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山

「寒城城主當真可怕至極，虛影都能抹殺一頭結丹大妖。那頭象妖似乎是封象山的吧，還真是無妄之災吶！」

「感謝兄台，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還未請教兄台名號！」

剛才若不是東門歌忽然爆種，楊靖感覺自己撐不到寒城城主出手。如此大恩，楊靖無以為報，只能將這份恩情記在心裡。

「等有機會了，再來償還！」

「閑散之人，東門歌！」

「梅河，楊靖！」

雙方自報家門，又有共患難經歷，關係頓時親近很多。兩人稍作商議后，朝城主府邸走去，準備去感謝城主。但頗為可惜的是，城主沒有召見兩人。說來也是，兩人都不是名傳天下之輩，且剛才還有藉助城主力量之嫌，城主不見才是人之常情。

找回嘻嘻后，兩人一妖鑽進一家酒樓，喝酒吃肉，隨便扯扯。眼見時間差不多了，才離開寒城，沿著官道朝沙柳渡口走去。走走停停，楊靖對東門歌也算是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東門歌，喬川東門氏人，自幼家道中落，顛沛流離，雙親先後喪身妖獸之口。在某次逃亡中，他偶得妖俠傳承，踏上修行之路，開始走南闖北，各處殺戮妖獸，后引出大妖，不得不逃亡他鄉。

路途當中，兩人對彼此身世遭遇有種同病相憐之感，說起來話滔滔不絕。尤其是東門歌，走南闖北，經歷豐富，各種妖獸奇聞張口就來，再夾雜地域城邦風俗人情，深深刺激了楊靖的心，竟也生出一種遊歷四方的想法來。

東門歌看著楊靖的眼，知曉這是一個不甘平凡的人。雖然不知道未來成就如何，但東門歌有種感覺，他們將來還會有交際。

「我觀老弟所修功法非同尋常，不是凡間武者，又未使用神通秘術，多半是隱宗秘教弟子。」

楊靖扭頭看著東門歌，點了點頭。

「隱宗秘教都有自己的規則，如果可以，我建議你依照規則行事。」

「醒魂嗎？」

······

沙柳渡口，停泊著大大小小的船隻，有運輸貨物的貨船，有專門運送人的客船，還有連通兩岸的渡船。一隻渡船上，楊靖和東門歌並肩站著，東門歌比楊靖要高出一個頭，但身形單薄，懷裡依舊抱著他的劍。他這柄劍，不到生死關頭絕不會出鞘，出鞘則分生死。

酒樓吃了一頓酒後，東門歌向楊靖辭別。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楊靖也是。

朝著環線城關的方向，東門歌走了。

楊靖看著東門歌的身影模糊消失，也離開沙柳渡口，返回烏靈山。

在這世間，人與人的相遇，是要看緣分的。能不能重逢，則是運氣。

沙柳渡口到環線城關天舒城的官道上，有一個孤獨的旅人，他叫東門歌。此時，他碰見一群山賊攔路搶劫，被搶劫的是一輛馬車。車夫是個中年人，黑髮褐面，握著韁繩的雙手形如枯爪。

山賊們將馬車團團圍住，只留出一條小道，從外面走進來一個高約八尺的瘦竹竿男人。此人扛著一柄圓首大刀，仰著頭，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尤其是他還蓄著鬍鬚，給人一種很拽的感覺。

「車上的人聽著，此地是老子的地盤，要想保住性命，就把錢財統統交出來。」瘦竹竿男人用他那尖細的聲音喊道。

「把錢財統統交出來！」

「交出來！」

「人也出來瞧瞧！」

「那邊的小子，也把你的錢財交出來！」

東門歌搖搖頭，暴起發難。只見他身似輕風，飄進山賊群里，如落葉般砸到一人身上，將那人砸翻在地。

「喲嚯，居然敢反抗，兄弟們一起上！」

「這小胳膊小腿的，幾下就乾死了！」

山賊們打趣著，朝東門歌圍過來，手裡的刀劍紛紛揚起，毫不含糊。

東門歌持劍，劍未出鞘，輕輕一晃，已然刺穿一人咽喉，奪走其性命。

其餘人驚然，動作微微一頓，旋即喊叫著衝殺過來。

東門歌眼中冷意閃現，身形轉動如轉軸，掌中妖劍化為一片幻影，刺穿一個個山賊的咽喉。直到瘦竹竿男人這裡，妖劍所化幻影才停住、凝實，然後突進，擊向瘦竹竿男人。

瘦竹竿男人揚起圓首大刀，刀隨身轉，防禦滴水不漏，將東門歌的攻勢盡數攔截下來，並趁著東門歌換氣之時，揮刀劈殺過來。東門歌以劍格擋，邊戰邊退，趁其力竭之時拉開距離，轉換劍招，陡然殺至。

這次，東門歌稍稍催動妖劍的力量，一縷劍氣射出，洞穿圓首大刀，落在瘦竹竿男人胸膛上，將他的心臟及周圍臟器攪碎。瘦竹竿男人往前衝出幾步，身體機能才失去動力，啪嗒倒在地上。

「公子好武功，還請上車一敘！」

如黃鸝般清脆的聲音從馬車上響起，東門歌抬頭望去，就見車窗不知何時打開，一個美艷的女子斜靠在窗上，正看著自己。

這一刻，東門歌感覺世界變了。五彩斑斕的世界化為黑白一色，所有的聲音都靜默了，只有車窗里的女子是彩色的，只有她的聲音在回蕩。東門歌心中一跳，有了種特殊的感覺。

「公子，公子！」

「哦，那就叨擾了！」

「公子孤身一人，可是要前往天舒城？」

「正是！」

「九兒也要前往天舒城，公子可願同行？」

「那就叨擾了！」

拉車的馬在車夫的驅使下拉著車走起來，留下一地的屍體，隨著血腥味擴散，山林中奔出幾頭斑斕巨狼，撕扯起地上屍體來。

楊靖並不知曉東門歌的奇遇，他此時正在回山的路上。出來的時候，他是一個人，回去的時候，他還是一個人，但多了一頭嘻嘻，而且修為他提升不少，腳力遠勝於離山的時候。

領著嘻嘻來到烏靈山外圍，楊靖詫異地看著多出來的一片簡陋木屋，有種走錯地方的感覺。若不是簡陋木屋前的人看上去有些面熟，楊靖還真不敢確認這裡就是烏靈山。

經過打聽，楊靖算是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了。這事說起來，和他們烏相神庭也有些關係。這裡的人都是奴隸，自從奴隸首領被殿主打爆以後，這些人就失去目標，不知道該幹什麼。在神庭的引導下，就在烏靈山開闢一塊土地居住下來。

神庭這樣做的原因，楊靖也略知一二，但是否如自己猜測那般，只有回到神庭才能驗證。快速轉了一圈后，楊靖鑽進烏靈山，循著原路穿過護山結界后，回到神庭。

回到百花築，楊靖就去找師尊諮詢問題，卻得知師尊已經閉關多日。將留言放回去后，楊靖回到自己屋裡，讓嘻嘻不要亂跑后，他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次日清晨，楊靖神清氣爽地醒來，就見嘻嘻碩大的腦袋枕在床沿上，嘴角滿是哈喇子。楊靖拍了拍嘻嘻的大腦袋，翻身爬起，一番洗漱后，帶著嘻嘻去吃飯。

嘻嘻是第一次吃人類的食物，吃了很多。看得出來，它很喜歡。楊靖看著嘻嘻的神色，心中微微抽搐，暗道比自己還能吃。看來，還要繼續賺錢才行。

吃了飯，楊靖去承道殿交了任務，然後轉道去神通殿，是時候修習「渾陽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