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子孫

不孝子孫

教主手中的銀衣片是他們魔教特製成的,共由一百零八片銀片組成,重有十五六斤,單手抖開能做個盾牌,全數放出有漫天花雨之勢。教主手裡拎著衣片,身上紋絲不動,內力卻直透其上,激得衣片直飛向面前殺手,一瞬間如雪花亂紛,迷人眼目。

一陣叮噹亂響之後,眼前那些殺手的手上已各嵌了一片一寸方圓的銀片,血順著虎口緩緩淌出,直到血滴落的聲音在屋內響起,眾人才感到一陣疼痛,連槍也端不穩了。教主雙手一抹,又將背後衣片卸了下來,準備依法施為。

然而就在此時,大廳側面忽然響起一道極響的爆炸聲,一片帶著灼熱焰浪的光芒沖向眾人,照得教主和兩位特助眼前發花。就連上那些打算掏槍暗殺教主的綁匪都被這股氣浪壓制,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剛剛炸出的洞口飛進來的絕地武士。

「你就是武林盟主?」綁匪頭領手抖了幾下,極力控制自己用槍指幾半空飛舞的白衣蒙面人。那人也不應聲,抽出腰間的光劍,直殺入雇傭兵群,劍法大開大闔,殺氣凜冽,真可謂是沾死碰亡,如同死神一般收割著殺手們的生命。

單方面的屠戳進行了不一會兒,那些殺手都放下了手中不堪近戰的步槍,掏出慣用的匕首來,仗著人多圍攻這位天外來客。他們都是殺人專家,近戰遠攻也都是一流水準,只是家底太薄,訓練他們的地方最早的也是在一戰二戰時成立的,怎麼比得了傳續千年、專精為非作歹、濫殺無辜的魔教?

此時一戰,這些殺手終於才明白了自己與真正高手的差距。這位白衣高手殺入人群中后就不再用推進器飛行,而是憑著變幻無蹤的腳步穿梭於眾殺手之間,無論是出手還是閃避都快逾閃電,幾十人圍在他身邊,就被他一層層削薄,踏著滿地**屍骸,一步步將自己身周的敵人放倒。

直到厚有數層的殺手被清理得只剩寥寥數個還能站在場地當中時,那些人也終於感到了恐懼,紛紛收手向外退去。威廉右手五指輕轉,光劍在手中轉了幾圈,舞成了一個風車,模樣果然是威風凜凜。

兩位特助躲在一根柱子后,看著蒙面人以一敵百,勢不可當的模樣,心中既是放心也有些妒嫉,私下議論了起來:「沒想到這二百五還有這麼威風的時候,真不像話。」

「可不是,不光咱倆,教主也算是讓他救了啊,這回他可出頭了。」

倆人沒說兩句,就被教主挨個在頭上鑿了一把:「噤聲,威廉的樣子不對。」

兩位特助又看了幾眼,怎麼看也只看得出他武功高強、氣質不凡,不像是犯了病嗑了葯的模樣,又低聲問教主:「怎麼不對?不還是那傻樣兒嗎?」

教主這回倒沒再打他們,但也沒接他們的茬,而是一把扯開了自己衣扣,將上衣連飾品全數扔到地上,露出了整身黑色超級英雄套裝。他目光中一片戒備之意,直射向一道緊閉的木門,全身氣機流轉,就連方才面對這一廳殺手時也沒這樣小心過。兩位特助也看出教主神色不對,卻不敢打擾他,各自拿了支槍在手上,對準教主盯著的那個方向準備抗擊敵人。

其實也用不著他們,教主手一抬,一道激光就直射過去,隨著手避圓轉,就將那道門燒開了一個圓洞。他再要將背上步槍扔出去時,那門卻向里倒了下來,露出一地鮮血,和一個同樣白衣覆面的人。

那人也直面教主,一身血腥殺氣猶然未退,口中卻發出一陣「嘿嘿」的笑聲,真氣內蘊,整片大廳都聽得一清二楚。教主冷哼一聲,將那人的笑聲蓋了下去,隨即揚聲吩咐:「曲含元,把地方收拾了。」

頭頂二欄杆後傳來一聲應諾,又響起了一陣外國人的慘叫喝問聲。與此同時,與教主正面相抗的那個白衣人也悠然邁步走到廳中,卻不與教主照面,而是晃到威廉不遠處,先看了看地上的殺手,又抬頭望向二上的騷動。

那裡已殺得一片狼籍。一個黑人保鏢正挺槍和周圍的保鏢對射,而迎教主上船的中層幹部半跪在地上,在地上屍體或活人之間來回忙碌。就在這些人身後,又有幾名貌似保鏢的男子從後面衝來,手中各執手槍,二話不說,揚手打向那些和黑人對戰的保鏢。

上面打得熱鬧,下面的白衣人也是躍躍欲試,踢地起上一支步槍,連瞄也不瞄,隨手向上面打去。教主踏步近前,冷冷望著他,一語不發。身後有漏網的殺手來向兩人偷襲時,教主身子一晃,讓過他的子彈,後面自有威廉趕過來把人打倒在地,順便走到教主面前賣萌。

教主今日卻是只顧著那另外那個白衣人,威廉走過來時,他看也不看,盯著白衣人問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瞞著本座!」

聽出教主生氣,威廉也是吶吶地不敢說話,那白衣人卻笑了一聲,扔向槍轉向教主。他行動之間,滿頭銀髮無風自動,似有意似無意地顯出一身雄渾內力。教主雙手環胸,腳下不丁不八地立著,面無表情地與他相持。

威廉夾在二人當中,一會兒看這個,一會兒看那個,急得連話都不會說了,拚命地陪笑,讓教主聽他解釋。教主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帶煙火氣地說了句:「我魔教的事,不用你管。」他越是這麼說,威廉越是著急,那白衣人倒是體恤威廉,對他點了點頭,慈和地勸道:「狗剩他愛人,你先站遠點,我們爺兒倆有話要說。」

「狗剩他愛人」五個字一出,外頭便傳來了幾聲激烈的反對聲:「老教主,這小子可是個外國人哪,您怎麼能這樣叫他,他哪配得上教主!」

白衣人向聲音來處看了一眼,四位老人已從外面甲板上越過威廉剛打的洞跳了進來,先向教主行了禮,又向他行了一禮,規規矩矩地退下,立到了教主身後。白衣人向他們一擺手,指著威廉說:「我孫子把人睡都睡了,給個名份怎麼了?再說了,這孩子長得也不錯,腦子也好使,我看這婚事就不差。」

不等四位法王答話,教主上前一步答道:「老教主,請恕本座未能以禮相見。但老教主脫離我魔教已久,魔教大事與你再無干係,今日不該出現在此,更不該私下聯絡諸人,讓本座的人替你隱瞞行蹤。」

「狗剩子,你這脾氣怎麼跟你爹一樣一樣的……難道你也打算不認我這個爺爺了?」黨生教主嘆了口氣,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與教主頗有幾分相似的英俊面容。臉上雖然堆滿了皺紋,卻顯得精神氣十足,一點也不像個垂暮老人,只是眉間唇角流露著几絲失落無奈之色。

「現在都什麼社會了,搞黑道的沒前途。一輩子躲躲藏藏的,去哪都有警察等著逮你,還落個黑社會的名聲,好聽嗎?咱們教里這麼多老人兒,跟著你不說享享清福,偌大的年紀還在外國漂泊,這算什麼正經日子。狗剩子,聽爺爺的,趕緊成親回國。你都二十了,也該到了成親留後的歲數,咱們魔教就你一根獨苗,你也不能光想著玩,還是傳宗接代最要緊……」

教主聽得不耐煩,開口辯駁道:「老教主,按說你是我爺爺,我本不該這麼和你說這話。可是咱們先公后私,你既然不是魔教的人了,還望不要再干涉魔教內政。至於說在外國漂泊不算正經日子,在中國各大城市打工就算正經日子嗎?幾位長老為了錢,幾十歲的人還受人反聘,這算正經日子嗎?魔教的前教主竟到政府當官,這算正經日子嗎?老教主勸我之前,不妨想想魔教在你們手裡是何等面目,若非由你們敗光了家當,本座原也不必跑到蠻夷之地來經營這片分壇。」

兩位教主當著屬下就吵,四位法王自然不能讓這麼有失體面的事傳到外頭去。四位法王先下手把威廉往外拖,上易容成保鏢的少法王們則負責滅口,順便把教主要的活口帶往別的房間聽審。

威廉死活不走,掙扎著喊道:「我不要走!爺爺,我還得給你盡孝,伺候復生……」一陣陣喊得教主心中煩躁不已,把精力暫時從這個血緣上的爺爺,實際上的不孝子孫身上轉開,吩咐四位法王:「放了他,老教主指不定跟他說了多少更丟人的,不差這一兩句了!」

四位法王只得依言放開威廉,低頭打掃起戰場來。威廉立刻歡勢地跑到教主身邊抱了他的胳膊不撒手。黨生教主也將教主和威廉之間的情愫收入眼中,一面給威廉打眼色,一面再度開口勸教主:「狗剩子,不管你生氣也好,不想認我也罷,爺爺總是你爺爺,做這些也是都為了你好。爺爺老了,沒有什麼雄心壯志了,只盼著你能平平安安的,早日給咱們軒轅家生個兒子。你現在好勝心強,不聽我的,可你看你爹,他當初也要振興魔教,弄來弄去倒弄得自己進了局子,我是真怕你也走上那條路啊!他好歹是在中國折騰,有我跟你老太爺往外撈他,你要在美國讓人逮了是擊斃了的,我們可連手都沒地兒伸去……」

想不到不僅教主油鹽不進,威廉也是個不會揣摩上意的。眼看著黨生爺爺如此擔憂,威廉立刻挺身護住教主,鏗鏘有力地立誓保證:「不會的爺爺,我會保護復生,不會讓他出任何危險的!魔教現在雖說遇上了一點麻煩,可是在復生和我的努力之下,一定很快就會過去的,你不用擔心。」

他的手和教主緊緊握著,臉上也是一派堅定之色,看得黨生教主一陣恍惚——這孫媳婦聽話是夠聽話,孝順也還孝順,可事事都順著孫子胡來,這到底是算賢惠呢還是不賢惠呢?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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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教主現代出嫁奮鬥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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