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我們是人，只是長得不像人
剛兌換出來的6點靈力又被狠狠抽了一下，夏禾感覺自己一點都沒有了。
擠都擠不出來的那種。
好在效果明顯，技能發動的瞬間，大肉山那肉瘤一樣的腦袋也突然後轉一百八十度，被強制讓夏禾脫離它的視角。
「呼……」
夏禾大腦昏昏沉沉，一副勞累過度的模樣。
但很快，他就發現大肉山並未像觸手怪一樣萎縮氣化，反而保持堵樹洞的姿勢，腦袋那裡不斷扭曲，似乎在抗拒【無視】的力量。
夏禾雖然看不到它身後，卻能看到它的後腦勺在劇烈地蠕動。
似乎有一個人臉要從後腦勺中掙扎出來一樣！
不僅如此。
它的肚皮，大腿，手臂上那些人臉一樣的凸起，此時也在蠕動，隨後撕裂開，從凹陷處生出一顆顆眼珠。
僅僅三個呼吸后。
大肉山就渾身遍布眼珠，無論分佈在身體的哪出，全都幽幽地盯過來，並用沙啞低沉的聲音叫道：「你以為……我只有一雙眼睛嗎？」
夏禾一陣頭皮發麻。
也不敢多想，繼續垂死掙扎，頭鐵罵道：「你不但像坨屎，你還渾身長菊花！」
【無視】發動！
「不行了，這次是真的沒有了！」
頭痛得像是要炸開一樣，夏禾一陣頭暈目眩。
他強撐著最後一絲意識，看著大肉山身上的眼珠紛紛從它的眼眶裡掙扎出來，然後蹦蹦跳跳地消失在叢林之中……
這才暈倒。
————————
夏禾是被「吸溜聲」吵醒的。
他覺得自己好像躺在一塊棉花上，迷迷糊糊地扭頭看了一眼，卻頓時間驚醒——自己竟然被黏在一片離地兩米多高的蜘蛛網上。
旁邊還有頭一米多大的巨型蜘蛛背對著自己，似乎感知到振動，卻不回頭。
「你醒了？吸溜……」
是道女聲。
夏禾四下看了看，沒人：「是誰？你在那兒？」
「我就在你……吸溜……身旁啊？」
「身旁？」夏禾又轉了一圈兒腦袋，最後把目光定格在蜘蛛身上，「是這個蜘蛛？」
「蜘蛛？」巨型蜘蛛把身子轉過來，八隻血紅色的眼睛看過來，聲音都尖銳了些，「我是個人，我只是長得像蜘蛛！我最討厭別人說我是蜘蛛了……哼，念在你的紅燒牛肉速食麵挺好吃的份兒上，饒你這次……吸溜吸溜……」
夏禾這才看清楚。
蜘蛛身後是一個被撕開的塑料袋，上面還印著「億源超市」的字樣，裡面的速食麵、衛生紙散落著。
其中唯一的桶面，就抱在蜘蛛的懷中，已經燒開，被吃得只剩下麵湯。
這玩意兒不值錢，夏禾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面前分明是個蜘蛛，可它卻能說話，不但能說話，還是標準漢語普通話。
最重要的是它說自己是……人？
「這裡是哪兒？」
「我怎麼知道？我還只是個小孩子……嗝，真好吃。」蜘蛛用兩條前腿捧著桶面，將麵湯喝光，然後隨手丟掉。
「可不可以先放我下來？」夏禾覺得被黏在網上超級不舒服。
「你等一下。」
巨型蜘蛛嗖地一下從網上跳下去，一邊向遠處跑一邊嚷嚷：「醒啦醒啦，牛戰士，那個人醒啦！」
前方叢林頓時間一片雞飛狗跳。
這裡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雞飛狗跳。
夏禾發現這裡似乎是個營地，周圍有一些帳篷什麼的東西，而營地裡面，來來往往的全都是動物，雞啊鴨啊熊啊豬啊，它們好像開啟了靈智，都有智慧。
但唯獨沒有人！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依舊是運動裝，但拖鞋跑丟了，正光著腳，毫無疑問自己是肉身穿越，而非魂穿。
「該不會穿越到動物王國了吧……哦對，系統。」夏禾想起歌神作弊器，便呼喚了一聲。
【靈能：2%】
【靈力：6】
【鴿氣：8】
【技】
好吧，技能後面還是不顯示，但夏禾清楚地能感知到自己掌握了技能【無視】。
「鴿氣怎麼好像多了兩點？」
他記得自己一開始總共有666點，加靈能用了400點，學技能用了200點，加靈力用了60點，應該還剩下6點才對。
難不成我昏迷的時候也無意中鴿了什麼？
正思考著，遠處呼啦過來一小群……動物。
領頭的是個兩腿站立的牛頭人，渾身都是腱子肉，一看就是肉改百分百，走起路來虎虎生威，很快就來到蜘蛛網下面：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
它戴著一個棉布做的頭套，說話嗡嗡的。
「我叫……」夏禾沉吟了一下，「我叫歷飛羽，來自天南越國鏡州青牛鎮五里溝。」
「天南越國？五里溝？」牛頭人愣了一下，和旁邊的牛鬼蛇神們對視一眼，「沒聽過這個國家啊。」
「可能沿用的舊名。」一條眼鏡蛇吐著蛇信。
「嗯。不管怎麼說，這孩子不是惡魔，和我們一樣是人，而且還具備靈力，是個靈能者。」牛頭人仔細打量了夏禾片刻，扭頭對後面的蜘蛛說道，「朱珠，把他放下來吧。」
「好嘞。」
蜘蛛伸出一條腿彈了下蛛網，夏禾頓時覺得黏性消失，蛛網上跳下來。
因為有了靈力，一個念頭就可以擺正身姿，所以十分靈巧。
夏禾靈巧地故意落到靠後的位置，裝作不是有意地與這群牛鬼蛇神拉開距離：「那你們這裡是哪裡？你們又是誰？」
但他好像故作聰明了。
因為對方似乎看得出來他故意這樣，脾氣火爆的蜘蛛頓時不滿意起來：「喂，我們把你救回來，還守護了你一晚上，你對你的救命恩人就是這種態……嗚嗚，牛戰士？」
「朱珠，時間到了，你們先去上白老師的課。」
牛戰士把身後那群動物都哄走，只留下自己與一旁的眼鏡蛇。
「我叫牛戰士，她叫閆靜，我們都是人，只是長得有點像牛和蛇，不是惡魔也不是妖怪，所以你不用害怕，如今這種境況，咱們人類必須抱成一團，互幫互助，眾志成城……」
他似乎怕嚇著夏禾，故意把聲音放輕柔，可惜蒙著面罩，說話依舊嗡嗡嗡。
好在，夏禾聽懂了。
可他更瘮得慌。
一頭牛，外加一條蛇，還有剛才的蜘蛛，以及周圍的雞鴨豬羊，這些明明是動物甚至可以說是妖怪的生物，竟全都說著標準普通話。
而且反反覆復強調一句話——我們是人。
媽耶……
我到底穿了個什麼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