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植物人
戴家郎笑道:「不管幹媽是吃齋念佛,還是去雲山寺修身養性,反正就在家門口,我倒也放心。
只是,雲山寺已經有和尚了,你們住在那裡畢竟不方便,明天我乾脆派人把那幾個和尚趕走算了。」
蔣碧雲擺擺手說道:「不許胡來,佛祖面前不分什麼男女,彼此都是信徒,我已經派人收拾了幾間精舍,跟和尚們分開就是了。」
戴家郎聽了忍不住心裡暗笑,既然不分男女,那幹嘛還要分開?乾脆住一起算了,可見蔣碧雲道行還淺著呢,難說什麼時候忍不住寂寞了會跑回來呢。
蔣碧雲說道:「哎呀,今天是請大家來吃飯的,怎麼光顧著說話了,大家都去餐廳吧,今天。」
說完,站起身來,陪著鄧俊吉一邊往餐廳走,一邊感嘆道:「老鄧,你看看吧,大家這些年鬥來鬥去,最後我們兩家只剩下一群女人,幾乎都沒有男人了。」
鄧俊吉也頗有感慨地說道:「是啊,我家不也一樣嗎?不過,好在我們都已經有了孫子了,家朗在這方面也很能幹啊。」
蔣碧雲低聲道:「對了,聽說寶瓶跟歐陽東的事情究竟有沒有個譜啊。」
鄧俊吉小聲道:「親家母,你說我能把女兒送入火坑嗎?」
蔣碧雲微微點點頭,說道:「我也這麼想。」
周玉婷今晚一直沒有說話,顯然她也是第一次聽說三十多年前的這段往事,心裡的震驚可想而知。
雖然這件事跟她關係不大,可一瞬間家庭成員的關係頓時就變得複雜起來,尤其是看見秋陽總站在戴家郎的身後,心裡忍不住有點發虛。
吃過晚飯之後,喻光秀美、喻小琴和周玉冰以及鄧俊吉個鄧寶瓶都先後回去了,朱芸璐和朱仙齡也說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要去大雲山十六號看看。
客廳里只剩下蔣碧雲、戴家郎、周玉婷以及豐姨姐妹和秋陽幾個人,蔣碧雲好像這才想起了唐婉,問道:「婉兒先前還一直在這裡,怎麼後來突然就不見了。」
戴家郎說道:「唐斌突然打電話來讓她回去一趟,也不知道有什麼事。」
周玉婷哼了一聲道:「說不定老唐要完蛋了。」
蔣碧雲嗔道:「少胡說。」
說完,沖戴家郎說道:「家朗,醫生基本上已經確定繼堯已經成植物人了,醒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玉婷的意思是總是讓繼堯長期躺在醫院裡也不是個事,她建議乾脆拔管算了。」
戴家郎吃驚道:「拔管?」
周玉婷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也用不著大驚小怪,醫生也說了,這種做法很正常,從人道的角度考慮,拔管對病人和家裡人都有好處。」
戴家郎似乎隱約猜到了周玉婷的意圖,很顯然,她可能想把周繼堯的遺產問題儘快提到日常議題上來。
因為一天不宣布周繼堯死亡,那就不能處理他的遺產,周玉婷顯然意識到時間拖長了對她不利。
「醫生難道說已經沒有一點希望了?」戴家郎問道。
周玉婷說道:「醫生也不可能說的這麼絕對,但目前他們已經停止了治療,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們也可以出具手續證明我爸已近成了植物人。」
戴家郎摸出一支煙點上,說道:「我聽說一些植物人在床上躺了十幾年之後醒過來的事例,既然醫生不敢絕對肯定董事長醒不來,那就是說並不是沒有希望。
當然,對於一般的家庭來說,拔管倒是可以理解,畢竟,長期維持病人處於植物人狀態需要一大筆費用,可這對我們來說沒有問題啊,為什麼要拔管呢?」
周玉婷哼了一聲道:「你也沒必要裝好人,實際上我問過醫生了,雖然我爸已經變成植物人了,但並沒有腦死亡,所以對他來說每天都在忍受著痛苦,與其這樣,為什麼不讓他早早解脫呢?」
戴家郎驚訝道:「植物人還有痛苦?這我倒不是太清楚,這樣吧,等我找幾個專家諮詢一下再商量這件事。」
周玉婷憤憤道:「痛苦的又不是你,你當然無動於衷了。」
蔣碧雲擺擺手說道:「拔管等於直接要了他的命,說實話,我還真下不了手,既然家朗說再等等看,那就再等等看吧。」
周玉婷氣的站起身來,瞪著蔣碧雲質問道:「媽,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難道家裡的事情我就不能說一句話嗎?我又沒說要繼承家裡的遺產。」
蔣碧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關係到你爸的死活,連我都下不了決心,就讓他自己的兒子來決定吧。」
說完,站起身來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我去睡了,明天還要跟念心師傅去雲山寺呢。」
周玉婷一愣,急忙說道:「媽,你剛剛出任公司的董事長,怎麼能去廟裡面吃齋念佛呢?」
戴家郎笑道:「乾媽只是去吃齋念佛,又不是要削髮為尼,說白了就是想靜靜心,這跟出任公司董事長有什麼關係,公司的具體事務有喻后紅呢。」
蔣碧雲點點頭說道:「是啊,你就少瞎操心了,剛才鄧俊吉還跟我說呢,你自己家裡一攤子事還忙不過來呢。」
說完,再不理會周玉婷,自顧上樓睡覺去了,豐姨和周韻也跟了上去,不過秋陽仍然翹著二郎腿坐在那裡。
周玉婷站在那裡喘息了一陣,盯著戴家郎說道:「你這是想把我爸當個稻草人擺在那裡,然後借著他的名義一點點蠶食他的家產嗎?別忘了,他還有個親生兒子呢。」
戴家郎乾笑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去監獄跟鄧老二商量好了,在他出獄之前,由我替他打理財產,不信問問你媽。」
周玉婷頓時說不出話,戴家郎站起身來繼續說道:「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以前秋陽替你和董事長辦事,從今以後她就是我的人了。」
周玉婷看看坐在那裡一聲不響的秋陽,似乎隱約明白了戴家郎的意思,一把抓起了自己的手袋,氣哼哼地說道:「好,算你狠。」說完,怒氣沖沖地出了門。
周玉婷剛剛離開,戴家郎的手機就急促地響起來,拿出來一個,沒想到是紀文瀾打來的,他還以為紀文瀾是來賠禮道歉呢,故意讓她等了一會兒才接通了手機。
可沒想到紀文瀾披頭就問道:「唐婉跟你在一起嗎?」
戴家郎一愣,沒好氣地說道:「你找她幹什麼?」
紀文瀾遲疑了一會兒,有點焦急地說道:「唐斌不見了。」
戴家郎獃獃地楞了一會兒,隨即好像明白了紀文瀾的意思,哼了一聲道:「你什麼意思?你們不是早就把唐斌監控起來了嗎?怎麼會不見了?」
紀文瀾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今天唐斌吃過晚飯之後照例出去散步,我們的人一直跟蹤他去了一家小理髮店,親眼看見唐斌走在裡面理髮。
可後來卻在沒有見他出來,我們的人進去查看了一下才知道那家理髮店的地下室有一個出口通往後街,就這樣讓他跑掉了,很顯然,他可能得到了消息,會不會是唐婉向他報警了。」
戴家郎氣哼哼地說道:「沒有根據你別瞎說,她如果想示警的話早就這麼做了,也不會等到今天。」
紀文瀾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不管怎麼樣,唐斌如果出逃的話,很有可能會個唐婉見一面,也許現在他們就在一起。」
戴家郎忽然意識到唐斌今晚緊急約見唐婉多半就是紀文瀾說的最後一面了,不過,他並不想把唐婉扯進來,哼了一聲道:「唐婉在周家鎮,就是飛也飛不回來。」
紀文瀾遲疑了一會兒說道:「那你馬上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唐斌是否跟她聯繫過?」
戴家郎對紀文瀾的這種命令口氣突然一陣反感,惱火道:「我沒這個閑工夫,唐斌又不是我公司的員工,找不到人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今後別再給我打電話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難道我每天給你打電話談公司的業務了嗎?」說完,氣哼哼地把手機掛斷了。
不過,坐在那裡獃獃地楞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撥打了唐婉的手機號碼,這倒不是他想替紀文瀾打聽唐斌的下落,而是擔心唐婉會有什麼事。
唐婉一路憂心忡忡地回到家裡,打開房門進去之後,驚訝的發現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再看看鞋架,唐斌的拖鞋卻擺在上面,猜想父親恐怕出去轉悠了。
於是也不著急,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一邊看,一邊等著唐斌回來,約莫過了幾分鐘,忽然手機傳來微信的鈴聲。
急忙打開一看,原來正是唐斌發來的,忍不住感到一陣驚訝,因為父親雖然有微信,可基本上都沒有用過,有什麼事情都是直接打電話,沒想到今天破天荒用上了微信發消息。
這個反常的情況不禁讓唐婉有種不好的預感,等到查看了唐斌微信的內容之後,這個預感馬上就得到了證實。
微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幾句話:帶上卧室里的旅行包,馬上來五塘區爐院街十六號,不要告訴任何人,來的時候注意是否有人跟蹤。看完刪掉。
接下來是一幅導航圖,清楚地顯示著爐院街十六號的位置。
爐院街十六號?這是什麼地方?從來沒聽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