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平凡里的不平凡 1

玉霞第二天一早就走了。隨後禮拜一柳紅也出院了。大姑姐並沒有輪到來醫院送飯，星期天她也沒叫程青回去。他似乎也沒太堅持的又陪了柳紅一天。

「明天早晨大姐會來接你出院，我就不等你們了。」程青躺在另一張病床上說到。

「行吧，你這也憋壞了，明天就去上班吧。」

「紅，看著吃不到你說是不是真該憋壞了。」

「流氓，我說的是你這幾天都呆在醫院裡憋壞了，又不是說別的。」

「這叫什麼事兒啊，從媳婦懷孕到坐完了月子，小一年的時間呢，哪個男人能憋得住。也難怪古代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多麼正常的事情。」

「說你是流氓一點都不屈，古代的皇帝還有三千佳麗呢，可惜你生在了現代也只有感慨的份兒。你能不能做個高雅的男人，別老用下半身思考事情。」柳紅笑著說到。

「什麼意思？」他愣住了的問道。

「弱智，什麼意思自己慢慢的想。」柳紅說完背對著他睡去了。至於他是不是想明白了她是不操心的。第二天他踩著通勤車的時間去上班了。

和五十年前一樣，也是小叔子開著單位的車來接柳紅出院，也還是大姑姐抱著孩子。什麼車柳紅是完全沒有印象了，只是在小叔子和大姑姐的堅持下，她還是穿上了軍大衣。自己都覺得很變態的和幾個產婦打過招呼的就走出了醫院。

回過頭看著自己重生的地方不禁萬分的感慨，這是靈魂穿越了，回到了五十年前。柳紅肯定並沒有經歷生死邊緣，為什麼五十年後的魂魄又回來了。只能說是她的執念，是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她回來又重新走過曾經的生命旅程。

柳紅改動了生活中的軌跡，會不會接下來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樣了。變化的是柳紅，她身邊的人會不會跟著變化。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猜測，什麼蝴蝶效應類的說法，還有待於時間去檢驗。這不是有記載的歷史，這就是一段兩個人的生活旅程。

就在柳紅胡亂想著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了婆家的樓下。

「嫂子，媽說你月子就住在這裡吧，大家也好輪流給你做飯。」

「還是不要了吧，你們誰有空過去給我做頓中午飯就行了，孩子小鬧騰，大家都跟著休息不好。」

「柳紅，你說的也有道理，你說了算。那我們就辛苦點過去給你做午飯，反正離著也不遠，前後樓的也方便。」大姑姐說著。

「那也好，嫂子，我就把車開到你家樓下了。」

轉過了這棟樓後面就是柳紅家的那棟樓。到了這裡，柳紅腦海里的另一段記憶就全都清晰了起來。記得那時候月子是在婆家坐的，她的這個家就程青一個人住著，那個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無從知曉。現在柳紅不會在給他創造機會條件，家，我回來了。柳紅想著就下了車跟在大姑姐的身後走向了自己的家。

小叔子在前，大姑姐抱著孩子走在後面。樓道還是蠻新的，她記得才剛剛搬進這裡不到一年，以前她們住的還是小房子，後來這裡蓋起了樓房，七層的她們住在五層，一室一廳不過40幾平米，在那個時候已經是很超前的啦。

小叔子拿著鑰匙打開了大門，柳紅就愣住了。屋子裡很是凌亂，這和程青的不愛收拾屋子還不一樣。沙發前的茶几上還擺放著飯菜，床上的被褥也是凌亂的，地板上還有很多的手紙團。大姑姐很不好意思的說到。

「柳紅，你們不在的這幾天，我就跟程青拿了你家的鑰匙和我對象在這裡約會了幾次，急著上班就還沒來得及給你收拾，姐這就收拾啊。」

「姐，沒事，理解萬歲！」柳紅隨意的說著，臉上可是一點笑模樣都沒有。她抱過孩子就坐到了小廳里，屋裡小叔子和大姑姐一邊低聲的說著什麼一邊手忙腳亂的收拾著。

那個時候還不像十幾年後，滿大街都是手拉著手的情侶，搞對象談戀愛也都是在誰的家裡，也確實很不方便。可也別叫家的主人看見啊。她大姑姐是那種人長的不怎麼地，心卻是比天都高。對象可是看了不少，越看越不如意，她自己常說，誰誰誰是錯過了，誰誰誰的條件真好，當時尋思還能碰到更好的。可是好的看不上她，不好的她看不上。這就耽誤到三十歲了，兩個弟弟都結婚有孩子了，她還是老姑娘一個，或者用幾十年後的話說就是剩女。

大姑姐對柳紅和另一個弟媳都很好，是個好大姑姐。柳紅心裡在生氣也無從發火，給點臉子看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柳紅，對不住了，都收拾好了，你進去躺著吧。床單被罩我也都換過了，這也快到中午了，我先給你做好了飯再回去睡覺。」

「姐，那就辛苦你了。四弟，你要是有時間就幫二嫂去百貨商店看看有沒有嬰兒床賣的。我這有100塊錢你拿著，不夠用你先給二嫂墊上，回來我給你。」

「二嫂，前些日子我對象的表姐也剛剛買了一張嬰兒床，才幾十塊錢，也是用我的車給拉回來的。這個錢不用二嫂拿，就算是我給小侄女買的。」

「那二嫂也就不和你客氣了，等你結婚的時候，二嫂給你送份厚禮。」

「謝謝二嫂，那我這就給小侄女買床去。」

「柳紅，是不是還生姐的氣，姐也是沒辦法，好的男人不容易遇到。他雖然是離婚的，但孩子是奶奶給帶，也才四歲好相處，人可是真好，有個頭有模樣工作也好，自己還有房子。」小叔子走後，大姑姐幾分難為情的和柳紅說到。

「姐，趕明個我和程青去你家禍禍去，看你生氣不。你好煩人呢，也不收拾乾淨了，這要是程青在家還不得使勁的說你。」柳紅幾分撒嬌一般的說著，瞬間就叫氣氛輕鬆了很多。

「還等程青說我啊，程雷都把我損個半死。好在都是自己的弟弟，只要你不生氣就行。」

「姐，你待我像妹妹，我也拿你當親姐姐。屋子一收拾就乾淨了，我還能當真生姐姐的氣啊。只是姐的對象到底是因為什麼離婚的，這個姐你了解了嗎？是他的問題，還是他前妻的問題。」

「柳紅，你是真為姐姐好。姐也就不瞞著你了，家裡人都還不知道他是離婚的還有個孩子的事兒。他離婚的原因姐已經了解清楚了，他一隻眼睛工作的時候受了傷，是工傷，但是外表是看不出來的，他媳婦就是因為這個才和他離婚的，怕他將來瞎了一隻眼睛。」

「是有這樣現實的女人，姐，你不擔心啊。」

「擔心啥呀，他那是工傷，將來視力減退不能上班了，國家也是要給開工資的，現在也免費的看病。等到他真的瞎了一隻眼睛，我們也都該老了，姐就是他的那隻眼睛。」

「姐，你真是想的開。那你們什麼時間能結婚呢。」

「快了，媽說我先結婚，然後就給程雷辦喜事。老三明年也該轉業回家了，這幾年是爸媽往外掏錢的時候，過了這幾年也就好了。」

柳紅和大姑姐閑聊著吃過了中午飯，小叔子的嬰兒床也買回來了。他們兩個又幫柳紅把嬰兒床鋪好，把媛媛放到了嬰兒床里睡著，小叔子回去上班，大姑姐回家睡覺準備上夜班。這個家終於剩下柳紅自己了。

和記憶里的一樣，靠牆是一套組合傢具，組合傢具中間是18寸的彩電。傢具上面放著她結婚時的四個皮箱。窗戶對面的牆邊是個三人沙發，茶几因為嬰兒床被挪到了小廳里。這裡唯一變化的就是多了嬰兒床，那個時候孩子是睡在她倆的中間，弄得兩個人都不敢翻身，怕壓了孩子。那個時候柳紅本來也想買張小床的，只是錢都被程青拿著，他今天說買明天說買，說著說著嬰兒床也沒買回來，說著說著她們的女兒也長大了。

現在不同了，有錢就是好辦事兒。好像這一次婆家的人對柳紅也是不一樣啦。想想也就明白了，你越是好說話，別人就越不在意你。你爭取的都是自己的權力利益，別人也才能把你放在首位。老人常說較勁的孩子多吃奶，這話還是有道理的。

想到老人，柳紅就想到了這個月子她是在自己家裡坐的，媽曾經和婆婆的衝突口角應該就不會發生了吧。

女兒很乖，也許是她的心情好了奶水很足，她吃飽了很少的哭鬧。柳紅也能好好的休息。想到休息，她又想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滿月的時候，找出以前的衣服，褲子都是穿不進去的，衣服都是扣不上紐扣的，她比懷著孩子的時候還要胖的離譜。原來一尺八的*變成了兩尺多。整個一個中年婦女的形象。

現在柳紅可是不會叫這種情況再發生了。除了不在胡吃海喝，還要鍛煉。出去是不行的了，修鍊形體也不知道怎麼做。仰卧起坐，在床上空蹬自行車...這些好像她是在什麼書上看到過。就先試試吧，柳紅除去了收腹帶，找出軟尺給自己測量了一下腰圍，還好沒過兩尺，胸圍也還好只是也長了很多。胸大不是毛病，水桶腰才是最要命的。小肚子可是還鼓鼓的，這可是硬傷，得要練回去才行。

說練就練，從出院的第一天，柳紅就給自己制定了訓練目標，腰控制在兩尺以內，小肚子要練到平坦如初，胸罩是暫時穿不了啦，解來解去的也麻煩。

這一折騰就快天黑了，本該下班的程青還沒回來，喂女兒吃了幾次奶，柳紅也很餓了。下地自己熱了一口飯喝了一碗中午的湯，就累的睡著了。

夜裡又起來了幾次給孩子餵奶換尿布。程青沒回來柳紅也懶得去想他了。有什麼比自己還重要的事兒呢，這一切柳紅都給他記著，總有一天會找回來的。

早晨，她給自己煮了雞蛋麵條，七八分飽多一口也不吃了，把碗筷都扔進水池子，接著喂孩子換尿布擦粑粑。忙活了一陣子接著鍛煉，然後柳紅又睡著了，直到大姑姐過來做中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