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新的任務

第二十九章 新的任務

飛虎隊駐地。

張昀筆直立正地站在陳納德上校的辦公室里,覺得自己這一回真的死定了。

戰鬥已經結束了好一會兒了,在日機退走後,他就被帶到了禁閉室里。

這期間,逐日小隊的夥伴們一直四處奔走為他說話,然而收效甚微,因為這一回張昀可以說是當面無視了上校的命令,這個罪名可大可小,然而自上校秘書史密斯小姐處得來的情報看,陳納德上校這回是動了真格,打算好好剎一剎部隊里某些自由散漫的歪風邪氣。

於是所有的戰友來看他的時候,那眼神就好像再看待一個死人。

張昀自己也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當喬治最後一次推開禁閉室大門來看他的時候,他甚至連頭也沒抬,就那麼抱膝坐在床上,整個人蜷在那裡,從頭到腳就寫了兩個字:

廢了。

「看來這一回是再怎麼也躲不掉了,」他說,「上校一定會把我送上軍事法庭的……」

喬治悲哀地嘆了口氣:「我也這麼覺得……對不起,瓊恩,都沒有辦法幫到你。」

張昀不說話,用沉默表示理解。

「放心吧,我一定會記得向你的宿舍獻花的。」

「……」

「哦,對了!你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嗎?比如什麼遺產啊、保險啊、女朋友啊之類的,我一定會好好幫你照顧的。」

「……我做鬼也不會饒了你的。」

……

然而上校卻一直沒搭理他,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就這樣過了整整一周,張昀才被帶到了這間辦公室里。

氣氛詭異得有些出奇,儘管過了好一會兒,然而上校卻依然緘口不言,只是隔著寬大的辦公桌緊緊地盯著他,盯得他心裡不自覺地陣陣發緊。

事到如今,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違抗軍令」、「目無官長」等罪名,即便他再怎麼不想,也正逐漸化作冷汗,出現在他背脊上。

「第二次。」陳納德上校輕生開口,可他的語氣卻冷的彷彿結了冰。

「第二次!」

現在他已經開始敲桌子了,語氣也逐漸開始變得嚴厲:「斯帕克中尉,你這已經是第二次擅自做主地行動了,你是不把我放在眼裡還是怎地,嗯?!」

空氣重得簡直像要凝固了一般,壓的人氣都喘不過來,張昀盡量讓自己保持筆直地軍姿,面對上校急風驟雨一般地嘴炮。

已經犯了大錯,還被抓了現行,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張昀想起了穿越前在學校的時候,翹課被老師抓到一般以誠懇地態度認錯就能爭取到寬大處理,不知道這一條在70年前是否通用。

他想著,一邊的上校還在繼續他的說教:「我們雖然不是正規軍!但也是紀律部隊,如果你認為可以在我的航空隊里目無軍紀……」

他「啪」地一拍桌子,然後站起來指著張昀的鼻子:「那麼我必須告訴你:你大錯特錯了,斯帕克先生!」

「上,上校~」張昀終於逮到機會開口了,「您誤會了~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事實上我非常尊敬您……」

「尊敬?哈!」陳納德氣極反笑,「你都敢當著我的面無視我的命令,自以為聰明地裝出無線電故障的把戲,請問是我的英語水平不過關,還是你對『尊敬』這個單詞的理解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長,長官……」

「上一回你擅自離崗跑去飛什麼死亡航線,因為撤退在即我已經忍了你一次,想不到這一回你竟然變本加厲?!居然當著我的面就違抗軍令?!」

上校越說越激動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我特招的飛行員就可以為所欲為?」

「長官,」張昀咽了口唾沫,「我想~關於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釋……」

「解釋?」

陳納德上校霍地轉身逼到他的面前,看得出他的憤怒已經屆臨頂點,就算說是瀕臨暴走也毫不為過。

不過最終,他還是退後了一步,決定給予屬下一個申辯的機會:

「好~你最好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就等著上軍事法庭吧。」

「是,是這樣,上校~」張昀道,「我非常尊敬您……」

「你還耍滑頭?」

「不不不,這是真的,」張昀趕緊補充,「所以我一直在向您學習。當初您在空軍擔任飛行教官時,曾經因為飛機噪音過大影響附近居民的生活,自作主張調整了整個新兵營的訓練時間,即便受到上面的指摘也不為所動。這種不畏強權,捨身為民的精神一直在鼓舞著我,我這麼做正是受了您的引導。」

他說到這裡,偷偷瞥了一眼上校:具體他雖然記得不太清楚,但印象中好像陳納德就是因為這個事頂撞上峰被迫退役的。記得這件事情陳納德一直耿耿於懷,覺得不被理解,那麼自己現在這個站隊……

結果發現上校的臉色愈加陰沉了。

糟糕!

難道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張昀暗驚,但事到如今話已經說出去了,他不得不把這個賭局繼續進行下去:

「我認為,我們是軍人,軍人必須服從命令這不假,但在服從命令的天職之上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標,那就是保護人民。所以我認為自己的做法恰好遵循了您的指引。」

上校一步步地走到他的面前。

他的鼻子幾乎頂到了張昀的臉上……

張昀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然而恪于軍隊嚴格的紀律,所以也只能繼續面無表情地立正,以目光發出了詢問。

「遵循了什麼?」上校柔聲問。

張昀一噎,上校這皮笑肉不笑的語氣他聽得出來,但話已出口覆水難收,所以他只好硬著頭皮說:

「遵,遵循了您的指……」

「徹頭徹尾地狡辯!」

陳納德上校突然拔高了語氣,嗓門大得窗戶都在瑟瑟發抖。

他的口水幾乎噴到了張昀臉上。

張昀的心陡地一沉……

完了!

這一回是徹底賭輸了,只怕「違抗軍令」、「目無官長」之上還要再加一條「巧言令色」「態度惡劣」兩條罪名了。

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站在被告席上,兩名荷槍實彈的憲兵正面無表情地向他走來……

但就在這時!

上校忽然笑了:「不過辯得有點道理。」

「上,上校?」張昀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絕處逢生啊有木有?

柳暗花明啊有木有?

陳納德走回座位,拿起一份文件撕了個粉碎。張昀看到了文件抬頭「逮捕令」幾個大字,這一回他終於相信自己得救了!

「上,上校~!」張昀開始激動起來。

但是……

「你別高興得太早~」陳納德上校又道,「雖然軍事法庭給你免了,但你違抗軍令的事實卻不能不追究,否則將來大家都學你,我這部隊還怎麼帶?你說對不對?」

張昀連忙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這就是所謂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嘛~完全可以理解!

老套路了。

而且這種「活罪」一般都是無關痛癢的處理,自己畢竟冒犯了上司,不受點處罰實在說不過去。

「那麼~」上校想了想,「就扣你三個月工資好了。」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筆開始寫處罰單,結果卻突然被阻止了。上校一抬頭,張昀正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他頓時不樂意了:

「怎麼,難道你還想一點處罰沒有?」

「不不不,」張昀擦了一把冷汗,趕緊說,「我是說,能不能換個處罰?」

扣工資什麼的……

雖然比起「軍事法庭」這種聳人聽聞的單詞的確已經無關痛癢了,可現在這個「無關痛癢」卻能要了他的命。

為什麼?

別忘了他的身上還背著一個孤兒院呢!

沒了薪水,那舒小雅怎麼辦?難道自己要眼睜睜地看著她重新「掛牌營業」?然後成為「看到女朋友和別的男人約會,雖然拚命握緊拳頭但內心的悲傷卻不斷湧現」的男人?

於是「在痛苦與慾望交織中不斷地沉淪」?

最後發現「下半身很沒出息地有了反應」?!

上校放下筆,他的臉色重新陰沉了下來:「你還想討價還價?」

「不不不!我只是覺得……覺得……這樣子的處罰太便宜我了。」張昀腦子轉得飛快,「您還不如給我一些任務,比如攻擊日軍機場啊,轟炸鬼子軍營啊什麼的……讓我戴罪立功,這樣既懲罰了我,又能打擊日本人,一舉兩得,對不對?」

「唔……」上校沉吟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一拍腦門,「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還真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丟到張昀面前:「看看這個。」

※※※

文件的內容很簡單,就是中國方面關於這次防空警報沒有拉響原因的調查報告——看來陳納德上校這陣子都在忙這個。

可看完了之後,張昀卻驚呆了:

「沒有瀆職?」

「看起來是這樣。」陳納德嘆息著說,「報告上寫的很清楚,事發當天所有的空中預警監測站的人都在崗,沒有人請假也沒有人脫崗,並且的確沒有發現任何情況。」

張昀愣了半晌:「這不可能!難道那些日機是憑空冒出來……等等~!會不會……」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會不會是第四戰區為了掩飾失職,故意向我們隱瞞真相?」

這雖然聽起來有點怪怪的,但國民黨政府不是做不出來。

可陳納德卻搖了搖頭:「軍統方面傳來的情報顯示:廣州、南寧、錦江……所有臨近昆明的日軍機場都沒有飛機出動。」

張昀沒聲兒了……

國民黨或許會做點手腳,但這種一查就知道的情報卻不可能作假,所以這個消息應該是真的。

那麼……

他忽然目光一閃!

難道說……?

「你猜的不錯,」陳納德注意到了張昀的反應,「我也懷疑這是一支我們從未發現的日軍航空隊。」

張昀吸了口氣:「所以,您是要我……」

「我要你找出這支航空隊的位置,以及它的所有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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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飛虎神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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