己做得有點不厚道,但是樂曉居然跑到了兩個老人家裡,兩老人上面還有一老人,看到那肚子就不管其他了,死活要讓她進門,畢海秋沒想到樂曉會來這招,權衡之下,還是來了醫院。
但是他忘了,柯夢從來都不是個軟柿子。
「兩位,門在那邊,不送,以後也別來醫院了,今天你們運氣好,沒碰上我花爸花媽他們,不然他們一定和你們拚命的,哎,你們不會是知道他們不在才來的。」
畢海秋躁紅了臉,他確實一直就在醫院外面,看到花家最厲害的兩女人離開了才進來的,沒想到運氣好的連另一個火力小點的也不在。
柯夢笑得很大聲,花媽威武,花蝴蝶威武。
兩人知道在這裡落不著好,轉身就要離開,柯夢叫住,指了指那個保溫桶,「麻煩帶走,丟掉也挺麻煩的。」
畢媽媽接連被堵,態度開始變了,「做為長輩的給你送個雞湯你都不接受,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那也得人家有長輩的樣子不是?幫著兒子小三來逼兒媳婦離婚的婆婆,絕對是惡婆婆典範啊,希望您以後的媳婦能比我對您更好。」
開口您閉口您的,說出來的話卻句句帶刺,讓畢媽媽有些消化不了,提上保溫桶就出去了,畢海秋望著柯夢半晌,才轉身離開,以後兩人,真的是陌路了。
看著兩人消失在眼前,柯夢提著的那口氣頓時松卸下來,人軟軟的往後倒去,管慶之趕緊扶了一把。
「大戰一場,真累啊。」
「表現得很好,一比二完勝。」
柯夢笑,不帶任何苦意,「心裡只要真沒了那個人,便能無堅不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