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六 試煉，靈力的開端 （2）
霜辰調整翅膀扇動的角度，將速度逐漸降低。他注視著一點點逼近的地面，身體後仰，彎曲四肢，擺出落地的姿勢。一陣狂風中，霜辰的腳穩穩踏在了大理石地面上。伴隨巨響，帶著非同小可的氣勢，霖辰敏捷地從龍背上跳下。這原本會是一次閃亮的登場——不料腳跟一滑，身體失去了平衡，霖辰慌亂中抱住霜辰，險些摔倒。
原本完美地出場式就這麼毀了，懷著僥倖，霖辰心想應該沒人看到。
「你們兩個至於鬧這麼大的動靜嗎？」遠處傳來了清脆熟悉的聲音。伴著高跟鞋碰在地上迴響，珧從主樓內緩緩走來。
一人一龍同步轉過頭。霜辰依舊是裝著一副冷臉，但有霖辰幫他表達了內心的詫異。
「你怎麼在這裡？」霖辰看著珧優雅的步伐問到。她今天穿了一件粉紅色的旗袍，很有古典美又不失可愛，在明媚的陽光下格外鮮艷。
「我不能在這嗎？」珧反問到。
對話在反問中轉入到一個尷尬的局面，霖辰沉默著，不知該怎麼繼續。
「上午給你發了五條消息，你一條都不回什麼意思？」珧兩手插著腰，顯然有些生氣。
「對不起啊……上午我和霜辰都睡著，沒看見……」霖辰把頭低下了去。
一旁的霜辰默不作聲。
「喂，你也有責任的好嗎？」珧轉向把自己置身事外的霜辰，那副冷漠的表情看著便來氣。
「沒看見就沒看見唄。」霜辰若無其事地回復到。
珧本打算說兩句就好了，霜辰的態度卻出乎意料地差。她不想因為氣憤而失了態，「你怎麼老是這樣？知道一個女孩子被忽視了有多難受嗎？」
「呵，你這年齡都算是老太婆了。」霜辰一點都不留情面地駁回。
「你……」珧越說越氣，「你一輩子都找不到女朋友！」她又指向霖辰，「你不要被他帶壞了。」
霖辰突然反應過來，慌亂地點頭。
「有霖辰不就夠了嗎？」霜辰不屑地高揚著頭，這次是完全目中無人了。
珧剛張開的嘴重新閉上，咽下了氣。
霖辰後知後覺地抬起臉，紅潤一下子灌滿了雙頰。他舉起手，「你說什麼呢！」
誰知霜辰一爪抓住霖辰，緊緊握著，「關係好也不至於動不動就打我吧？」
「霜辰你放開了……」霖辰用另一隻手掰開霜辰的爪子，艱難地掙脫出來。
霜辰又把爪子按在他頭上，像撫摸小動物一樣來回摩挲。
這一人一龍關係發展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步。珧看著他們打情罵俏，頓時有種被忽視的感覺，「你們鬧夠了沒有？」
霜辰冷漠地斜了她一眼，「我戲弄霖辰的時候你別吵。」
被用如此粗魯地突然吼斷，珧實在忍無可忍，「每晚都不知道你們兩個在幹嘛，早上還起那麼遲，現在還這種態度。信不信我不管你們了！」她的聲音比平時大很多，但仍然有克制。
「算了，」霜辰把爪子從霖辰凌亂的頭髮上移開，「霖辰，道歉。」
霖辰停下晃動的腦袋，站穩腳步。
霜辰這是讓步了嗎？他趕忙地下頭，「對，對不起。」
道個歉還這麼傲嬌。珧也不想再和他們爭執，面前這隻龍今天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葯。她放低了聲音，「不和你們計較了，還有正事。」
然而霜辰卻沒有休止的意思，繼續插嘴到：「有事不早說，還在這浪費時間。」
「霜辰——」霖辰趕緊打住他，看了看珧並沒有多大變化的臉色，才稍稍安心，「你夠了，欺負我就行，和別人說話別老是這樣。」
「誰欺負你了？」霜辰表現地有些煩躁，他鼻子中的哼氣聲能明顯地聽到，隱約還有鱗片摩擦的聲響。
「霜辰你適可而止吧！」珧剛平復不久的心情又激動起來。她不想再多說，轉身甩下一句話：「納蘭院長在樓後面的空地等你們，該說什麼你們好自為之。」
看著珧匆匆的步子，霖辰本想上去拉住，結果被霜辰攔了下來。
空氣燥熱，連地面都是滾燙的。
霖辰也開始有些生氣，「霜辰你今天怎麼了？」
「沒怎麼。」珧走遠后，他的語氣不再那麼冰冷。
霖辰疑惑地望著霜辰深邃的眼睛，很明顯藏著什麼東西。
「等下和那老頭打起來，最好別讓她看到。」霜辰和霖辰對視完，邁開了步子。
「等一下啊，」霖辰連忙跟上霜辰的腳步，「怎麼又要和院長打架？」
一人一龍走在空曠的場地上，腳步聲在主樓與牆壁間回蕩，格外清晰。就和上次來時的場景一模一樣，安靜地讓人窒息。
那些孩子應該都在樓里吧。霖辰踩到了地上的一條紋理，等待霜辰的回復。
「目前用這種方法刺激你靈力的確最實在也是最有效的。」霜辰在這一點上和院長達成了共識。第一中文網www.01zww.com
「可是，我一點靈術都不會怎麼打……」霖辰回憶起上一次霜辰和院長的戰鬥，那鋪天蓋地的場面讓他就連邁出一步都困難。他不禁膽怯起來。
「靈術不過是對靈力的運用。大部分靈術的運用基本都是控制靈力進行一定的運動，從而凝聚出其他物質或改變外界。」
「那，怎麼控制靈力啊……」霖辰弱弱地問著。
霜辰停下腳步，打量著霖辰，「你手用力試試。」
霖辰低下頭，注視自己緊捏的拳頭除了一點點湧上血色沒有任何變化。
「把注意力集中在上面，然後打我。」霜辰說著，將前爪微微伸過去了些。
霖辰猶豫著舉起拳頭，閉著眼斜過頭。只感覺手上的血液開始充盈，一股奇妙的力量驅使他狠狠打了下去。鱗片上有明顯的下凹感。
「吼嗚……」霜辰忍耐著發出低吼，「你還真打那麼用力？」
霖辰趕忙縮回手，回想剛才的感覺，又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幫霜辰揉一下。「對不起嘛，我怕你皮糙肉厚感覺不出才用了點力……」
霜辰甩了甩被霖辰捶過的爪子，繼續說著：「這是最基本的通過靈力強化力量，戰鬥時光憑這個根本沒用。」
「那你還教我幹嘛？」霖辰不加思索地抱怨出來。
「傻子，這是控制靈力的基礎。」霜辰忍不住又罵了他。
「好像是哦！」霖辰重新握緊拳頭，感受著靈力的流動，變得興奮起來，「控制靈力好像也沒那麼難嗎。」
看著霖辰開心地像個三歲小孩，霜辰無奈地呼著氣，「早就能控制了還笨到要我點出來。」
「嗯？」
「你這次不是沒暈倒嗎？」
「是哦……」霖辰看著天空若有所思，突然興奮起來，「這麼說我變厲害了！」他望向霜辰，朝他張開雙臂。
霜辰靈巧地退後一步，讓霖辰撲了個空。真受不了。他彎下前腳，低下頭，「過來。」
霖辰有些失望地垂下手，合攏嘴，疑惑地向霜辰邁了一步。
霜辰把嘴湊到他耳邊，輕聲地說著。
等他們繞過主樓，遠遠地望見院長正地站在草地上。陽光下的溫度讓人難以忍受，而院長臉上卻沒有一滴汗水，只有讓人難以親近的嚴肅。
「你們遲到了五分鐘。」院長細小的眼睛中折射出比陽光還熾熱的視線，炙烤著迎面走來的霖辰和霜辰。霖辰被院長嚴厲的神情嚇到，沒停下腳步就趕忙低頭道歉，也險些摔倒。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的緣故，他感覺每個人都在生氣。
「是嗎？那可辛苦你了。」霜辰不以為然地看著他，語言中帶著明顯的輕蔑。
「你說話還是這麼不客氣。」院長用教導晚輩的口吻斥責他。
「輪不到你來教訓。」霜辰的眼神開始變得尖銳，直勾勾地盯向院長。
他們一句接一句，完全不給霖辰插話的機會。
院長也沒有示弱過，繼續如一株傲松般挺立著，「需不需要，打過了才知道。」
收到挑釁的霜辰再也按捺不住，用前爪刨起一道泥土，「那就來唄。」
不知什麼時候，院長的手中已經握住了一把閃閃發光的金屬傘。同樣的動作，他順手一甩，利落地撐開傘，傘上卦像的光芒與太陽交相輝映。二陽爻在上，一陰爻在下，為巽。
迎面吹來的狂風讓霖辰站不穩腳，他緊緊抱住霜辰，生怕自己隨時會被吹走。
「你退後。」霜辰展開翅膀，幫霖辰削弱風的力度。
風還是很大，霖辰小心翼翼地挪著腳步，霜辰的翅膀抖動著發出沙沙聲。他踩上一根乾枯的草梗，只是覺得背後撞到了什麼東西，不能再後退。他轉過頭，面前只是空氣，還能看到主樓那巨大的影子。
霖辰抬起手，將食指伸了過去。就像有面玻璃立在面前，將他戳來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攔截。
他擔憂地轉過頭，「霜辰，好像有東西擋著出不去。」
「結界嗎？」霜辰甩動尾巴，打在空氣中，傳來了沉重的響聲。
「斷空而已，免得把樓破壞了。」院長的手撫過傘柄，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斷空，高階的防禦靈術。本來是屬於空間類的禁忌靈術，後來被開放成高階的通用靈術。霜辰察覺著周圍靈息的擴散範圍，大致能掌握被斷空分割的空間結構。戰鬥的區域是整片草地，但四周的壁壘築地很高，院長似乎並不想限制霜辰飛行。
這種靈術本身就耗費靈力，更何況要維持成如此巨大的結界。霜辰將注意力集中在面前這個深不可測的老頭身上，不敢再分神。他走上前，將霖辰完全擋在身後，「你怕嗎？」
霖辰回過神來，「訓練而已，不用這麼緊張吧。」
霜辰沉默著。
「有點吧，」霖辰看著面前巨大的身軀，格外安心，「但不有霜辰嗎？」
「嗯。」霜辰感受著身後的氣息，能完完全全地平靜下來，「你打遊戲時的走位還可以，自己看著辦吧。」
「那是遊戲啊！」沒等霖辰說完，霜辰便直接躍起，擋住了一大片陽光。霖辰匆忙地跑開，迷迷糊糊地撞到結界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