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懷疑
楊書迪用的力氣很大,一刀下去,本應該是鮮血四濺,然而這一切並沒有發生。喬若琳感覺左肩膀處一陣酥麻,隨後,她像是一灘軟泥一般癱坐在地上,委屈地哭了起來。
卓然連忙衝過來將她拉起,喬若琳則一頭扎進卓然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此時的楊書迪已經徹底醒來,看到抽泣的喬若琳,和手裡握著的菜刀,一臉茫然地睜大了眼睛。
「這是,怎麼了?」楊書迪怯生生地問道。
「你剛剛用菜刀砍了她一刀。」卓然說道。
「啊?」楊書迪把眼瞪得如牛一般大,身體頓時僵住了。
「好在刀刃是軟的。」卓然補充道。
聽到這句話,喬若琳緩緩抬起頭,眼神中仍有懼色:「原來你早就知道刀是假的。」
卓然微微翹起嘴角。
「你也預料到他會用刀砍我,對不對?」
「我沒那麼神,只是提前預防了這種可能,他被催眠了,刀的真假對他來說都一樣,但用假的對你更安全些。」
說這些話的時候,卓然幾乎沒有任何錶情,喬若琳認真地凝視著他,緩緩開口道:「老闆,我覺得你好理智,理智得可怕。」
「我當你是在誇我。」卓然說著輕輕將喬若琳推開,走近失魂落魄的楊書迪,用手輕輕搭在他的肩頭上說,「我想,你的問題應該已經解決了,但還需要吃一些藥物來輔助治療,葯我已經給余敏了,這段時間我不建議你繼續工作,最好出去走一走,放鬆一下精神。」
楊書迪表情木然地點了點頭,道了聲謝,轉身走開了。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卓然陷入到沉思中。
由於場地是臨時借用的,卓然和喬若琳也很快離開了劇組休息室。
送喬若琳回家的路上,她又恢復了以往的神采,開始同卓然侃侃而談,聊到楊書迪的話題時,她興緻勃勃地說道:「老闆,今晚的感覺還是挺刺激的,有種演戲的感覺。」
正在開車的卓然淡然一笑:「剛剛不知道是誰怕得要死。」
喬若琳沖他吐了吐舌頭,噘嘴道:「害怕歸害怕,只是覺得很刺激嘛,就像玩過山車,玩的時候會怕得要死,但玩完之後的感覺還是很爽的。」
喬若琳說完偷瞄了一眼卓然,感覺他臉上似乎沒有表情,心下一凜,這個男人真是深沉到讓人害怕。
喬若琳覺得氣氛有些壓抑,故意找話題道:「對了老闆,你給楊書迪看的冊子是什麼呀?他怎麼看完就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被催眠了。」卓然說。
「啊?你是說,他就因為看了你給他的冊子,就被催眠了?」
卓然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
「太神奇了,能給我看看那本冊子么?」喬若琳投去期待的目光。
「那本畫冊是我讀博士時,一個催眠大師給我的,那本冊子可以催眠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你確定要看看么?」
喬若琳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那還是算了吧。」
卓然頗為得意地翹起嘴角。
「可是,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東西?」喬若琳仍對那本催眠楊書迪的神奇畫冊抱有強烈的好奇心。
「這個圖冊中的圖片,是諸多心理學家經過多重測試繪製成的,它們可以在短時間內快速減弱一個人的自我意識,這個時候,再加上專業的誘導,就可以快速將人催眠。」
「好厲害。」喬若琳睜大眼睛,聽得十分認真。
卓然似乎看穿了喬若琳的心思,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如果實在感興趣,可以拿來看看,就在我後座上的包里,你伸手就能夠到。」
「啊?還是不要了,我可不想被催眠,沒有安全感。」
卓然微微一笑:「你知道了它的功能,就沒那麼容易被催眠了。」
喬若琳眨了眨眼睛,回身去夠卓然口中的包,很快從裡面掏出一個看起來已經有些破舊的冊子。她把冊子拿在手裡仔細地看了看。
「沒有封面。」喬若琳很快得出一個結論。
「封面被我撕掉了,正如我剛才所說,人們事先知道了它的功能,就沒那麼容易被催眠了。」
喬若琳笑著翻開冊子,認真地翻看每一個圖片,生怕露掉哪一幅。
「果然,看起來都是暈暈的效果。」
「你如果有失眠的習慣,可以藉助它來入眠。」一旁的卓然突然開口。
聽到這句話的喬若琳「啪」地一下將硬質版的冊子合上:「免了,我每晚都睡得很香。」
喬若琳說完,又回身將催眠圖冊放回到卓然的包里。
車子又向前開了一陣,卓然用餘光瞥了喬若琳一眼,見她表情恬靜,目光柔和,此時的她已然完全放鬆,正是質問她的好時機。
卓然於是在喬若琳沒有任何心理防備的情況下,幽幽地開口說道:「楊書迪的問題解決了,該聊聊我們倆的事了。」
「啊?老闆你說......我們倆的事?」
一抹冷笑浮現在卓然的嘴邊:「為什麼要接近我?你有什麼目的?」
喬若琳驚恐地瞪起眼睛,表情似乎在說,你不是認真的吧。
然而卓然的態度絲毫沒有變得柔和:「你認識馬汝為吧。」
喬若琳的心跳極快,短暫的相處,已然讓她打心底里害怕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給人的感覺深不可測。
「認,認識啊。他不是你朋友么。」
「別裝傻,你們之前就認識。他曾想把你介紹給我。我沒說錯吧?」
喬若琳用力吸了一口氣:「老闆,他想介紹我們認識,和我來你這工作,這不衝突吧?」
「衝突!」卓然語氣強硬,但臉上仍是毫無表情,喬若琳感覺自己在他面前,猶如一個赤身的少女,兩個人的心智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我就單純來你這工作的,沒有其他複雜的想法。」
「是么?」卓然快速掃了喬若琳一眼,喬若琳感覺自己好像被電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卓然把視線移向前方,像是漫不經心卻又擲地有聲地說道:「你父親喬文瑞是柳州市知名的企業家,你卻願意跑我這混日子,工資少不說,也沒有什麼前途可言,我的心理診所只賣我個人的技術,你永遠只是個打雜的。
「而且,我的招聘啟事幾乎剛發,你就找了上來,證明你一直在暗中盯著我這邊的動向,基於這一點,我相信相親這件事,也是你暗中安排的,馬汝為人的心腸雖然好,但做事基本不長腦子,憑他的智慧,識不破你的詭異。所以我想聽你說說,這麼主動的接近我,到底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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