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婆要靠自己守護

白石被一陣刺耳的鬧鈴吵醒了。

睜開眼，他看到自己腦袋旁邊擺著一隻老式發條鬧鐘，此刻已到設定的時間，金屬擺錘正瘋狂敲擊兩邊的鐘帽。

銳利的金屬撞擊聲吵得白石耳膜疼，他一把把鬧鐘按住，琢磨了一會兒，沒搞懂該怎麼關，只好把觸發時間擰到了幾小時后，這才成功止住噪音。

翻身坐起，把身上堆積的被子推開，白石先環視一圈，看了看這間二十來平米的單身公寓，然後又低頭看著「自己」肥肥的啤酒肚，好奇的抬手拍了兩把。

「體驗別人的人生……還真是新奇。」

白石記得，進到這個虛擬世界前，光屏上沒有像進入「階段一」時那樣，出現「光屏將暫行關閉」的提示。

於是他試著召喚光屏，果然成功了。

【階段二：代替藤江明義重走虛擬人生，在阻止他靈魂墮落的前提下，消除他的人生遺憾】

消除人生遺憾好理解，只要把這段人生過的順遂，別落得個最後被刺死在別人公寓里的下場，應該就能達成。

至於阻止靈魂墮落……白石也有了一點思路，不過目前，他想先看看這個虛擬世界，具體會是什麼樣的。

正想著，旁邊地上傳來滋拉——滋拉——的慎人摩擦聲。

白石坐在低矮的床上，偏過頭一看，就見一個指頭長短的粉嫩玩具熊，正費力的拖著一把比它長多了的刀，朝白石這邊靠近。

一人一熊猝不及防的對視上了。

玩具熊動作一頓，忽然五官擠在一起，憤怒咆哮起來，「把身體還給我，你這個強盜！」

它一用力，尖口廚刀居然被緩緩抬起了一厘米。

白石頓時警覺，立刻彎下腰，一把握住刀柄，把刀搶到了手裡。

玩具熊兩個圓潤的毛絨手，根本捏不住東西，毫無防抗之力的就被繳了械。

白石也沒理它捶胸頓足的哭嚎，仔細打量著手裡這把依然帶血的刀。

之前，藤江明義的屍體讓他印象極深，因此白石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插在藤江明義背上的那把刀。

說起來，這東西還挺厲害的，居然能從藤江明義自己創造的意識世界里，一路跟到現在這個由世界惡念製造的虛擬世界……

想到這，白石忽然有了個想法。

他召出光屏，試探著把這把廚刀，湊近到背包圖標的旁邊。

念頭一動，尖口廚刀嗖一聲被吸進去，變成了背包里的一個圖標。

【[攻]染血的廚刀】

【耐久：100100】

【使用：可用於攻擊實物或靈體】

【備註：一把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的神奇刀具。廚刀能幹的它都能幹，廚刀不能幹的它也能幹】

白石本來指望著一收一放，能把刀上的血除掉，沒想到這居然是人家的固有特性。

雖然是件有味道的物品，但好歹算是入手了第一件永久裝備，總的來說，白石還算滿意。

地上的玩具熊還在氣的跳腳，白石收起光屏，把它拎起來，晃了幾下。

毛絨熊手舞足蹈，還試圖咬他，然而這具棉花和布構成的身體，實在沒什麼攻擊力。

白石這才放心，直接問道，「你是藤江明義？關於現在這個地方，你知道多少？還有，把你的人生經歷簡單告訴我。」

「憑什麼！」

玩具熊十分暴躁，完全沒有回答問題的打算：

「立馬從我身體里滾出來，否則我不客……喂，幹什麼，你要去哪？！」

白石拎著它走下床，趿拉著拖鞋，徑直來到房間一角的洗衣機前。

而後他掀起洗衣機的蓋子，低頭朝毛絨熊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

「……」，玩具熊猛地意識到了白石想幹什麼，它忽然像褪色了一樣蒼白，「你、你這樣會遭報應的……我寧死不屈……」

白石一鬆手，玩具熊嘰里咕嚕的摔進洗衣機里。

而後他順手拿起旁邊的洗衣液，擠進去幾股，重新扣好蓋子，擰下了開關。

在注水的嘩啦聲，和某種微小到聽不見的咒罵背景音里，白石心情頗佳的拍拍手。

他現在還挺慶幸的。

如果自己在階段一失敗，那階段二，或許依然能進行，但到了那時，變成手無提刀之力的玩具熊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一邊想著，白石一邊離開洗衣機，四處轉悠著，瀏覽了一下這處單身公寓。

這個虛擬世界製作的十分逼真，連牆壁上細小的裂紋都還原了出來。

而且往窗外看去，能看到外面人來人往的熱鬧街道，遠眺時甚至能看到城市的邊緣，布景果然比之前藤江明義的世界大了很多，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白石或許都會以為這是真實的世界。

他收回眺望的視線，看向書桌。

藤江明義的房間還算整齊，和白石心裡的油膩肥宅不太符合。

書架上整齊的擺了一堆學慣用書，旁邊的立架里，還放著成沓的資料和過往考卷，白石抽出幾張一看，成績居然還都挺好，算不上頂尖，但絕對能劃在好學生的範疇里。

倒是沒有他以為的那麼一無是處。

檢查完一遍房間，洗衣機也已經工作完畢，白石設置的是快速模式。

甩幹完成后，他走過去打開蓋子，就見毛絨熊已經被甩的變了形，正大頭朝下，趴在那不動。

白石眉毛跳了一下，心想不會就這麼死了吧。結果伸手一碰，那熊立刻就是一哆嗦。

白石心裡頓時有數了。

他一把把這東西提溜起來，禮貌一問，「現在，我們能談談了吧。」

……

「我死後，冥冥中聽到一個聲音。它說、說我人這麼好，死掉太可惜了，所以送我回到過去，改寫遺憾，還說我想幹什麼都可以……」

毛絨熊身上披著一塊衛生紙，它哆哆嗦嗦的坐在吹風機前，偶爾偷偷抬頭觀察白石的反應，一對上視線，就立刻嚇的又別開了頭。

白石沒搭理它，他指頭在桌上噠噠敲著，明白了一件事——藤江明義不知道這是一個虛擬世界，而是以為它重生了。

按這頭熊的說法，世界意識鼓勵它在這個世界里為所欲為，依照心底的慾望過活。

而一旦藤江明義通過不正當的手段嘗到了甜頭，它的內心無疑會越來越傾向於墮落，直到被世界惡念所同化……

也就是說，在代替藤江明義度過這一生時，絕對不能全順著這隻熊的意思來。

但同時，為了消除他的執念，還要讓藤江明義覺得，這一次的人生是有意義的……

白石大概有了思路，重新看向毛絨熊。這個之前還很兇悍的遊魂，現在已經十分乖巧，有問必答。

「至於我的人生經歷……」，它思索片刻，露出失望無力的表情：

「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普通的上學，考學，上學，考學，沒考上理想的學校，自暴自棄的進入角紅商事工作，然後因為工作失誤被辭退……

「要說唯一的亮點，大概就是高中時，和日後走紅了的洋子談過一場戀愛，但後來……」

叮鈴鈴——

老式電話的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白石和毛絨熊略一對視，又同時扭頭看向桌上的座機。

白石一伸手接起來，「喂，你好？」

「明義，是我。」，對面傳來一道低低的女聲，音色溫柔甜美，但語氣聽起來怯生生的。

她很小心的問，「怎麼沒來上課呀，是出了什麼事嘛？」

白石沒聽過這道聲音。

但結合現實世界中的案子，再結合毛絨熊剛才的話，一個人名飛快浮現於他的腦中。

——沖野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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