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刀光劍影

「你怎麼把江州知府殺了？」楊無恨一臉驚奇地看著慕容天鈴：「難怪大半夜找不到你人。」

「誰叫他白天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無恨姐你是朝廷重犯，還懸重賞捉拿，那是他活該！」慕容天鈴笑著努了努嘴，一臉得意。

此時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很快就要天亮。

「我們還是先趕緊離開這吧，江州知府被人殺了，白天官府肯定會全城搜查，遲了恐怕出城都會困難。」雪飛揚撓了撓腦袋，朝著三個女孩說道，這三個女孩武功都比他高，他站在三人中間壓力有點大。

「嗯！沒錯！」三個女孩相互看了一眼齊聲答道。

雪飛揚和林月初趕回客棧收拾東西，楊無恨帶著慕容天鈴直接去江邊碼頭雇船。等到船雇好了，林月初已經拉著雪飛揚幾起幾落趕來，一刻也沒耽誤，幾個人相視一笑，立刻揚帆起航，很快就把江州城甩在身後，遠遠還能聽到官兵封閉城門的聲音。

船在江中游，人在船中笑。

林月初打了一整晚架，還在和李悠兒眼神對拼中受了點內傷，到了船上很快就躺在一邊睡著了。

楊無恨和慕容天鈴一點睡意都沒，迫不及待地拉著雪飛揚詢問這半年多的情況。

雪飛揚理了理思路，說本來一切順利，可是半路遇到了李悠兒，李悠兒迷惑他沒成把他帶到青蓮教，讓莫連城困他半年。然後莫連城集結湖北夔東十三幫，荊門幫，洞庭沙幫要去打水月山莊，林月初上山來探聽消息，順便把他救了。

他趕到武昌找不到她們兩人，無處可去只好去水月山莊報信，之後和林月初守住了青蓮教的進攻，就留在水月山莊跟林月初練武功了。最後聽說凌雲閣出動，這才和林月初到江州來打聽兩人的下落。

「哎呀，呆瓜你到武昌的時候，我們剛離開武昌沒幾天，我們以為你會從江陵那條路過來，所以就和無恨姐往那個方向找了，真的太不巧了！」慕容天鈴狠狠地嘆了口氣。

「早知道我就從江陵那條路走了，我為了抄近道，才選了安陸那條線，否則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了。」雪飛揚跟著嘆息，可是心裡突然一個激靈，如果真這麼順利，我也不會遇到月初了，真要是那樣的話我會開心嗎？

「好啊，原來呆瓜這幾個月都和這個賊丫頭在一塊啊，早知道你過得那麼滋潤，我和無恨姐就不必辛苦地到處找你了！」慕容天鈴望著熟睡的林月初，氣得嘟了嘟嘴。

林月初此時臉上白紗已摘，頭髮柔軟散落一地，眉頭舒展睡得真香，俏麗的臉蛋讓慕容天鈴吃了一驚。哎呀，這賊丫頭摘了面紗，第一次看到真面目，卻原來長得這麼俊啊，難怪呆瓜在水月山莊待了那麼久都沒想過離開。

楊無恨聽了兩人的談話，一聲沒坑，望了望熟睡的林月初，也是心頭一緊，這位林姑娘長得真是驚為天人，哎呀，飛揚公子是不是喜歡上這位姑娘了，剛想到這，心裡一陣酸楚。

雪飛揚見慕容天鈴說話一陣酸，楊無恨臉色抑鬱古怪，趕緊擺了擺手：「對不起，我這麼久才想起來找你們，你們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呢？飛揚公子，你也是迫不得已，現在你不是趕來幫我們了嗎，我今天能見到你，真的很高興，你沒事就好了。」楊無恨趕緊搶道，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滋味，這位林姑娘相貌武功都是人中頂尖的，飛揚公子喜歡她，太正常不過，何況這位林姑娘還幾次幫了我，我還有什麼可說的。

「呵呵，呆瓜，我看你是喜歡上這個賊丫頭，早把我們忘了！呆瓜，無恨姐找不到你，天天跟丟了魂一樣，我真為無恨姐感到難過！」慕容天鈴指了指睡著的林月初，朝著雪飛揚咧了咧嘴，氣得把頭歪到了一邊，眼睛通紅。

「哎，天鈴，我可沒忘了你們！」雪飛揚急得額頭滲出了汗水。

「好了，天鈴別說了！難得我們又重新聚在一起了，就說點開心的吧。」楊無恨拍了拍慕容天鈴，轉向雪飛揚：「飛揚公子，你的火陽神功也是這位林姑娘教給你的嗎？」

雪飛揚愣了一會，哎呀，月初不讓我跟別人說，他想了一會兒，朝楊無恨拱了拱手：「無恨姐，月初她確實教了我不少武功，但是我也不清楚這是火陽神功，月初不讓我跟別人亂說，所以……」

「好了，我明白了！」楊無恨朝雪飛揚擺了擺手，心裡琢磨，太陰神教的林月初怎麼會有《火陽真經》呢，以後有機會問問師父，不過這火陽神功讓飛揚公子學了也是很不錯，如此看來，這位林月初姑娘對飛揚公子也真是一番情意了。

「呵，原來賊丫頭還教了你這麼厲害的武功啊。呆瓜，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快說！「慕容天鈴一臉認真，瞪了雪飛揚一下，彷彿在審問犯人。

「好了，天鈴，別說了，林姑娘兩次救了我們，你別老這麼說她！」楊無恨狠狠地敲了慕容天鈴一下，朝著雪飛揚笑了笑：「飛揚公子，你下面還有什麼打算？」

「我？」雪飛揚愣了一下，最近他一直忙著練功，對未來還真沒想過。他望了一眼睡著的林月初，只見林月初眉頭微蹙，嘴唇動了一下，翻了個身。他心中一片憐惜，月初昨晚打了半天一定累壞了。是啊，我下面還能有什麼打算？這陣子，只要看到月初開心，我就開心，下面我就想陪著她好好玩。

「飛揚公子？」楊無恨看到雪飛揚望著林月初的眼神，滿滿的幸福，暗暗吃驚。

「啊！」雪飛揚回過神來，滿臉通紅，糟了，無恨姐看到我這樣，還不氣死了，他趕緊說：「下面我也沒什麼打算，還沒想過，無恨姐你有什麼打算？」

楊無恨愣愣地看著雪飛揚，心中一片空落落的，眼淚在心中「嘩嘩」地流，眼睛里卻是忍住了。她想了一會，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下面該做什麼。

三人默默在船里靜坐，一時無話。

這時候，只聽到船外水聲「嘩嘩」，洶湧澎湃，一陣水石拍打的聲音傳來，聲如洪鐘。

「外面怎麼了？」慕容天鈴好奇地走出船外。

雪飛揚和楊無恨對這個聲音沒有任何反應，兩個人面對面坐著痴痴地看著對方，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飛揚公子！」楊無恨被雪飛揚看得一陣臉紅，默默低下頭去，玩弄自己的衣角。

雪飛揚心中一動，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哎呀，我該怎麼辦！

「外面怎麼了？」林月初突然睜開雙眼，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你們好吵啊，我夢裡全是你們嘰嘰咕咕說話的聲音！」

「啊，月初，你醒了！」雪飛揚怔了一下，看了看林月初：「沒啥事啊，你繼續睡唄。」

林月初揉了揉雙眼，向著雪飛揚嘻嘻一笑：「聽這聲音，是不是到石鐘山了？」

「哦？」雪飛揚也不知道到了哪，一陣稀里糊塗，看了看楊無恨，只見楊無恨滿臉通紅，把頭扭向一邊，至於到了哪，似乎跟她一點關係都沒。

「我出去看看！」林月初笑著走出船外。

船外傳來了慕容天鈴的聲音：「喲，賊丫頭醒來了啊！」

「哼，蠻丫頭，昨晚打了那麼久你都不累啊！」

「我精力旺著呢！哎，有空我們兩再比比？」

「哎呀，我可不敢跟你比，你一打起架來就沒完沒了了。」

「哼，我偏跟你打，跟你打架過癮！」

「別！你還沒賠我的字畫呢！」

雪飛揚和楊無恨仍舊靜靜坐在船里，氣氛一陣溫馨，外面林月初和慕容天鈴的說話聲彷彿被屏蔽。

「飛揚公子！」「無恨姐！」兩人忍不住想跟對方說話，卻同時張口，不禁一陣尷尬。「哦你先說！」「你先說！」兩人又同時張口，對視一眼愣了半天，又都嘻嘻一笑，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前面是石鐘山！飛揚，你知道石鐘山嗎？」林月初嘻嘻笑著，已經走進船艙。

「哦？月初啊！」雪飛揚猛地一個激靈，獃獃地看著走進來的林月初。

「咦？」林月初看著滿臉通紅的雪飛揚和楊無恨，心中一動，詭異地嘻嘻一笑：「哎呦，我不該進來啊！」

「哎，月初！你在說什麼呢？」雪飛揚的臉一下子紅到耳朵根，朝著林月初咧了咧嘴。

「哦！」林月初眼睛滴溜溜地一轉，嘻嘻笑道：「我在說，你聽說過石鐘山嗎？」

「聽說過，但是不清楚，好像誰在這寫過一篇遊記的。」雪飛揚依舊滿臉通紅，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隨便應付幾句。

「是蘇東坡寫過的一篇《石鐘山記》，蓋嘆酈元之簡，而笑李渤之陋也！」林月初走到楊無恨和雪飛揚旁邊笑著坐了下來。

「哦哦，我想起來了，是蘇東坡寫的一篇考察遊記！」雪飛揚望著林月初嘻嘻笑道：「我們現在就在石鐘山了嗎？」

「是啊，就在鄱陽湖和長江的交匯口呢。我自己之前玩過的，飛揚，正好咱們沒事，我帶你們幾個去玩玩？」

雪飛揚望了望楊無恨，楊無恨默不做聲，也望了望雪飛揚，眼睛里似乎是同意。

「那好，正好沒事，我們就去那逛逛吧。」雪飛揚終於把臉給憋白了，朝著林月初笑道。

「好，我馬上通知船家開船去湖口，我們在那休息一下。明天我帶你們過去玩。」林月初笑著站起身，拍了拍雪飛揚的肩膀，又瞄了一眼楊無恨，一陣壞笑：「哎，你們兩繼續啊！」說完，嘻嘻一笑往船頭去了。

雪飛揚望著林月初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撲哧！」一聲，對面的楊無恨忍不住笑了出來：「哎，真是個有趣的女孩！」

船很快往湖口開去，下午靠了岸。幾人都很疲憊，找了一家客棧吃了飯，就定了房間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四個人睡了一晚，起來后精力充沛，就往石鐘山的方向走去。

石鐘山並不大，也不高，北面絕壁瀕臨江水，山體形如覆鐘罩於江水之上，絕壁下就是滾滾江水，江水拍打著絕壁岩石，一片水石相擊，發出「空空」的聲音，彷彿鐘鼓一般，遠遠地傳播開去。

「難怪這裡叫做石鐘山，聲音真像鍾一樣，原來我們昨天在船上聽到的聲音是從這發出的。」雪飛揚站在山頂向遠處望去，遠方水天一色一覽無餘，江風迎面撲來，幾乎無法呼吸。

「飛揚，你可不能這麼說，當年蘇東坡考證石鐘山，就得出你這個說法，寫下了著名的《石鐘山記》，由此發出了嘆酈元之簡，笑李渤之陋的感慨，其實他自己說的也未必對。」林月初走過來笑著插道。

「怎麼不對？」雪飛揚奇怪地望了望林月初。

「其實這時候五月水漲，要是枯水時候來，就會發現水底下有很多石乳洞，這座山常年被江水沖刷，下面是空的，很像一座倒扣的鐘，所以江水拍打，就能發出鐘的聲音，由此才叫石鐘山，既有鍾之聲又有鍾之形。當年蘇東坡他自己只是在船上查看，沒有深入進去，隨意得出一個結論，笑話別人，其實自己都被後人笑了。」林月初一臉得意，彷彿在向眾人顯擺。

「哼，賊丫頭，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慕容天鈴把嘴一撅，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因為我鑽到水裡游過的。水底下有個洞，裡面還挺大，洞裡面還有人題字。」林月初嘻嘻一笑：「你們要是有興緻，我可以帶你們游進去看看。」

「哎，別別別！」慕容天鈴連連擺手：「我不會游泳！」

雪飛揚也趕緊擺擺手道：「算了，我也不喜歡游泳。那裡面刻著什麼字？」

「裡面好像住過人，刻著不少詩句，有刻著『我來醉卧三千年，且喜世人無人識』，還有『小憩千年人不識，桃花春漲洞門關』。感覺是當年一位大趙國抵抗鐵雲族的義士寫的。可能抵抗失敗，才在此地隱居。」林月初望著眾人，一臉微笑。

「呵呵，小小丫頭，果然聰明過人！「此時旁邊不知什麼時候坐著一個黑影，正在呵呵笑。眾人吃了一驚，這個黑影在旁邊聽了林月初說了老半天話，居然林月初，楊無恨，慕容天鈴這麼多高手沒有察覺，此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