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沙堆之戰
很久很久以後，沈沖才知道，「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之後還有兩句話。
「我見過不少斷手斷腳的，但我從來沒有見過不穿衣服的。」
燕晨陽在這時突然冒出了一句：「鍋底炒瓜子！」
：「鍋底炒瓜子？」沈沖看著燕晨陽好奇的重複了一編。
燕晨陽沖沈沖使了個眼色。
「哦！徐立哲因為比較黑，所以他和王子月組合就叫鍋底炒瓜子。哈哈哈」沈沖盯著徐立哲笑，燕晨陽趕緊拉著沈沖跑，徐立哲就在後邊追。
不知什麼時候，班裡漸漸多了兩句順口溜。
「香蔥石子饃，鍋底炒瓜子。」
徐立哲每天還是給王子月教題，沈衝下課了也給石娟娟輔導功課，徐立哲對王子月是那種「異國風情」式的關懷。
因為王子月根本就不懂，徐立哲對王子月的好彷彿「竹影掃階塵不動，月入潭底水無痕。」
有天沈沖問徐立哲，你長大了打算跟她結婚嗎？她比我們都高哎！
徐立哲想了想說，我媽說男長24，女長18，我以後應該能長過她。
沈沖一笑：「我都沒說是誰！哈哈哈哈哈。」
徐立哲一副上當了的樣子追著就打。
美術課上，徐立哲畫畫總是全班公認的第一，他畫畫畫的是真的好，畫一隻燕子，能衝出畫板在風中翱翔，畫一隻魚兒戲耍在水中央。
老師誇，同學贊，沈沖的父母也常說，：「你看看人家徐立哲......」
沈沖於是就找徐立哲：「你畫畫畫的那麼好，能教教我嗎？」
沈沖放了學就和徐立哲待在自家一層樓頂，徐立哲教畫畫，雖然沈沖畫的很醜，但他很開心。
：「長大了你當歌手，我當畫家。」徐立哲對沈沖說。
：「好！不過我上了年齡嗓子就不好了，歌迷們就不喜歡我了。」沈沖顯得比較惆悵。
：「沒事，我只要眼睛不花，手還能動我就賣畫，等你唱不動了，我給你零花錢。」徐立哲認真的跟沈沖說。
：「那好吧，那你以後打算去什麼地方發展，你要去外國嗎，你......」
夕陽西下，沈沖和徐立哲坐在童年的樓頂，他們家樓頂是天藍色的，天空是暗藍色的，他們就那樣談天說地的計劃著未來。
可。
只是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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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的廣場原本是一片舊房，青磚黑瓦，這裡原來還有個小診所，後來拆了，現在這裡修成了村子的活動中心。
中間長二十米寬十米的地方摳了一塊出來，打成了水泥地，最東邊和最西邊是兩個正規的籃球架，水泥地往外是一些老年健身器材。
東南角倒了高約兩米的一堆細沙，沈沖和燕珂珣，燕晨陽，徐立哲，燕遙願，宋瑤在打籃球，宋瑤胖胖的很靈活，幾個人玩的正嗨皮。
燕舟和燕超博也來了，他們兩個人停下自行車看這幾個人打籃球。
：「沈老師，打籃球呢？」燕舟靠在車子後座上沖沈沖喊著。
：「別理他。」燕晨陽看了一眼對沈沖說。
：『哎，你們家石娟娟呢？」
燕超博在一旁打趣。
沈沖沒有理他們，繼續打籃球。
：「沈老師，你和石娟娟好了，給大家不發點糖吃？」燕舟跟著繼續挑逗沈沖。
「買就買，誰怕誰，再說，好了買糖又沒啥。」沈沖想。
：「你們先玩，等我一下。」沈沖把球扔給燕晨陽。
：「你幹嘛去？」燕晨陽問
：「買糖。」
沈沖當時口袋剛好有幫爺爺修理車賺來的錢，他買了五塊錢糖，拿過去給所有人發了。因為是周末所以正巧遇到石娟娟和燕穎君以及燕丹柯來廣場玩。
剛好看到沈沖在發糖，燕丹柯樂呵呵的說：「沈沖，你在幹嘛呢？」
沈沖不好意思的說：「沒事買了點糖給大家吃，來給你們也吃點。」說著沈沖給他們三人也遞過去了糖。
：「那你你倆的喜糖，石娟娟」燕舟這時故意喊了一句。
石娟娟一聽滿臉通紅推了沈沖一下：「你，你不要臉。」轉身就走。
沈沖不好意思，就也沒攔著，他現在真的是很尷尬。
等石娟娟稍微走遠了，燕舟突然沖著沈沖大喊。
：「沈沖，我告訴你個秘密。」
「說是秘密還喊出來！」沈衝心想，這貨肯定沒安好心。
：「其實我和石娟娟早就好上了。」燕舟當著很多人的面大喊。
：「你胡說。」沈沖聽了瞬間上頭了。
：「真的，你沒看你剛才一說發糖，石娟娟看了我一眼，臉就紅了嗎？」
沈沖回憶了下剛才的情況，似乎確實是這樣。
但轉念一想，不對啊，石娟娟天天和自己在一起呢。而且對自己很好。
：「你胡說，我們天天在一起呢。」沈沖氣憤的說。（關心則亂）
：「胡說？哼。我告訴你，她還親了我呢！」燕舟雙手抱胸得意洋洋的說。
沈沖一聽實在忍不了了，衝上去就打。
燕舟看沈沖怒氣沖沖向自己跑過來，似乎正合了他的心意，也挽起袖子朝沈沖走來。
沈沖氣沖沖的對著他醜惡的嘴臉就是一拳，燕舟沒躲，就讓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臉上，同時也一拳打在了沈沖臉上。
沈沖當時根本就感覺不到疼，又狠狠地連著打了好幾拳，他倆完全都是那種不管不顧的打法，沈沖看到燕舟的嘴角出血了，這才停了下來，前後也就兩三秒的時間。
沈沖往後退了一步，燕舟使勁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漬，也就是嘴角破了。
：「你給我等著。」他惡狠狠的說。
：「等著就等著！」沈沖比他更惡。
之後，沈沖繼續打籃球，但滿肚子都是火，打籃球也心不在焉，突然一個小石子飛過來，打在他的胳膊上，沈沖吃痛回頭一望，燕舟站在沙堆上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沈沖的怒氣瞬間又衝上頭腦。
一口氣也跑上了沙堆，燕舟比他高半頭，他們扭打在一起。雙手互相抓住了對方的胳膊，互相動彈不得，燕舟突然左腳一發力，伸到沈沖右腳後面往自己懷裡用力一勾，沈沖頓時重心不穩，燕舟順勢把沈沖按倒在沙堆上。
沈沖仰面躺在沙堆上，燕舟騎跨在他肚子上，就那麼死死地壓著沈沖，他倆的胳膊還是互相抓著，沈沖急中生智，用膝蓋使勁磕燕舟的後背。
一下！兩下！三下！
燕舟明顯吃痛，但就是不起來，他雙手突然放開沈沖的胳膊，轉而掐住沈沖的脖子（好陰險），身體前傾，重心全都壓在沈沖脖子上。
沈沖用雙拳使勁打燕舟的臉，燕舟被打的流鼻血了。但僅僅不到三秒鐘，就因為脖子被掐住喘不過氣來，手也使不上勁（電視里都是假的，當脖子被掐住的時候，人是很難使上勁的。），燕舟的鼻血滴到了沈沖眼睛里，沈沖眼中的世界突然變成了紅色。
然後眼睛里湧出了淚水，是屈辱，悲傷，憤恨的淚水，淚水又衝出了眼中的血漬，也正在這時，石娟娟和燕丹柯以及燕穎君又轉到了廣場，她們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別打了！」她們站在沙堆下大聲喊著。
沈沖放棄了反抗，燕舟站了起來，雙手握拳高舉過頭頂衝天大喊了一聲：「啊！！！」
然後就下了沙堆和燕超博騎車走了。
沈沖沒有起來，她躺在沙堆上，看著藍天。
「我為什麼輸了？為什麼？」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輸了。
他哭了，大聲的哭了，大約十秒左右，沈沖才從沙堆爬起來，石娟娟，燕晨陽等人都站在原地看著沈沖。他們似乎嚇傻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激烈的打鬥。
沈沖看了他們一眼，無聲的從沙堆下來走向自己的自行車，他推著車子助跑，然後雙腳起跳，趁著車子的慣性，坐在車座上，騎著回了家。
回家的路程中，沈沖的大腦似乎停止工作了，麻麻木木的，什麼都不知道，只記得，似乎有個女生在自己身後大聲喊自己的名字。
沈沖回家洗了把臉，就睡覺了，他覺得好累。
一覺醒來，燕晨陽和徐立哲在沈沖旁邊坐著，沈沖迷茫的看著他們看自己的眼神。
：「你們怎麼啦？都看著我幹嘛？」
：「你沒事吧？」燕晨陽問。
沈沖看著他們搖搖頭，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性平穩了許多，經過下午一戰，似乎衝破了原來心裡一個不知名的阻礙，心性寬大了許多。
：「石娟娟讓我們趕緊回來看看你，她問你怎麼和燕舟打起來的，我們就把來龍去脈說了。」燕晨陽對沈沖說。
：「謝謝你們啦，我真沒事。」
：「剛才我們沒有上去幫你，你不要怪我啊。」徐立哲看著沈沖小心翼翼的說。：「我不敢，我看你們打起來，我們幾個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