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龍影

天色灰濛濛的，靜謐世界，了無人聲，唯有小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水滴落地交織出一片沉悶的迴響。

洞穴很深，乾燥黑暗，洞壁嶙峋，路徑曲折迴環，稍有不慎，便會永困迷宮尋不得出路。

葉散盤坐石階已經數日，閉目養神，只見元力源源不斷運轉無數個周天，宛若群星繚繞，祥雲久久不散。

背後，一尊巨龍魂蟄伏著，氣勢衝天。

片刻過後，葉散忍不住輕咳幾聲，而後更是一口老血噴出。

「呃，看來傷的不輕啊。」葉散強忍著傷口的疼痛踉蹌的站了起來，他環顧四周漆黑一片，見不得日月，也不知現在是何時了。

不過，稍作感應后，便恢復知曉。

一聲長嘆後葉散收回矗立一旁的長槍，龍魂隨即入槍，接著葉散身形幻變化作一道光影，飛出洞穴之外。

[傳說尚在世界混沌之時，浩瀚寰宇，茫茫天道。

雲頂之上的無極世界，昔日的舊神們面對眼前無可匹敵的天啟諸神，終於再次想起億萬年前就被拋棄的恐懼。

即使經歷的時間已接近無限，但對即將消亡的命運依然無法釋懷。

終於，隨著萬丈雷霆傾瀉而下，舊神的世界終於迎來了最後的時刻，誰也不知道那時戰鬥的慘烈程度，只是夜空被隕落的神魂照的亮如白晝，長久不滅……]

「嗯？磐，為什麼不講下去了？」

小女孩兒水靈靈的眼睛望著男子，小手拉住他的衣角，著急的想知道後面的故事。

但是男子卻緩緩合上了手中的書，抬起頭，差不多正午了，接著一目千里，眺望遠方。

「磐？」

小女孩疑惑著順著男子的目光看去，忽而一道金光閃過，嚇得她趕緊閉上了眼睛，緊緊攥住男子的衣角。

再次睜開眼時，面前已經多出了一位紅衣少年。

少年身形瘦弱，膚色稍顯慘白，但卻給人一種若隱若無的壓迫。

「你來了。」男子語氣平緩，卻仍然可以從中感到一絲無奈。

少年點頭示意。

男子轉過身，蹲下來看著小女孩，眼中儘是不舍「熙兒，你現在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嗯?磐，發生什麼了么？」雖然小女孩不知道，但她的直覺告訴她，要答應的這件事情可能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男子按住了小女孩「你先跟著他回去」男子指著少年「我和他說過了，他會好好照顧你的，放心，我會回來接你的。」男子放開了小女孩，摸了摸她圓潤的額頭。

「那磐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男子笑了笑但只道很快。

「可是，可是……」女孩眼中淚水在打轉，她覺得她被「拋棄了」，但她不能哭，磐告訴她要堅強，因為她總要學會一個人長大。

「熙兒不要哭，沒關係的，我很快就回來了接你了。」男子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女孩了，只能一直在說會快點回來之類的。

「那你一定要快點回來哦。」女孩擦了擦淚水，擠出一個笑容「你故事還沒講完呢，你要回來講給我聽。」

「嗯，嗯」男子抱住了她，輕輕在耳畔說道：「一定。」

「散，熙兒就交給你了。」

男子緩緩牽過女孩的手，將她交給少年。

少年仔細打量了一番，女孩也抬頭看了看他。

「嗯。」

少年點頭，俯下身來，伸出一隻手「你好，我是你這位叔叔的好朋友，葉散，樹葉的葉，散落的散。」

也許是沒有和小朋友交流的經驗，少年的語氣有些奇奇怪怪的。

臉上也只是難得硬擠出一個「不怎麼難看」的笑容。

其實這他能這麼說話已經很難得了，日後的一頓時間內柔曉熙就沒有聽到他這麼客氣的說話，自然這是后話，後來的事情，誰又能料想得到。

小女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握住了少年的手，靦腆的說道：「我，我叫柔曉熙，溫柔的柔，拂曉的曉，熙熙攘攘的熙。」簡紹完又小聲的補充了一句「你要記得哦。」

聲音極小，可少年依然聽見了，但卻沒做回應，而是起身對男子說道：「磐，一路小心。」

那日以後，柔曉熙就一直在等，不知過了幾載春秋，終究是沒有等到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