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瘋狂
「噗！」
攻擊正中心臟，炎峰只阻攔了一瞬，就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抵擋這狂暴的能量，情急之下，他在體內將五行之力匯聚到胸口，建立成一道防線，強行將侵入心臟處的攻擊改變方向。
為了將其拖住，他敞開心胸，主動容納劉胡威所釋放的能量，以肉體之軀，承受所帶來壓力。
在此之前，他已經背部受創，體內的五行之力也因此受到了阻礙，根本不可能像劉胡威那樣將體內的五行之力隔空使出，如果不是全力去阻擋，是不可能攔下劉胡威的攻擊的。
在二者的搏鬥間，炎峰終於敗下陣來，他身體一軟，向前倒去，正好被衝來的攻擊抵住，將他的身體帶離天際，沖向遠方，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炎峰最終還是選擇了救自己的哥哥炎川，從場中觀眾的角度來看，炎峰的選擇無可厚非，畢竟炎川是他的親哥，而且離得也比較近，舍近救遠的話反而可能誰都救不了。
「啊~」
在他昏迷的最後一刻，只聽到了一個撕心裂肺的吶喊聲，一個令人心碎的聲音。
那是炎川發出來的。
在他的面前，是一灘鮮紅色的血液，正源源不斷地從穆靈莎的身上流出來的，
炎川雙眼猩紅，痛苦地嘶喊著，穆靈莎被攻擊正面命中，活下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而自己的弟弟炎峰也因為承受不住能量的衝擊，不知被打到哪裡去了，基本上也不大可能活下來。
兩個最親最愛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炎川心裡好像被人拿刀狠狠地捅了幾下，肝腸寸斷。
痛苦到極致，炎川張了張嘴巴，卻感覺自己如同啞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眼淚模糊了雙眼，不斷的流了下來。
「弟，弟，小，傻……」
嘶啞的聲音在喉嚨里一字一頓地傳出，炎川無力的跪坐在地，弟弟與小傻死前的一幕不斷在他的腦海中回放，每想起一點他的身體就因為痛苦而抖動一下，最終渾身控制不住地發顫。
驚恐悲憤的情緒在此刻瀰漫了炎川全身。
他不敢再想下去，可是二人的身影卻不斷在眼前浮現。
那一次，弟弟還不會說話，坐在院子里等待炎川從外面回來分享帶來的一件件趣事，兄弟倆以這種特殊的方式，傳遞著之間的親情。
那一次，弟弟第一次開口叫自己哥哥，炎川比誰都高興，不斷地和弟弟說著話，宣洩著內心的情感。
那一次，從無天地獄逃出，弟弟第一次離開自己的身邊，他心裡放心不下，但是他相信，弟弟已經不是那個永遠需要自己庇護的懵懂少年，獨自一人，也能活得很好，所以他沒有急於去尋找。
兄弟倆前後出生的時間相差不過半個時辰，但是由於炎峰自小的身體狀況，炎川主動承當起了當哥哥的責任，無微不至的照顧起了自己的弟弟，只因為那割捨不了的親情。
曾經許下承諾，要將弟弟完整的帶回家，可是此時，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弟弟死去。
炎川心中抽痛，弟弟的身影在自己的腦海中破碎開來，漸漸消失不見。
一道曼妙的身影從遠處走來。
那是第一次見到穆靈莎時，二人擦肩而過的場景，那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還深深地留在炎川的腦海中。
二人第二次見面是在穆家中，穆靈莎的一顰一笑都吸引著炎川的目光，令他痴迷不能自拔，也是在那時候他第一次體驗到什麼叫心動的感覺。
還是在穆家中，炎川記得第一次搭訕時，自己不知該如何開口，最終選擇用手指在穆靈莎的後背戳了戳，如此的木訥的自己最終卻能博得美人的歡心，那一幕幕猶如水中的漣漪，使炎川的心不再平靜。
誰能想到，一本小黃書，成了二人感情的加速劑。
誰又能想到，調皮搗蛋的小豆圈，成為了二人感情的見證。
一夜談心，二人熟悉了彼此的過往，從互有好感進入到曖昧期。
穆靈莎大膽的表白，讓二人確定關係，從此形影不離，不分彼此。
「小傻，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傻了。」
「我不要，我又不傻，你才傻。」
「小傻，小傻，小傻...」
「炎川，再敢亂叫，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不叫你小傻了。」
「這才乖嘛。」
......
「小傻，你的笑容怎麼這麼好看，這麼可愛？」
「天生的，沒辦法。」
「小傻。」
「嗯？」
「我會一直守護你的笑容，直到永遠。」
「不許反悔哦。」
「絕不反悔。」
「拉鉤鉤。」
「......」
穆靈莎甜美的笑聲還在回蕩，可是她的身影在下一刻卻開始破碎。
淚水不斷地滴在地上，炎川的心也在此刻破碎。
「啊—啊——」
炎川眼角紅到極致，身體突然不斷地往外冒著熱氣，淚水與汗水在此刻交融，身體內先天衍流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充斥著整個脈絡，向體外衝出。
「沒了，都沒了...」
炎川不顧身體的狀況，雙手瘋狂地錘著地上，鮮血夾雜著汗水不斷地從體內溢出。
弟弟與小傻昔日的身影破碎，可是二人死去的一幕卻不斷地在腦海中呈現，炎川抱著自己的頭死命搖晃，想讓自己忘記，但是無論怎麼晃，二人死去的情景都如同烙印在腦中，無法掙脫。
「不，我不相信。」
炎川頭往地上砸去，試圖讓自己昏過去，忘記這痛苦。
穆天牛和穆星凡從九大家族之人手中掙脫，望著死去的穆靈莎，再看向如同瘋了般的炎川，眼淚也不自主的流了下來。
「川哥。」
穆星凡聲音哽咽，向炎川走去，此時沒有人再阻攔他，任由他靠近。
走到一定距離，穆星凡從炎川身體感覺到一股股的熱浪，將他往外推。
「川哥，姐姐死了，穆靈莎已經死了。」穆星凡大聲叫著，試圖讓炎川清醒過來。
「不，不可能。」炎川甚至不敢靠近穆靈莎的屍體，他希望那是假的，躺在地上的並不是自己的小傻，絕對不是。
劉胡威冷眼看著這一切，臉上陡然浮現一抹笑容，說道：「對，她沒死，你現在就去陪她吧。」
他不斷向前靠近，眼裡猶如看待一具屍體一樣看著炎川，陡然出手，五行之力交匯，呈一個劍形，刺破空氣穿透而去。
「川哥，危險。」
穆星凡提醒一聲，剛要往前衝去，但是攻擊已經撞擊在了炎川身上，劉胡威的攻擊速度極快，不是他一個六階高手所能趕得上的。
炎川宛若未聞，沉浸在痛苦的世界中。
「哼~既然你已經放棄了，那就去死吧。」
劉胡威冷哼一聲，手中猛然緊握，五行之力凝聚的劍在他手中光芒大漲，下一剎已經落在炎川身上。
「呲~」
刺耳的摩擦聲不斷響起，炎川身前彷彿有著一道看不見的氣牆阻擋住了劍鋒。
怎麼刺都刺不進，劉胡威不信邪地再試了幾次，結果還是一樣，他憤怒地舉起手中的劍，一頓亂劈亂砍，「我就不信了，你個廢物還能擋住我的攻擊。」
處在氣牆下的炎川趴在地上，神情頹然，哭得像個孩子，身體不斷冒著氣體，宛如一個蒸爐。
近處的穆星凡也同樣淚眼婆娑，與炎川不同的是，他充滿憤怒地看著劉胡威，這一切之所以會發生都是因為劉胡威造成的，咬牙切齒地道：「劉，胡，威。」
聽到劉胡威的名字，炎川終於有了反應。
沒錯，是劉胡威殺了自己的弟弟與小傻，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我要殺了他。」
炎川陡然站起身來，大喊出聲，體內的先天衍流處於狂暴的狀態，此時的他已經忘記了傷痛，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劉胡威。
先天衍流噴射而出，形成一道道氣流，雜亂無章地在周圍亂竄，最終指向同一個目標，聚集而去。
「不好。」劉胡威反應過來，手中五行劍擋在身前，將空中射向自己的氣流劈開，氣流越來越多，他劈砍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一個不慎，被其中的一道氣流穿過防禦，朝己身攻來。
「啊——」
劉胡威倒吸一口冷氣，刺痛感從身上傳來，氣流的攻擊力不是很強，但是並不影響落在身上的痛楚，內部無損，只是皮肉之苦難以忍受。
劉胡威冷麵霜眉，不把炎川碎屍萬段難消心頭之恨，五行劍陡然變大，對著炎川當頭劈下。
炎川怡然不懼，氣流當空如滿天繁星疾行落下，將五行劍完全包裹，體內的先天衍流還在不斷冒出，分出一部分氣流繞過五行劍從各個方向襲去。
「哼~」
劉胡威滿臉不屑，五行之力瘋狂匯聚，在周身凝聚成一柄柄五行劍，劍鋒對針流將其一一阻下，他身為十階強者，對五行之力的運用堪稱出神入化，而且他也是五行之力齊具，金木水火土五力齊出，威勢震天。
一擊不成，炎川狀若瘋癲，嘴角露出邪惡笑容，雙手成掌狀，看其架勢，竟是要施展波動掌。
先天衍流無窮無盡地從體內衝出，在身後凝聚成熊掌，當一個熊掌成型時，又凝聚出下一個，最終，數不盡的熊掌在炎川身後懸浮著，令人眼花繚亂。
「炎川，住手，你想把這裡的人都殺了嗎？」見波動掌越凝越多，姜穹忍不出出聲道，單單一個波動掌就夠他們九大家族承受得了，如此之多，足以毀了此處。
「瘋了，他瘋了。」
觀眾席上的人們也感受到波動掌的能量在不斷積蓄，其中的氣勢連他們離得如此遠都感受得到，這一招使出來，周邊的他們必定也會受到波及。
他們開始害怕起來，紛紛從座椅上起身，想要遠離此處。
「快跑啊！」
「誰來攔住他？」
觀眾席上亂成一團，力量風暴開始席捲，將人們包裹，不斷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