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教導主任
理直才能氣壯,如果理不直,即便地位在高權勢在大,氣也壯不起來!
這就好像此刻的小胖子,他是班主任,掌管洪亮整個班級的大小事務,幾乎每個學生都怕他。可現在,他尷尬的站在原地,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臉色一會兒紅一會會兒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是不想說,是不敢說!
洪亮,太猛了,打人猛,罵人也猛,偏偏他還有把柄,落在了洪亮手裡。
他突然後悔起來,早知道就不自作聰明,去當什麼調解人,從中大把的撈好處了。現在倒是好,好處沒撈著,反而惹下一身的騷,這張老臉算是徹底毀了,恐怕不光洪亮,教室的幾十個學生,以後都不會在畏懼自己了。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他越想越鬱悶,連杜濤和余敏的哀嚎,幾乎都聽不見了,默默轉身就想走。實在是呆不下去了,人要臉樹要皮,更何況他還是老師,是幾十個人的班主任,這種事被當場揭穿,就等於把他的臉皮給撕下來了。
「怎麼回事?」
突然,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個並不算高大,卻十分挺拔的身影,擋在了門口,擋住了小胖子的去路。
教導主任!
整個高三年級的一把手!
「上課不好好上,鬼哭狼嚎的幹什麼,你們不學習,其他班級還要上課呢。咦,你們這是怎麼了,滿頭滿臉的血,難道又打架了?」
很明顯不是在打架,打架是兩方勢均力敵,互相纏鬥在一起。可現在的情況是,洪亮一個人在打,而杜濤和余敏在挨,連反抗都不敢,趴在地上只有哀嚎求饒的份。
「主任,救命啊,嗚嗚……」
杜濤已經被打服了,老老實實趴在地上,只知道苦苦哀求,洪亮不開口,頭他都沒敢抬。倒是余敏,竟然不知好歹,發現是教導主任后,立即哭訴起來,看向洪亮的餘光,甚至帶著兇悍。
還沒打服啊!
洪亮輕輕嘆口氣,緩緩搖搖頭,而後一腳踢出去,狠狠撞在余敏的下巴頦子上。這一下出人意料,快若迅雷,只聽「砰」的一聲,余敏的腦袋狠狠揚了揚,話音也立時中止,一股股鮮血,順著嘴角,泉涌般噴出。
「我讓你說話了嗎,混賬東西,你在敢說一句,我就踢爛你的嘴!」
其實,余敏的嘴,已經被踢爛了!
他的下巴頦子,已經挨了兩下。第一下是棍子挑的,牙齒咬到了舌頭,有不少鮮血流出;這一下,因為是在說話的時候挨的,牙齒把腮幫子幾乎咬透了,他嘴裡多了一大塊肉,鮮血自然如泉涌。
「住手,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打架鬥毆算什麼學生!」
教導主任看在眼裡,勃然大怒,臉色頓時鐵青。不過,他並沒有和小胖子般,指著洪亮就是一通叫罵,反而深吸一口氣,穩下心神,壓下怒火。
「到底怎麼回事?他們兩個向來欺負別人,這回竟然被你欺負了,倒真是一樁奇事!」
這兩個小痞子的惡名,顯然已經傳入教導主任的耳朵里。說來也是,像杜濤這種渣滓,連續上了三年的高三,怎麼可能不出名,還有餘敏,被整個省城的學校拒收,幾乎創下了記錄,又怎麼瞞得過教導主任。
「主任說笑了,我怎麼敢欺負他們,是他們喝醉了酒,互相打架,打的頭破血流,極大的影響了我們上課。我是來拉架的,對,純粹是來拉架的,不能眼睜睜看著出人命啊。」
什麼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洪亮這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偏偏他不光自己要說瞎話,還一腳踢在杜濤身上,厲喝道:「說,到底什麼情況,是不是你和余敏喝多了,打起來了,我是不是來拉架的?」
杜濤已經被打怕了,哪敢說半個「不」字,渾身一哆嗦,哭喪著臉叫道:「是,是我和余敏打起來了,洪亮是拉架的,嗚嗚,他是好人,他沒揍我們,我們的腦袋,不是他用棍子打的,是我們自己拿棍子互相敲的……」
杜濤說完了,雖然哭哭啼啼,滿腹的委屈,非常的勉強,但洪亮很滿意,現在輪到余敏了。他一腳踹在余敏身上,幾乎是踩著余敏的腮幫子,惡狠狠說道:「你重複一遍,到底怎麼個情況,說給主任聽聽!」
余敏幾乎沒哭了,怎麼回事,小胖子不能主持正義也就罷了,怎麼向來大義凌然的教導主任,也漠視他和杜濤被欺辱。難道自己和杜濤,真到了人人怨恨的地步,連教導主任,都盼著自己和杜濤挨揍?!
好漢不吃眼前虧,先過這一關在說吧,有仇以後在報!
想到這裡,他哪還敢嘴硬,使勁咽下口血,哀嚎般道:「杜濤說的都是實話,是我們喝醉了打架,洪亮是拉架的,純粹拉架的,我們身上的傷,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痛快!
真他媽痛快!
洪亮爽的幾乎沒跳起來,嘴角一咧,露出個大大的笑容,看向教導主任,同時肩膀微微一聳,做出個無可奈何狀:「您聽到了,我說的都是實話,不光他們,班主任也可以作證,還有語文老師,還有我的這些同學,你們說我是不是拉架的啊?」
沒有人說話,小胖子自然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語文老師張了張嘴,卻也是一點聲音發不出來。至於眾多同學,完全蒙圈了,一個個目瞪口呆,幾乎沒瞪出眼珠子。
直到片刻后,一直癱軟在地的趙磊,才咕嘟咽口唾沫,臉色一發狠,叫道:「對,洪亮是清白的,他沒打人,他只是拉架的!」就好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幾乎所有同學,都反應過來,七嘴八舌的重複這句話。
什麼是正義,什麼是公道,什麼是犯眾怒,在這一刻,明白無誤的顯現出來。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就是如此!
「行了,我又沒說你不清白,何必要裹挾上大家?!」
突然,教導主任一揮手,冷冷說了這麼一句。他目光敏銳,像是看透洪亮的內心,個頭雖不高,可身形挺拔,在陽光的照射下,有種說不出的威嚴。
「不要以為我是瞎子,洪亮,你和他們的恩怨,我一清二楚。只可惜,你沒把精力用對地方,有潛心報仇的耐心,為什麼不好好學習,你看看你現在的成績,還有臉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