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自我介紹
沈沖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了發了會呆,班的同學陸陸續續來齊了,班主任把座位順便排了。
最後燕超博坐在了自己旁邊,他是常年的全班第一,長得虎頭虎腦的,他倆坐在教室中間第三排。王媛就坐在他身後第四排
:「來,大家靜一靜。」燕雅文看了看班裡的學生,把手上的五年級成績單夾在咯吱窩處,上了講台,手拿板擦在講桌上敲了兩下。
:「我是你們六年級的班主任,我叫燕雅文,也是你們的英語老師。」沈沖看著老師嚴肅的面孔,對未來的學校生活產生了愈發絕望的感覺。
不過老師長得倒是很好看,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瓜子臉,雙眼皮,皮膚很白,胸部微微隆起,當然現在的沈沖對女性只在於好看不好看,並沒有太多的評價感受,也不懂的別的評價感受(不要再問我啥感受了)。
:「六年級不是你們一到五年級了,今年將是你們小學時代的一個句號,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希望我們都能給六年級,給你們的童年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大家有沒有信心?」
燕雅文的話語十分幹練,也十分乾脆,全班學生受到感染大聲一起答:「有!」
燕雅文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把手上的東西全部放在了講台上,左手扶了扶眼鏡。
:「好了,勇氣和自我展示也是人生的一節必修課,今天第一天開學,大家先自我介紹下,讓老師認識認識你,也讓你們的同學再熟悉熟悉你(當時一個年級就一個班級,基本學生沒有太多變化。)有沒有毛遂自薦的?」
燕雅文露出笑容看著班上的孩子。
:「老師,我來!」沈沖的耳邊憑空響起了一聲炸響,燕超博全班第一自帶的自信光環使他把自己的胳膊肘「咣」的一聲架在了桌子上。
沈沖並不是很驚訝的看著他,顯然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很好,來,上講台上來。」燕雅文露出了和藹的微笑對燕超博招招手。
燕超博邁著生風的虎步,大踏步上了講台,他拿起了一支粉筆,「吱,吱,吱~」的寫下了三個大字「燕一超一博一」字方體正。
:「我叫燕超博,今年十二歲。我喜歡寫字,愛運動,喜歡打乒乓球,希望能和大家在新的學期裡邊和平共處,我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謝謝!」
介紹完自己后,燕超博臉不紅心不跳,展示了一個優等生的基本素質。他在講台上對著大家輕鞠一躬,同樣自信的走下了台。
:「很好,大大方方的介紹自己就行了,還有人主動上來嗎?」班主任溫柔的注視著燕超博走下台,聲音更加溫柔的掃視著全班。
「啾,啾,啾...」
除了教室窗口上的幾隻麻雀啼叫了幾聲,班裡十分安靜。
尷尬的安靜。
燕雅文對此見怪不怪,「畢竟都是小孩子嘛!」。
:「看來還是有些害羞,這樣,我按著名單點了哦!」說著燕雅文拿起了桌子上的名單。
:「徐立哲。」燕雅文念完名字看著班級的孩子,他要認臉。
沈沖看著徐立哲一臉無奈的站起來上了講台,他並沒興趣看發小的自我介紹,而是懶洋洋的趴在了桌子上。班裡學生都熟的不能再熟了,有什麼看的?
學生一個個的上去自我介紹,直到老師叫到了王媛的名字。
:「王媛」
老師的聲音像是一個符咒,沈沖猛然抬起頭,準確的說,是老師叫到的名字像是打了雞血的符咒,刺激了半發獃狀態的沈沖。他回過神,看到燕晨陽正紅著臉從講台上往下走,而王媛剛好站起來往講台上走。
奇怪的是別人上講台,他並沒有什麼感覺,甚至還有些覺得煩悶,但是王媛上講台,他覺得有些緊張。
並且明顯感到胸膛裡邊的傢伙不安的跳動著。
那一刻,彷彿四周皆靜,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的咚咚聲。
:「大家好,我,我......」
王媛明顯是非常的緊張,她剛一開口說話,臉就紅的像猴屁股一樣,卡住說不出話來。她似乎是努力調整了下才接著說:「我叫王媛,我喜歡聽歌,謝謝大家。」說完就低著頭邁著小碎步,羞怯地飛快地走下了講台,坐在了座位上。
王媛走過沈沖旁邊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沈沖看過電視,知道這叫女孩子的體香。
看著王媛從講台上介紹完自己走了下來,沈衝心里莫名其妙的生氣了一股子自豪感。
一種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做成功了一件事的自豪感。
不過這是單純還是變態,就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了。
:「沈沖。」
正沉浸在王媛體香中的沈沖冷不丁被點到了名字,嚇得渾身一哆嗦。
「不就是自我介紹嗎?有什麼難的。」他這樣想著嗎,自信的步伐從腳上生出。
站上講台他還是有一點點緊張的,他在心裡對自己說,不緊張不緊張。
:「大家好,我叫王媛,我...」說實話,一開口他自己也懵了。嗓子瞬間像是卡住了,他感到耳根子明顯一熱連忙改口:「我叫沈沖,謝謝大家。」說完他立馬紅著臉飛回了座位。
全班出奇的靜,可聽針落地之響。
三秒鐘后,口哨聲,嬉笑聲,如火山噴發一樣,從四面八方向著沈沖席捲而來,鑽進了已經把頭埋在書桌下的沈沖耳朵里。
他當時想:「我要是能向孫悟空一樣會法術就好了,我一定先給所有人施展一個閉嘴術,然後清除他們的記憶,再重新自我介紹一次。」
:「同桌,你這算不算是表白呢?」燕超博低下頭,面帶壞笑小聲地對著沈沖的耳朵說。沈沖聽了更覺得尷尬。
:「安靜!」
就在此時,班主任的聲音透著威壓,鎮住了喧鬧的班級。
沈沖聽這聲音就像是觀世音菩薩在世。
:「緊張是正常的,大家別跟著起鬨了,還有三分鐘時間就下課了,老師還有點資料要登記,點名下次再繼續,下節是音樂課,我們今年學校沒有音樂老師(農村小學的悲哀),你們自己組織,也可以自己教大家唱歌,好了,現在你們現在自由活動吧!」
說完「菩薩」就走了。
沈沖低著頭紅著臉聽著老師走後又熱鬧起來的班級,覺得十分尷尬。
沈沖正在難受今天弄巧成拙,想著王媛會不會生他氣的時候,桌子側後方飛來了一張紙條,一張摺疊在一起的紙條,剛好貼著沈沖埋在抽屜的臉頰一側,飛到抽屜里。
沈衝心頭一顫,盯著這紙條,四四方方的,一邊稍稍翹起,耳邊的喧鬧聲也變得充耳不聞,在愣了半秒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的把紙條抓在手裡。
心裡估摸著紙條飛來的方向,應當是王媛,心跳更加帶節奏了。
「完了,剛才我自我介紹,那麼尷尬,怕是讓她生氣了。」沈沖這樣想著,低著頭緊張的打開紙條。
「如果我有什麼地方惹到你了,你可以當面跟我說,為什麼要在全班面前開我的玩笑?」紙條上是兩行十分清秀的小字,這行字讓沈沖是又激動,又難受啊。
激動王媛給自己謝了紙條,難受她誤會了自己。
他想到一句俗語「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過他轉念一想「黃河水那麼黃,跳進去洗的清才怪了。」
沈沖看完紙條,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端坐起來。「管他呢,不管誰說啥我都當聽不到。反正王媛都不理我了,還管這些同學說什麼,哼!」
他表面裝的心如止水,其實內心裡卻是翻江倒海,正愁咋辦呢「叮零零零...」下課了。
「唔!」沈沖開心的偷笑了一下「真是天助我也,我要去上廁所。」他仍舊裝著一副冷麵站起身來往教室外邊走,邁著腳步,他的餘光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有幾道凜冽的目光。
「天,完了,沒想到競爭對手有這麼多!」沈衝心想。
出了教室門,他風一樣的跑出了教室,廁所在操場的最西邊,他氣喘吁吁地跑到廁所,這才讓心情緩解了下。
農村的學校廁所比較簡易,不敢說所有,反正沈沖當時上學的廁所是比較簡易的,進了廁所,左手邊是高到膝蓋的長方形尿池,右邊是一個挨著一個,中間相隔二十公分左右的一排排大便池。
小便池很快就圍滿了高低不一,胖瘦不齊的小朋友,這兩個比誰尿的高,那兩個比誰尿的遠,嘰嘰喳喳的,上廁所比上會還熱鬧。
沈沖不屑一顧的看了他們一眼「哼,一群小屁孩,真幼稚,還玩這種遊戲。」他提上褲子往出走「我上二年級那會,都已經比你們尿的都遠。」他傲嬌的甩了甩頭,出了廁所。
沈衝出了廁所心情十分的低落的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心裡惆悵極了,這下跟王媛徹底沒戲了。他走在操場上,身旁穿梭著低年級的小孩。
有用磚頭砸鳥的,有比賽爬樹的(農村大多數小孩基本生存技能),還有用樹葉勾在一起勾筋的,總之是幹啥的都有。
沈沖正往教學樓走著,一個滿臉塵土,鼻涕橫飛的小孩,拉著他的小夥伴們,圍在了沈沖身前,指著沈沖衣服上的圖案:「奧特曼,看,奧特曼。」幾個夥伴也圍著喊:「是啊,這是奧特曼,他真的好高,好大,有幾十米呢!」
沈沖看他們鼻涕都快抹到自己衣服上了,「大什麼大,明明在我衣服上,還幾十米,一群幼稚的傢伙。」沈衝心里嘀咕著繞過他們繼續往教室走去。
秋天的風,夾雜著一絲微微的涼意,戲虐著他額前細碎的短髮,彷彿也在譏笑他今天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