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的源氏計劃
()白饅頭疼得突然疼得蹊蹺。
捂著肚子叫腦袋疼,嗷嗷地滿床打滾,滾夠了哇哇大吐,吐完了胃裡的存食吐酸水,吐完了酸水吐白沫,活似食物中毒。
炸毛大叔憑藉他毫不豐富的醫學知識當即下了判斷:腦震蕩。
郎晝照白饅頭腦袋上那一巴掌,他實在印象深刻。郎晝什麼實力?狼崽子禁摔禁打,郎晝隨便幾下就能收拾個鼻青臉腫;熊熊威武雄壯,郎晝揮一揮衣袖就能教育個慘不忍睹。白饅頭就是個有些小肥肉的**凡胎,哪裡禁得住郎晝輕輕巧巧一下子?
輕巧到無聲無息也不行。
很快,炸毛大叔的臆斷被狼族首席醫者的專業診斷推翻:白饅頭腦子沒問題,肚子沒問題,內傷外傷都沒有,恐怕是水土不服,外加忍飢太久后暴飲暴食。
之所以說是恐怕,是因為老大夫實在無法確診白饅頭究竟是什麼毛病,只得開一些安神養氣呵護腸胃的葯試著調理。
扎了針,吃了葯,白沫沒有了,酸水不吐了,頭也不疼了,白饅頭的癥狀確實好轉不少。不過,剛才一番折騰,此刻是面呈菜色,底氣虛弱,很是搏人心酸惹人憐愛。
狼王宮太久沒有小孩子,白饅頭進得宮來,瞬間征服一大票喜歡小孩子的公狼母狼。於是乎,雄性雌性,舉凡聽聞白饅頭生病的,都尋個理由覷空前來探望,絡繹不絕。
白饅頭有些人來瘋的個性,這麼多漂亮極了的蜀黍姨姨跑來關心他,把他給興奮得,樂樂呵呵伸出蓮藕似的手臂,要這個摟那個抱集體親親,來者不拒左右逢源。休息養病?見鬼去!
炸毛大叔最不懂得拒絕別人的好意,擔憂歸擔憂,人家一片善意來探望他兒子,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好意思把人家往外轟。
最後還是狼崽子不堪其擾,犯了暴脾氣,把他看著多餘的傢伙統統趕出去。再想來搗亂?除非不怕死。
好不容易消停了,白饅頭腦袋扎在炸毛大叔懷裡,身子躺在狼崽子腿上,呼嚕呼嚕睡了。
在認為最安全的環境,卻睡得極不安穩。
忽而皺眉,忽而蹬腿,夢囈如鬼魅。
金寶寶確是想逃跑,可厚重的金紋雕花門外,往來蟄伏的都是狼,單想他就腿軟走不動道兒,要他開門出屋不如乾脆打死他。
與門外隔絕,金寶寶自然不曉得白饅頭病了,只當白饅頭氣他把他趕出屋,跑去找把拔,再也不理他。
雖然不讓趕跑白饅頭,金寶寶打心眼裡還是希望白饅頭能守在門口陪他。白饅頭一說去找把拔,金寶寶的心就涼了半截。倒不是生氣白饅頭不理解他微妙的小心理,只是單純害怕。
怕孤獨,怕環伺的群狼,更怕群狼趁他落單衝進屋吃掉他。
費盡兔子沒幾兩的力氣,能搬動的傢具擺件都給他堵到門口,金寶寶裹著被子在衣櫃里哆哆嗦嗦蜷了一宿,一宿沒敢合眼。
寂寞與恐懼交疊的夜晚是那樣的漫長難熬,好不容易撐到天大亮,金寶寶也覺得自己快到崩潰邊緣。
兔掌摩挲,猛拽兔耳朵,對著窗外明晃晃的日頭,金寶寶苦思冥想該怎麼逃出狼窩。最好拐帶白饅頭一起。
忽然,一張黑黢黢的大臉放大在金寶寶眼前,不斷放大,似乎要撞破窗子。
金寶寶嚇得膽子差點爆裂,立馬跳下窗檯,滿屋亂竄找地方躲藏。
藏,又不敢藏得太嚴密,怕不能關注敵方動態,死都不能死個明白。就在門口堆積的傢具什物後頭,縮成一團雪球,只露出兩隻紅彤彤的大眼睛萬分膽怯地撲扇撲扇,偷窺窗外敵情。
又見兩隻黑乎乎,幾乎比他身子都要大的厚實大掌壓在窗子上,已然貼在窗面上的大臉猛地咧出一嘴白花花的笑容,比哭還難看,比鬼還嚇人。
金寶寶小心肝抽搐著撲騰,又撲騰著抽搐,給他兩個選擇,要麼跳出嗓子眼繼續抽搐,要麼就地撲騰到炸。
狂咽唾沫,金寶寶真想乾脆昏死過去算。
「叩叩叩!」
窗子被輕輕叩響,那一坨黑色的龐然大物動作倒不像看上去那麼恐怖粗魯。
「小兔兒乖乖,把窗開開,快點開開,熊熊要進來。」
低沉粗嘎的嗓音唱出難以掩飾的憨傻,憨到嚇死兔,傻到爆兔膽。
太、太可怕了!
這是鬼怪來勾魂了,等不及他自然死亡,直接用笑容嚇死他,用歌聲震死他。
金寶寶小小的兔拳攥死緊,肉蹼已經讓冷汗濕透了。
「小兔兒乖乖,把窗開開,熊熊不是壞熊,是善良極了的大好熊,會保護小兔兔免遭狼口吞吃。」
「不、不開就不開,你是大壞狼變的。」
「熊熊是淳樸憨厚的熊,真的。不信,你讓我進去,聞聞味就知道啦。」
「我、我才不會上當!」
「小兔兔看我身強體壯,想要闖進屋輕而易舉,可是,我很有禮貌的敲窗央求你放我進去,說明我是懂禮貌,愛護兔兔的大好熊。放我進去啦,我要和你交朋友。和我交朋友,以後誰敢欺負你,我一熊掌拍死他。好兔兔,我們交朋友啦!」
「你、你真的不是狼?」
「看我的熊頭熊臉熊掌熊身子,狼變不成我這麼英俊神武的美男熊的。」
「那、那也不給你開!熊也吃兔子!」
「我不吃!吃兔子的是大壞熊,我是吃蜂蜜的大好熊,真的啦!」
「真、真的?」
熊熊點頭如搗蒜,圓滾滾的熊頭恨不能從脖子上點到地上,儘管這裡是二。
一雙對比大過臉盆的大臉,顯得尤其迷你的熊眼努力撐到最圓最大,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金寶寶將信將疑,兔腳往外探了探,連忙收回。抓抓耳朵,重新探出。小心翼翼,落實著地。更加小心翼翼,邁出另一隻兔腳。
就這樣一步蹭半步挪,到窗檯不過蹦躂幾步的距離,竟進進退退磨蹭約莫半個鐘頭。
虧得熊熊有耐心,牢牢攀附牆壁,保持自認最親切迷人的笑容等待金寶寶對他敞開窗。
終於,窗子打開。
熊熊再也按耐不住亢奮的心情,一個熊撲撲進屋。
金寶寶措手不及,來不及眨眼就被熊熊緊緊熊抱在懷。
幾乎擠斷他的脊樑。
「救、救命呀!熊吃兔子啦!救命呀——」
吃兔子?
金寶寶白嫩水靈,嬌小可愛,好像白棉花捏出來的一團小雪兔,熊熊捧在熊掌里疼呵都來不及,哪捨得吃?
見到金寶寶第一眼,熊熊就陰謀開了。
他要和金寶寶成為朋友,形影不離;然後日久生情,用他赤誠的熊心征服金寶寶玲瓏的兔心,順便等金寶寶長大;最後,抱得美人歸,熊熊和兔寶寶終成眷屬,過上沒羞沒臊的性福生活。
一開始,白饅頭他也算計在內。
可是,左看右看,白饅頭都太胖了。萬一長大瘦不下來,反而更胖怎麼辦?他要的是美嬌妻,又不是大白豬。所以,痛下決斷,專心培育金寶寶就好。
奸·情要從小培養,一手一腳親自養大的童養媳比外頭拐來的媳婦兒更加貼心靠得住,而且,成就感大大滴。
懷裡抱著施展兔兔拳奮勇掙扎的金寶寶,熊熊美得咧!
軟綿綿,熱乎乎,兔毛柔柔順順,聞起來還香噴噴的,熊心快揉化了,哈喇子也香出半尺,熊熊覺得他好像等不及童養媳長大了。
「小兔兒乖乖,從現在開始咱們就是好朋友啦!以後要兔不離熊,熊不離兔,有我守著你,保管誰都不敢近你的身。」
熊掌撫啊摸啊,想把金寶寶揉進骨頭裡,又著實不敢用力,連氣喘粗一點都怕弄傷金寶寶嬌嫩的小身骨。
心中反覆默念,這是他的小嬌妻,要呵護呵護再呵護,小心小心再小心,最好一根兔毛都不要弄掉。不然,他要心疼死的。
多鮮嫩的小嬌妻啊!嗉……(¯﹃¯)
「你、你放開我先!」
熊熊真聽話,乖乖放下嬌蠻的童養媳,戀戀不捨,摩拳擦掌,涎水橫流……
怎麼看都是一副要把金寶寶吃進肚的饞相。
金寶寶正是這樣感覺,危機意識旺盛到爆棚,慌忙后躥幾大蹦,重新瑟瑟發抖。
「小兔兒乖乖,別怕,嗉……我們是好朋友,嗉……我會疼你愛你保護你,嗉……來來來,來個好朋友的握手抱抱親親。」
搓著熊掌,抹著口水,熊熊飢不能當地,色咪咪地,一步一步向金寶寶邁熊步。
「不、不要過來,不、不然,我用蘿蔔炮轟死你!」從衣袖裡甩出胡蘿蔔,舉過頭頂威脅。
「小兔兔不怕,我不會傷害你,我、我就想和你表示友好。」
「你、你不再靠近我就信你。」
「好好好,雖然我很傷心,但是為了讓你相信,我忍住不靠近。你看,我不動了,你信我唄!」
「你真的要和我做朋友,保護我不被狼吃?」
「千真萬確。」
「那……你帶我逃出這裡,唔……還要帶上肉糰子。」
「哎呀,肉糰子現在帶不走呀。」
「為什麼?他被吃了嗎?」
「他生病啦!」
狼後來探病,炸毛大叔心急火燎地向狼后報告白饅頭睡不安寢,大約是被噩夢糾纏,詢問狼后能不能施個法,給白饅頭收驚。
狼後端詳白饅頭不安的睡臉,撫了撫白饅頭髮頂,白饅頭果然安定了——醒了。
這一醒,狼后的姿容不偏不倚正落進白饅頭烏黑水亮的眼瞳,圓骨碌的眼頓時笑彎成月牙,嗲嗲喚一聲:「漂亮姨姨」,吊住狼后脖頸,扎進狼后懷裡就不出來了。
小臉兒蹭,鼻子拱,大力汲取狼后的味道,發出滿足的吁聲。爾後,埋起小臉兒,靜止不動。
狼后大方地把懷抱貢獻給白饅頭享用,任由他依戀。
一狼一孩的親昵勁兒,連孩兒他爸都隱隱生出嫉妒,感覺自己的地位被篡奪了。
狼崽子放鬆被白饅頭壓麻的雙腿,倒不介意白饅頭跟他搶父愛。
誰都沒看見,掩埋在狼后胸懷的小臉上浮現出陰狠冷笑,笑彎的雙眼躍動怨毒的死光。
「肉糰子,嗚嗚嗚……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的兔兔拳這麼厲害,把你打傷。」
金寶寶尚未進門,哭腔就已先行抵到。
白饅頭從狼后懷裡鑽出,陰狠怨毒統統不見,照舊是笑容如陽光般耀眼的純真爛漫傻饅頭。
「兔兔抱抱——」
作者有話要說:介一章絕對是嘔心瀝血的一章。
腸炎犯了,癥狀雷同白饅頭,吐啊吐啊吐啊,喝水都吐,嚶嚶嚶嚶
肚子不時激烈抽搐扭曲,疼得要命/(ㄒoㄒ)/~~
但是,后媽的狼心激勵俺,已經幾天木有更新,哪怕是凌晨,史也要更新。
嚶嚶嚶嚶,俺為俺自己而感動TOT
------------
希望不要倒下,爬走碎叫。
真滴是爬走,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