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借體

兩半灰袍男子栽倒在地，內臟等事物流淌到地上，只有很少一灘鮮血。隨著灰袍男子死亡，他手裡的流血單刀輕輕震顫起來，似乎想要脫離此地。

楊靖看了眼流血單刀，沒有擅動，他可是親眼看見這刀將灰袍男子搞成這樣的。

嘻嘻也好奇地看著流血單刀，嘴裡時不時發生「嘻嘻」的叫聲。

忽然間，嘻嘻像是察覺到什麼，扭頭朝一個方向望去。楊靖也看過去，是一條宛若寶石的紅蛇。這蛇不大，三尺來長，匍匐在地面上。感應到目光，仰頭看來。

「嘶嘶···嘶嘶···」

小紅蛇吐著信子，抬起腦袋，盤起尾巴。

感應到小紅蛇散發的氣息，嘻嘻身體頓時繃緊，八隻眼睛齊齊盯著小紅蛇，張牙咧嘴，似乎想要嚇走小紅蛇。

小紅蛇偏著腦袋，像是思考的猴子一樣，讓人悚然。

楊靖緩緩移動到灰袍男子屍體旁，雙眼盯著小紅蛇。他在小紅蛇身上感應到一股讓他不安的氣息。

他走到流血單刀一側，右腳踩住刀身。

這時，小紅蛇化為一線紅影，劃破空間，撞到嘻嘻身上。龐大的力量撞擊在嘻嘻腰腹之間，將它撞飛出去幾丈遠。

落到地上后，小紅蛇疑惑地看著嘻嘻，隨即遊動起來，再度襲向嘻嘻。

「嘻嘻！」

嘻嘻叫著，如蛇長尾甩動，纏住射來的嘻嘻，砸到地上。

小紅蛇順勢纏住嘻嘻尾巴，一口咬住，吮吸起嘻嘻的血來。

它有一種直覺，吃了嘻嘻會有很大的好處，甚至可能讓它踏出關鍵一步。

嘻嘻也有相似的感覺。它扭頭咬向尾巴上的小紅蛇，卻沒有咬穿小紅蛇的鱗片。這讓嘻嘻微微錯愕，它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旋即，嘻嘻增大力量，終於蹦碎小紅蛇的鱗片。

小紅蛇感受到疼痛，身形不受控制地膨脹起來，撐開嘻嘻的尾巴和嘴巴，將嘻嘻團團裹住，往內收縮。同時，赤血龍蛇擴展開的巨大嘴巴咬住嘻嘻，將嘻嘻朝肚子里吞進去。

屍體旁邊的楊靖看見這一幕，不再猶豫，單腳一挑，流血單刀落到他手裡，頓時就有巨大的力道從刀柄上震顫出來，意圖震開楊靖的手掌。

楊靖握住流血單刀，一個閃爍，來到赤血龍蛇前，雙手握住刀柄，高高舉起，重重砍了下去。

將赤血龍蛇砍斷的畫面並沒有出現，這一刀只在赤血龍蛇巴掌大小的鱗片上面留下一道白印。反倒是從蛇身上傳來的反彈之力將楊靖彈飛。

楊靖倒退著落地后，有些駭然，這紅蛇的防禦也未免太強了點。抬頭看見被紅蛇捲住的嘻嘻，楊靖揚刀就是一記「一玄刀」，半尺長的刀芒破空落到紅蛇身上，也只能劈碎一兩塊鱗片，連傷到紅蛇都做不到。

見狀，楊靖運轉真力，施展自己壓箱底的「流雲斬」，只見一道丈許長的刀芒旋轉著切在紅蛇身上。赤紅鱗片蹦碎的同時，如寶石一樣的血珠子從巴掌大小的傷口中滾落出來。

「這怎麼可能？」

楊靖心寒，有種當初在魚龍澤時的感覺。

眼見嘻嘻半個身體都被紅蛇吞進嘴裡，楊靖急了。

他心中一橫，左手往刀刃上一抹，殷紅血液便流淌到刀身上。有了血液，單刀泛起紅芒。同時，一道殺意自心底滋生，想要將眼前所看見的一切都毀掉。

楊靖極力壓制著這種殺意，以血祭煉單刀，然後又是一記「流雲斬」。丈許長的刀芒呈現赤紅之色，旋轉著劈在紅蛇身上，留下一個手臂長的豁口，能看見裡面的骨骼。

忽然間，楊靖腦袋一陣暈眩，側頭看去，竟然是流血單刀在吮吸自己的血液。強忍著將刀丟掉的想法，楊靖全力催動體內真力，再度斬出「流雲斬」。

突破的一丈的刀芒像是一輪彎月，一晃就劃開紅蛇半邊軀體，內臟等事物受到擠壓鑽了出來。

這一斬讓楊靖心中振奮，舉刀就要再來一記，就看見刀身上浮現密密麻麻的重瞳，全都看著自己，頓時毛骨悚然，想都沒想，就將流血單刀甩出去。

但讓楊靖沒有想到的是，流血單刀像是合家樹汁液一樣緊緊粘在手上，怎麼甩都甩不掉。與此同時，單刀還源源不斷地吸取著楊靖的血液。

很快，楊靖就發現，單刀汲取的，不僅是自己的血液，還有紅蛇和嘻嘻的血液，甚至就連屍體中的血液也沒有放過。

兩三個呼吸后，一股磅礴的殺意擊潰楊靖的意識，主導楊靖的身軀。一縷縷血色煞氣環繞楊靖沉浮，時而幻化為巨蛇，時而幻化為鬼臉，時而幻化為血海······

失去意識的楊靖雙目變得血紅，在原本的眼瞳邊緣，逐漸浮現一個紫色小點，轉瞬變成一個小眼睛。這短暫的幾個呼吸間，楊靖樣貌氣息直接變作另外一個人。

「楊靖」提著單刀，一步踏出，落到赤血龍蛇頭頂，濃郁的煞氣，磅礴的殺意灌注到赤血龍蛇大腦中，直接將赤血龍蛇那不大的腦子攪碎。

「楊靖」腳尖輕點，跨出去十幾丈，眨眼就進了崑山鎮。循著本能，「楊靖」朝散發著大量氣血的地方走去。

他速度很快，一步跨出，就是十幾丈距離。幾個呼吸的時間，「楊靖」就出現在莊家結界外的主道上，周圍盤踞著數以萬計的蛇妖，嘶嘶聲起此彼伏。

「楊靖」左右看了幾眼，踏進蛇群中，揮動單刀，奪走一條蛇妖的生命和血液。周圍蛇妖感應到「楊靖」身上的殺意以及那凝如實質的煞氣，紛紛往後面退去，同時又嘶嘶叫著恐嚇。

「楊靖」恍若未聞，十步一殺，沒有蛇妖能擋住他第二刀，統統淪為單刀養料。很快，「楊靖」的大肆屠殺引來啟靈八九重蛇妖的注視，紛紛朝他湧來。

蛇妖們龐大的身軀宛如小型河道，擁擠著碾壓下來，單是重量就能壓死尋常人，配合蛇妖體內流動的妖力，蓄力一兩道修神者或化炁兩三重修仙者只需要一次撞擊就能喪命。

「楊靖」像是沒有看見壓過來的蛇妖，依舊揮動單刀，收割著生命和血液。隨著生命之力和血液的匯入，單刀刀身上面的血色重瞳變得凝實、立體，栩栩如生。

這時，一條啟靈八重蛇妖張口噴出一股毒氣，灰綠色的毒氣降到地面就朝四周擴散，反噬接觸到這毒氣的花花草草，眨眼就變黃枯萎。而當這毒氣靠近「楊靖」時，他周圍的煞氣就將毒氣吞噬得乾乾淨淨。

啟靈八重的蛇妖靈智不弱，看見這一幕，哪裡還不知道這是一個十分難纏的對手。這條毒蛇伏下腦袋，體內妖力洶湧流動，激發屬於它的天賦能力。

只見一塊塊鱗片豎起，邊緣薄如刀刃，輕易就切入地面中。隨著毒蛇動起來，這些鱗片便輪流著切向「楊靖」。。

「楊靖」右臂伸展開，煞氣自動攀升纏繞在單刀上，形成一線依附在刀刃上。單刀劃過倒豎的鱗片，切開蛇皮，汲取走毒蛇全部生命力。倒地時，屍體已經腐朽。

其餘蛇妖看著腐朽的毒蛇屍體，生物本能瘋狂預警，驅使著它們逃離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