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未免太順利
兩人對視良久,衛卿霖疑惑地道:「清竹姐姐是不是做了什麼安排?」
溫清竹笑著摸摸她的頭:「安排也就先前的那些,也沒什麼,明日你把太子送來,我剛好一起照顧。」
這個答覆雖然不能讓她安心,但姐姐做事,總是有她的道理。
夜深了,她也不好打擾,叮囑了幾句告辭離開。
這一夜溫清竹睡得很安穩,一夜無夢,早早的就醒來。
綠陶送了圓圓和滿滿過來給溫清竹看。
她算準了時間,半個時辰左右,攝政王就會回來。
等溫清竹把兩個孩子都餵了睡下,傅烈卻還是沒有出現。
「怎麼回事?」綠陶不禁伸長脖子,朝著門口看去。
溫清竹伸手摸著滿滿瘦弱的臉,意有所指的道:「你也不著急,很快人就會來的。」
對於她話里的意思,綠陶或許一時不明白,但還能察覺出她另有所指。
「王妃知道攝政王今天不會回來?是因為姜遠成的人行動了嗎?」
溫清竹抬起頭,正要說話,就聽見庭院里傳來溫明軒的聲音。
他詫異說了一句:「你們怎麼都來了?」
這話讓綠陶立刻站起來,跑到了正屋門口去,一看來人,頓時睜大眼睛。
怎麼這麼多人。
她怔怔的回頭看向溫清竹:「除了少爺,還有三位大人過來了。」
溫清竹並不意外,昨晚衛卿霖都察覺不對,立刻趕了過來,其他人更是聞風而動。
「你讓明軒先進來,他們後面的人自己商量著來。」溫清竹往後背加了一個靠墊。
「是。」綠陶轉頭走出門外,請了溫明軒進來,同時去和外面的大人們回復王妃的話。
溫明軒走近裡間,坐在了滿滿身邊,憐惜的道:「她這幾天都樣好嗎?」
視線落在滿滿臉上,溫清竹眼裡有一絲愧疚:「出生的時候出了點意外,遭了點罪,不過我和鍾神醫都檢查過,對以後並沒有問題。」
說完了孩子的話,溫明軒就抬頭看向她,目光有不解,但最終還是沒有問題昨晚的事情。
簡單的問了幾句姜遠成的事情,他就退下了。
出門的時候,遇見了裴奕正等候在門口。
「溫大人。」裴奕淺淡的一笑,抬腳走了進去。
溫明軒不禁看了看庭院里,張軻和衛林正有說有笑,看起來很是和諧。
不過為官這幾年下,對於這種裝出來的和諧,他還是能一眼看出來的。
他們過來,肯定和昨晚的事情有關。
「張大人,衛大人。」溫明軒臉上掛起和他們一樣的笑,走了下去。
內室中,溫清竹已經吩咐綠陶把兩個孩子帶下去。
裴奕望著移動的搖籃,誇讚道:「真是兩個可愛的小姑娘。」
「裴大人要是喜歡,也可以有的。」溫清竹笑了一聲,裴奕回過頭來,眼裡的笑意並未減少。
自來熟的坐下后,裴奕一把攤開摺扇,搖了搖道:「皇上那邊的變化,是王妃的決定還是王妃和黃皇上的決定?」
這就想試探了?溫清竹但笑不語,而是拿起茶盅慢慢品起來。
裴奕可不想這麼等下去,看了眼門口道:「外面還有兩位大人等著見王妃呢。」
放下茶盅,溫清竹垂眸道:「我答應你的事情自然會做到,皇上這邊的事情,希望裴大人不要插手的好。」
「可是,現在的皇上對攝政王府很不滿。早朝之後,皇上可以特意把攝政王留了下來,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件事情皇上應該不知情。」
裴奕的眼眸微微眯起,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別的事情我的確多事,可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旦沒處理好,那就是再一次兵變,攝政王現在的聲望,可比皇上要高上不少。」
「那又如何。」溫清竹掀起眼皮,眼神無波無瀾的看著他,「這件事情和你要做的事情有關嗎?」
裴奕微怔,忽然爽朗地笑起來,起身作揖道:「原來這一些都在王妃的計算中,是臣多言了,那希望王妃儘早抽出身來。」
告辭離開后,張軻進來了,行了禮后直言道:「臣剛才已經見過衛林大人,他不回來見王妃了。」
「意料之中,衛林這個人……」想起曾經的事情,溫清竹笑看著他道,「當初張大人猶豫不決,我有點擔心,所以暗中又選了衛林,以防有一天張大人真的成為了姜遠成的人。」
張軻拱手回道:「臣明白,衛林大人也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衛家雖然沒有埋沒他,但他的心可不在衛家。」
溫清竹笑了笑,算是默認。
轉頭看向張軻道:「先不說朝堂的事情,短時間內出不了大問題,先說說姜遠成那邊的事情,他可有計劃行動?」
「有。」張軻從袖子里拿了一封信出來,呈送到溫清竹的面前。
迅速看完后,溫清竹轉手還給張軻道:「按他提的要求來。」
這次張軻卻又少遲疑:「那皇上那邊可需要說一聲?」
溫清竹揚手,目光變得有幽深起來:「不用,我答應過姜遠成,給他一次機會。」
死在自己手裡的機會。
晌午時分,溫清竹剛吃完午飯,正要午休,門外就傳來了傅烈的聲音。
「王妃醒著嗎?」
「剛睡下,我這就進去通報一聲。」綠陶連忙回頭,被傅烈伸手制止。
門外沒了動靜,但溫清竹知道,傅烈沒有走。
她睜開眼睛,出聲道:「綠陶,給我拿杯水來。」
房門被推開,很快有人進來,來的不是綠陶,而是傅烈。
他坐在床邊,問溫清竹:「可要起身?」
溫清竹點了頭,傅烈就扶著她坐起來,拿了水杯過來。
喝完后,她低頭看著手裡的杯子,輕聲問道:「皇上可有為難你?」
「不算為難。」傅烈伸手,把手裡的杯子拿走。
兩個人靠得很近,但很沉默。
直到外面綠陶進來稟報,說是皇後來了,傅烈才出聲問道:「你還想要用那個辦法嗎?」
「嗯。」溫清竹回答得很堅定。
傅烈沒再說什麼,起身出去。
很快衛卿霖帶著太子過來,溫清竹剛生完孩子,特別的喜歡孩子,凝重的心情也一掃而空。
等綠陶把太子帶下去,衛卿霖看了看門口,不太確定的道:「你和攝政王是不是有什麼意見沒有達成一致?」
「這不是什麼大事,只要我們想的是一樣的就好。」溫清竹臉上並沒有什麼情緒變化。
可經歷了今早的事情,她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
忍著斟酌了好一會,衛卿霖盡量用平緩的語氣道:「今天御史台全都彈劾了攝政王,你可知道?」
溫清竹知道衛卿霖在擔心什麼,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以後這種事情會常有。」
見她根本不在意,衛卿霖有些著急:「那清竹姐姐可知道,皇上答應了選秀?」
這一點讓溫清竹有點意外:「答應了?」
「是,皇上——」
話還沒說完,溫清竹打斷她的話:「霖霖,皇上是皇上,這樣的皇上才是正常的皇上。」
衛卿霖心裡一沉,果然還是做了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姜遠成似乎離開了京城,禁軍的巡邏也減少了一半。
阮密抓著楊松帶領的楊家軍不放,雷嘯則是恭請攝政王還政給皇上。
與之相對的,丞相閣和翰林院的人就沉默許多。
攝政王府這邊很安靜,進出的人並不多,但總有人能避開某些人的眼線。
比如張軻。
他站在床前,隔著帳子,正在和溫清竹說著姜遠成調兵的事情。
完了后,溫清竹忽的笑起來:「他挑的還真是個好時候。」
「那他提出的條件,可還要繼續答應?」張軻又問。
溫清竹思考了一下,開口道:「除了要雲婉的那一條,其他的都答應。」
張軻心思一動,瞬間明白了溫清竹的意思,連忙告退。
當天夜裡,張軻悄悄出門,來到了凌雲山下的別院中。
此時的他作尋常士子的打扮,有節奏的敲了三下門。
很快院子門打開一個門縫,裡面露出一直眼睛,盯著張軻看了好幾眼,終於來開門,低聲道:「大人請,公子正在裡面待客。」
剛走進來的張軻腳步一頓,凝神問道:「這個時候還有客人?」
開門的人已經和張軻熟悉,眼見四周無人,湊近張軻,壓低聲音道:「是大人的下屬,左侍郎。」
張軻臉上頓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提步走了進去。
進屋后,果然看見姜遠成正凝神聽著左侍郎說話。
他進來的動靜不大不小,左侍郎和姜遠成肯定都聽見了,但他們誰也沒有開口,兀自談話著。
張軻也不惱,心裡很明白,姜遠成就是這樣的人,不會放過任何的機會。
哪怕這個左侍郎來者不善。
「參見公子,您交代的事情,屬下已經辦妥。」張軻躬身作揖,姿態放得很低。
屋內的二人這才轉頭看來,姜遠成更是直接找你來,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那母親也?」
張軻身體躬得更低,十分抱歉的道:「除了安排夫人出來,其他的事情都已經辦妥。」
姜遠成的喜色頓時消失,不過也沒有責怪張軻,畢竟雲婉被關押在攝政王府。
自從太子被皇後送了過去,那邊的戒嚴的程度,比皇宮還要高。
「坐吧。」姜遠成落座,指了左侍郎對面的位置。
張軻道謝入座,抬眼的時候,正好對上左侍郎的眸子。
兩人都從彼此眼裡看看到了濃濃的戒備。
姜遠成並不是沒看見兩人的問題,他只是覺得,最近張軻辦事未免也太順利了些,找個人來敲打一下張軻,也未嘗不可。
「既然二位都是吏部的人,那事情就好辦很好,剛巧兵部那邊也毀了我的話。」
此言一出,左侍郎和張軻齊齊看去,怎麼兵部還有姜遠成的人?
看見她們的反應,姜遠成很滿意的露出一絲笑意:「我並不是有意要瞞你們,而是先前他也不確定,今天那邊回了消息,所以有些事情就可以確定下來。」
大半個月過去,叛軍的事情似乎已經被人遺忘。
攝政王府這邊,傅烈帶回來了兩位郡主的封號。
本該舉辦滿月宴,可溫清竹不喜歡人多,就請了周怡梁平淑等寥寥幾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