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深夜魅影
林悅剛進來時，滿屋子是人，老爺子在家族中顯然地位很高，仁民醫院副院長秦亞明都在房間里，還有重症住院部主任韓齊也在。
朱老爺子的四個兒子兩個女兒都在，還有一個像是朱老爺子孫女的，也在床邊小馬紮上坐著，握著爺爺的手，唏噓不已。
在這麼關鍵的拍馬屁時刻，一個小小的清潔工進來打擾，秦副院長很不爽，惡狠狠瞪了林悅一眼。
朱四公子霸道慣了，沖林悅嚷道：「你先出去，過一會再清掃吧。」
林悅悻悻退出了病房。
他一出病房，就看到甄明悅醫師手拿巡查病房日誌走了過來，她望了一眼推車出來的林悅，問道：「這麼快就收拾完了？」
「還沒呢，病房裡人太多了，家屬說等一下再收拾。」林悅實話實說。
「人太多了？」
甄醫師眉頭一皺，示意他稍等片刻，一推開病房門，看到滿屋子人，熱鍋下餃子一樣，都沒法下腳了。
她有些急了，嚴肅說道：「患者不久前才做了霧化治療，體力已經嚴重透支，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應該卧床安靜休息，你們卻這麼吵吵鬧鬧打擾他！」
重症住院部主任韓齊惱了，呵斥道：「甄醫師，注意你的身份，更要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秦院長在這裡，我這個主任也在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院長、主任就可以不管不顧患者的健康了嗎？在病房裡，沒有什麼大得過患者的康復吧？」甄明悅說得理直氣壯，用手一指患者，望著家屬們又說，「你們忍心看著老人家在病床上受罪，連想要休息一下，這麼小小的願望都無法滿足嗎？作為家屬你們於心何忍！」
患者朱老爺子的大兒子醒過腔來，擺擺手道：「這名醫生說得有道理，我不管其他的，什麼對我爸好，我就聽什麼！我們不要在病房裡添亂了，讓這位醫生檢查吧，我們走。」
他自己帶頭走出了病房，其他人一看，也跟著出了病房，院長、主任覺得太下不來台階了，惡狠狠瞪了甄醫生一眼，也悻悻地退出了病房。
諾大的病房，只剩下朱患者和他孫女以及甄醫生了，她把門推開，示意林悅進來做清潔。
林悅剛剛在門外聽到了這些對話，替甄醫生捏了一把汗。
他早聽說了，這韓主任和秦院長，都是睚眥必報的主，在醫院裡很跋扈。並且他倆都屬於當權派。
他看了一眼病床頭的患者資料卡，上面主治醫生確實是甄明悅。
林悅心頭有些焦慮，甄醫生剛剛遭遇的情況，再加上這些日子也聽過她在醫院裡受排擠的一些事經歷，令他莫名其妙有了想保護對方的衝動。
他在思索怎樣能幫甄醫生擺脫目前困境，哪怕不受待見，最起碼別受打擊報復和打壓啊。
他腦海里驟然一個閃念，剛剛書中９２頁幾個醫學術語關鍵詞閃現在腦海，腦子裡像平靜的湖面投入的一顆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圍繞著那幾個關鍵詞，腦海中就像決堤的水湧入乾涸的河床，相關的內容蔓延開來。
林悅瞄了一眼病床上的患者，想到了目前自己低微的身份和尷尬處境。
他邊做清潔，邊偷偷瞅著甄醫生在給患者診脈，當然是用的常規的西醫檢查方法和普通中醫號脈方法，和醫院裡所謂專家差不許多，很LOW很爛大街。
看來這甄醫生和其他大多數醫生一樣，並沒有學會更高級的「寸關尺切脈法」法。
甄醫生診完脈，望著還在半睡半醒昏昏沉沉的患者，搖了搖頭。
她作了相關記錄后，離開了。
患者的孫女恰好此時來了電話，她看了一眼清潔工挺和善的，怕吵醒爺爺，小聲說：「你幫我稍稍照看一下，我接個電話就回。」
林悅沖她點點頭，小女孩出了病房。
林悅迅速來到床邊，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以「寸關尺切脈法」按在了患者腕脈處。
數息之間，他已經對老人的情況瞭然於心，心中有了計較，離開了床邊。
沒過多久，老人孫女回來了。
林悅此時已經做完了清潔，離開了９０９病房。
等今天所有分擔區的清潔做完后，他直接去了醫院附近的醫療用品器材商店。
他看到了琳琅滿目的各種針灸用針，最好的是德國進口的，其次義大利的也不錯……，當然，國產的便宜。
林悅一陣感嘆，泱泱大國，那些小國根本沒有針灸技術，可生產的針灸專用針，卻比我們針灸發源地的大國生產的針先進多了，這簡直是赤果果的打臉啊，我們國人為什麼這麼不要強不爭氣呢？
他眼睛直勾勾瞅著那套最貴的德國進口套針，售價九萬八千元，尼瑪～
自己什麼時候能攢夠這麼多錢，哎！
可是這進口針是真的好，患者受針感覺也好，針灸療效也好。
九萬八啊，自己什麼時候能擁有一套！
這賣貨的小妹妹挺有意思，看自己一直在這套貴的跟前徘徊，極力推薦自己咬咬牙，買一套九萬八的。
並說這是一輩子的投資，能用一輩子云雲。
他掂量了一下自己口袋裡的錢，尼瑪，現在花２８０元買這套最基礎的針，都得咬牙！
付款買了一套最便宜的針，應該是初學者練慣用針。
小姑娘還非說自己買這個治不了病，練習練習都勉強。
突然腦中靈光一現，剛剛９２頁幾句話進入腦海，他信馬由韁和小妹妹開了些玩笑，轉身揚長而去。
醫院離他住的地方也有四站路，他嫌費勁，就在清潔工更衣室一個小隔間一角眯了一覺。
一覺醒來，已經快凌晨一點了。
他溜進了空無一人的醫生值班辦公室，值班醫生應該在旁邊的醫生休息室睡覺了。
他換了套醫生白大褂，戴上剛剛買來的醫用口罩，來到９０９病房門口。
他略微一聽，就聽清了裡面均勻的呼吸聲，房間里兩個人顯是睡著了。
他輕輕轉動門把手，門從裡面反鎖了，這哪裡難得倒他，須臾間就悄無聲息開門進入了病房。
先為朱老先生扎了幾處局麻止痛的，又在主沉睡的穴位上扎了一針，防止輕微的痛感讓老人出聲驚醒了孫女。
特么的，都是這套垃圾針害得，如果是那套進口銀針，哪用這麼麻煩，看來極品器具對技術工人的吸引力，不亞於寶劍對劍客的吸引力。
他無奈之下，用這套針小心翼翼為老人施展針灸之術。
此時如果有真正懂得的醫術高手看到了，一定會驚爆眼球，因為他施展的明明是已經失傳的七星針法。
這套針灸針法，現今世上真正能夠施展的醫者，不足一巴掌之數。
中醫針灸之術，最古老只有太極針法，多數老中醫都會這種針灸針法。
後來神醫華佗在太極針法的基礎上，首創了五行針法，不過目前會這五行針法的，已經算得上鳳毛麟角了。
孫思邈、張仲景等無數代醫仙醫聖們共同努力，改良了太極針法和五行針法，創造出驚世駭俗的七星針法。
可是這套七星針法，據說卻有幾處輕微缺陷，直到近幾年西方世界誕生了一住醫學天才，他彌補了傳統七星針的不足，令這七星針法熠熠生輝。
而此時失憶的林悅，單純只為幫一幫自己對她大有好感的甄醫生而已，他根本不清楚自己施展的針法叫什麼，這些只是本能和潛意識驅使他去做而已。
半個小時后，林悅收了針，取出那幾根局麻及主睡眠的針，又消毒棉擦拭凈略微滲出的血跡，這也是特么垃圾針害的，極品銀針根本不會有半絲血痕。
令老人一切恢復原狀，肉眼看不出明顯痕迹后，離開了病房。
……
早晨醒來后，甄醫生洗漱完，去食堂吃了早餐，回到醫生辦公室。
她取了巡查病房日誌到她分管的幾個病房進行日常檢查。
９０１的今天好轉多了，估計再有三天就出院了，９０２的老人家病情還算穩定。９０３、９０４、９０５……
她最後一個查的是９０９，她進入病房時，小姑娘正在為爺爺擦臉。
等小姑娘擦完了，她開始診脈，診到半途，她好似不相信似滴又詳細診了一次，結果令她大吃一驚。
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嚇到了小姑娘，急忙問怎麼了，是不是爺爺病情又重了。
老爺子的病情這些天在持續惡化。醫院專家組會診的結果，是只能稍微延緩惡化的速度，已經無力回天，所以以醫院的名義下了病危通知書。
甚至家屬把片子拿去了國內幾個更著名的醫院，專家們看了片子，都直搖頭，結論是一樣的。
家屬萬般無奈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生老病死本就非人力可以左右。
可是，剛剛甄醫生檢查的，從老人脈相看，和昨天前天比，病情不僅沒惡化，還好了許多。
自己昨天採取的就是常規治病啊，昨天、前天、再往前，並沒有什麼不同啊？
這幾天一直惡化，為什麼突然就好轉這麼多呢？
不過畢竟自己是主治醫生，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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