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爺敢作敢當
瀚京校尉營在皇城以北十里地的鎮戈山,取鎮國公顧廷戈的字命名。
校尉營起初是收留朝廷殘兵的地方,三十年前,營里出了個斷臂大統領,瀚京校尉營一時名聲大噪,吸引了許多寒門子弟前往,朝廷也加撥了糧餉把他們作為京都的備用兵馬,直到今日,已有三萬之眾。
沈柏在瀚京校尉營的營帳昏睡第二日才被生生餓醒,一扭頭,脖子便痛得好像要斷掉,可見顧恆舟昨日那一下用了多大的力道。
「嘶!」
沈柏吸著冷氣坐起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被安排在一個單獨的營帳,床邊放著兩套校尉營的小兵衣服。
衣服很大,袖子和褲腿都長了不少,好在有綁帶捆著還勉強看得過去。
換好衣服,沈柏掀帘子出了營帳,不遠處傳來整齊劃一的操練聲,不用問路也知道那邊是校場。
走到半路,沈柏的後腦勺卻被砸了一下,一粒石子滾到腳邊。
回頭,對上一雙細長陰邪的眼:「喲,這不是上趕著讓世子殿下寵愛的兔爺嗎?」
兔爺,是對淪落風塵的男子的稱呼,在世人眼中,這類人比勾欄院的女子更卑賤,是可以被隨意處置的玩意兒。
昨日休沐,沈柏和顧恆舟的事,只在太學院和城裡一些百姓口中宣揚開來。
這事不光彩,恐怕周德山都只收到沈柏要來的消息,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這人是怎麼在校尉營里知道這些消息的?
「你叫什麼名字?」
沈柏轉過身朝那人走了幾步,那人生得不算特別高壯,大腹便便,腦袋卻偏小,五官擠在一處,賊眉鼠眼的,如同從龜殼裡探出腦袋的王八。
「你管老子叫什麼!」
那人語氣很沖,轉身想走,沈柏抬腳踢了一塊石子打在他腿彎:「小爺痴戀鎮國公世子,小爺敢做敢認,你罵小爺是兔爺,卻不敢報上姓名,膽子這麼小,若是有朝一日上了戰場,豈不是會被嚇得尿褲子?」
「臭小子,老子先揍得你尿褲子!」
那人氣急,轉身想一拳把沈柏揍趴下,沈柏微微側身避開他打來那一拳,一個高抬腿蹬在那人下巴。
「唔!」
那人痛得悶哼一聲,捂著嘴迅速後退,像是咬了舌頭。
沈柏還保持著踢腿的姿勢,眉梢微揚:「忘了告訴你了,小爺武學師承禁衛軍統領,師父說,出門在外,能動手就別叨叨,免得壞了他的名聲。」
沈柏在太學院嘴皮子功夫第一,文修第二,武修最差,但好在她腦子靈光,琢磨了兩招看門本領,對第一次見她覺得她好欺負的人百試百靈。
這會兒那人果然不敢再貿然上前。
沈柏吹了聲口哨,不理會那人怨毒不甘的眼神,準備繼續往校場走,一抬頭卻看見顧恆舟穿著一身顧恆舟穿著一身寶藍色銀色絞祥雲暗紋勁裝騎著獵雲,正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
沈柏頭皮發麻,她怎麼忘了,在她中探花前一年,這人就被封為瀚京校尉營的督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