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遠遠的看見無名的身影，大白咧開嘴招手，卻見無名只是低頭，似是沒有聽見，似在沉思，大白以為她未聽見，站起身子興奮朝無名跑去：「無名，快看。」獻寶般閃開身子，只是雪地中立著兩個雪人，做的簡單，雪人的頭上插著兩根掃帚上的細竹條，看上去似迎風招擺。
大白更忘記讓無名離開的初衷，面對無名空著的手也不疑惑。
直到臉上笑意被寒風凍僵也沒聽見一聲回應，卻見無名低頭由身旁走過，似失了神。
「無名？」大白疑惑拉住她，剛想說什麼卻見無名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她，那眼中的寒意讓她一震失聲，更覺得陌生。
無名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讓『柳無名』有著和她一樣的際遇，被冤枉死，一朝落地。
小屋中的話合著那日大殿之中的種種在腦中迴轉，周身一絲絲冰冷，冷的刺骨。
「你……」猛地抓住大白的手想要問些什麼，遠處卻跑來兩個身影，正是那兩名離開的丫鬟。
「喂，怎麼磨磨蹭蹭的啊，先來這邊清掃。」
被丫鬟這麼一喝，大白回神：「兩位姐姐，這邊還未掃好。」話倒出大白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的厲害，握了握手，手心冰涼，不太確定的轉頭朝無名看去，卻發現無名以拿起一把掃帚隨著丫鬟離去，搖搖頭匆匆跟上。
錯覺，一定是錯覺，那種陰狠不神色不可能出現在無名眼中，無名的眼中只會有火，那種炙熱燃燒的火，這種陰狠太過冰冷。
跟著丫鬟走，是因為無名想看看她們究竟要幹什麼，兩人雖然在前走，可那偶爾交接的眼神她卻看到清楚，事實上她也並沒等多久。
丫鬟帶著她們來到的正是那蓮花池，此時池中水成冰，池上石橋上滿是雪。
「那，先掃這橋，表小姐平日最愛從這橋上走了，不打掃乾淨摔著可不好。」丫鬟指著身後橋，眼中是掩藏不住的笑。
只稍一眼，無名就知兩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那石橋是成拱形彎起的，連接花池的兩端下方分別有十層階梯，中間平板一片，橋一旦下雪就難以行走，特別是雪化的時候。昨夜雪大，橋上積澱的雪厚，乘著雪化走在上面是沒問題的。只是那橋上的雪光滑一片，就似那池中冰一般，別說是打掃了，站在上面都危險。
草一夜，上面也不見什麼腳印子，雪會至此明顯是有人動了手腳特意為之。
不著痕迹的朝兩個丫鬟雙手看去，果然，那手紅紅一片。
為了讓她難堪還真費了番功夫啊。
無名低頭，嘴角揚起，譏諷而笑。
「還愣著幹嘛，快些清掃。」那邊丫鬟看兩人站著不動，出聲催促。
大白看著橋上那些凝結成冰的雪面露難色：「兩位姐姐，這怕是要等她自己化掉了。」
那哪叫雪啊，簡直就是冰，單單就手中掃帚根本就掃不起來，更別說人還要站在上面。
丫鬟頭一側，卻是看向無名：「不行，現在就動。」
「無名，不是姐姐我們要說啊，你現在可不比從前了，犯下這等大錯，若非二小姐求情，早趕你出府了。」
「就是，你也別以為你還是以前的你，能呆在相府已經不錯了。」
兩人平日一直被無名壓著，這次大好的報復機會又豈會錯過。
料事大白也看出這是故意的，趕緊上前：「兩位姐姐，那否等我借了鐵鍬。」說話間微壯的身子不動神色的擋在無名身前。
「不行。」
「不掃。」
兩道聲音同時倒出，前者高坑後者平淡。
「你說什麼？」丫鬟循著聲音看去，正是無名。
無名握著手中掃帚，上前幾步，一揚手，掃帚扔向石橋上方。
「柳無名，你這是造反么？」兩名丫鬟見她竟然把掃帚扔了，臉上先是疑惑，后青黑一片：「好啊你，膽子真夠大了，沒了掃帚怎麼掃。」
「不掃。」
無名接的飛快，三兩步走回，距兩人三步之時停下：「我們是掃地，你們是監督，這地沒掃了，你們逃脫得了干係么。」
看著無名突然靠近，兩人挺直腰板嗤笑一聲：「那如我們何干，怪也是怪你。」
無名眯起雙眼看兩人，清冷開口：「客人點菜，老闆吩咐，小二跑腿，廚師做菜，你們說，這菜沒炒好，客人怪的是誰？」
「當然是老闆和小二。」丫鬟快快借口。
「那，這地沒掃，管家怪罪下來說王嬸李嬸，那王嬸李嬸怪罪下來說誰呢？」無名戳戳緊逼。
「我……」丫鬟快速倒出的一字后猛然驚醒，雙手捂嘴，末了看向無名一臉平靜后怒紅了臉：「柳無名，你故意繞我們，我們才不上當。」
無名輕笑一聲：「是么？」轉身朝著一旁池塘走去。
池塘佔地頗大，繞上一圈怕是也要兩刻鐘，此時荷花以枯萎，池面被寒冰凍結，依稀可辨冰下水似凍結一般。
那水，一定如這冰一般凍人吧。
柳無名那日子就是被扔進這裡的。
彎下身子抓起一把積雪握在手中揉成一團再站起，緊握手中那團雪，不斷握緊。
身後兩名丫鬟氣勢洶洶臉上卻明顯透著猶豫。
她們當真不敢和她賭，再看無名那一副悠閑玩雪的摸樣更加擔心了。
王嬸和李嬸的厲害不是沒見過，加上還有管家，真要怪罪下來，柳無名還有二小姐踢著說話，再不行也不會罰的厲害，可她們是誰啊，什麼都不是。
抬頭在看向那道背影時，眼中滿是妒恨。
同樣是奴才，為何總有人的命那麼好，從進府就跟著心地善娘的二小姐，什麼都不用做不說，還過的比小姐還要好，加上是二小姐和相爺一起撿回來的，所以相爺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越想越恨，兩人憤怒說道：「柳無名，你敢，這可是管家交代的。」
「怎麼，還想強迫，就你們？」完全不掩話中諷刺，無名攤開手，手中雪團變小，碰了碰，夠硬了，一揚手扔出，雪團砸向冰面，破碎。
不堪一擊。
「二對二，誰輸誰贏？」
聞言，丫鬟本能抬頭看向大白微壯的身形，臉色白了白，一旁大白不知無名要幹什麼，被兩名丫鬟看的不自在，低頭朝著無名所站的地方走去。
見此，丫鬟一張臉更難看，心中滿是怒火，想發泄，又猶豫，一時間只能站在原地乾瞪眼。
無名再度蹲下身子揉一團雪在手中，捏緊后鬆口：「其實也不是不掃。」
兩人人聽明顯鬆口氣，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那還不去。」
「只要你們把我的掃帚撿回來。」
「什麼？」丫鬟難以置信開口，本能轉頭朝石橋看去，掃帚落在橋中心，橋上雪光滑如鏡，透著光，兩人忍不住腿下生寒。
無名抿唇，揚手用力跑出，雪再度落在冰面上，池中冰影晃動，一抹姣美身影映入其中，那貌……似芙蓉般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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