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兼職新手
眼看白天的戲份慢慢拖到了夜戲，唐允微微皺起眉，斜眼看導演和自己同款的皺眉臉，著實為蔡少捏一把汗。
白述看著監視器里的蔡衍飛，倒吸一口涼氣，瞥了眼田導，聽著他喊了cut。
「小蔡你來看一下。」田導對待演員的態度基本看不出心思，也許這並不是第一天一起工作，蔡衍飛還算習慣。
「我覺得你在演警察，你是真的在演戲。」田導直言不諱：「這不是我想要的效果，畢竟這個角色是個雷厲風行的硬派。」
「明白。」蔡衍飛嘆氣：「差點感覺。」
這時禾裕也走了過來：「其實我覺得我倆的對手戲很舒服，衍飛和我的角色很分明，所有我們搭戲的時候還比較輕鬆。」
「畢竟誰都沒有辦案的經驗。」田導抬眼看看蔡衍飛，轉身對白述說：「你看想想辦法吧，技術支持很重要。」
「聯繫好了。」白述也不拐彎：「我朋友剛回刑警隊，還是重案組的，辦案有經驗。」
蔡衍飛驚恐眼神看向白述：「倒不必那麼興師動眾吧……」
白述一臉疑惑，卻也不想當著導演的面戳穿蔡衍飛的戀情，只是說：「不然趕不上進度，你總缺少些真實的感受，你後面還有很多抓犯人審犯人的戲份，不找辦法也不能一直等你來靈感。」
說完轉身去給仝一一打電話，留下蔡衍飛不自在的撓撓頭：能天天看見仝一一他肯定開心啊，只是這樣一來，劇組這麼多人，也不能太光明正大吧？
禾裕也在一旁嘀咕，「這白導的朋友看起來也是個狠角色，得好好切除切磋，可以一起打打球，汗個蒸什麼的，更好的貼近警察的日常。」
「想得美。」蔡衍飛有些生氣，卻也沒怎麼表現出來，只是說：「你別慫就行。」
禾裕一頭霧水，心想著還能無緣無故說這種話，都是男人，還能慫？
蔡衍飛回到休息室，看著坐在一旁愣神的唐允，問：「剛剛不是還在片場，怎麼回來這麼快？」
唐允回神，掏出手機假裝恢復消息：「哎呀，這不是給你訂了晚餐，緩解一下你的壓力。」
「哦。」蔡衍飛沒當回事兒，簡單卸了妝容準備去後面上個廁所。
「順便調節我的心情……」唐允小聲嘀咕，也沒在意蔡衍飛去哪了。
田導的這個棚是臨時搭的，大部分的戲都在這邊完成，如果要轉場，也要等下一個場景整理好再說。所以劇組有些雜亂，蔡衍飛也不是很在意，他轉個彎走進后場，前腳剛要抬起走進，餘光就瞥見了些異樣，往後撤了一步。
拐角處一個女孩正低著頭站著，面前的一位男人來者不善，咄咄逼人的樣子讓他慢慢向這兩人走近。
女孩顯得很卑微的樣子，還沒等蔡衍飛走到跟前，男人就一巴掌扇在了女孩的臉上，他心裡一驚，一步上前攔在女孩面前。
「你幹什麼呢。」蔡衍飛本來就高，一上前就很有壓迫感，男人往後退了一步，整理下領子，沒說話。
女孩也只是捂著臉，不言語。
「沒想到這裡還有想管閑事的人。」男人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瞪著蔡衍飛，「那就等之後，沒有別人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聊。」
「你等等。」蔡衍飛氣不打一處來：「打了人還想走？」
男人被蔡衍飛拉住，轉頭就是一拳，蔡衍飛眼疾手快握住此人的拳頭，因為身高優勢，男人漸漸沒有了力氣。
「我勸你不要繼續多管閑事，看你的模樣肯定是主角里的其中一個，攤這趟渾水做什麼。」
「什麼水我是不知道，反正你是挺混的。」蔡衍飛用力一推，男人向後踉蹌一下站定，邪惡地瞪著他。
「你給我記住了。」男人罵罵咧咧地走開，剩下蔡衍飛和那個女孩。
「還好嗎？」蔡衍飛小心翼翼地問。
女孩不說話，目光獃滯，默默彎腰給他鞠了一躬，轉身就要走。
「誒。」蔡衍飛摸不著頭腦，心想著這女孩哪裡有點奇怪，但是女孩走的決絕，蔡衍飛也不好再跟上去。
另一邊的仝一一盤腿坐在常安家的地毯上，掀開拉麵的蓋子招呼常安：「你幹嘛呢，快來吃飯啊。」
「你先吃，我看完這個新聞的。」常安緩慢挪步，低頭看手機，「現在劇組確實挺亂的啊。」
「啊？」仝一一有點不懂：「說啥呢？」
常安坐到她對面，看到鍋里的面，忍不住：「你是煮了多少面？」
「櫥櫃里的全部。」仝一一吸溜吸溜吃的開心，埋頭吃了一陣，才想起常安剛才說的什麼劇組亂。
「你剛剛看什麼呢？」
常安也吃了幾口面，先說：「有一說一，你廚藝沒的說，這麼枯燥的速食麵突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你第一天認識我？」仝一一繼續拿起筷子：「到底看到啥了。」
「劇組性騷擾。」常安說的雲淡風輕：「也就是變向潛規則。」
仝一一停下要入口的筷子，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不是吧仝哥，也不一定是你男朋友的劇組啊。」常安剛要制止，發現她是給局裡打電話。
姚弛那邊好像外出中，環境很嘈雜：「二哥，怎麼了？」
「我記得前兩天你說你們接到了一個女孩自殺的案子？那個女孩是演員嗎？」
「哦，那個啊，是個跑龍套的小演員，入行有五六年了，但一直沒有接到什麼重要的角色。」姚弛有點摸不著頭腦，問：「這案子已經結了啊，二哥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把這個案子的案底和相關信息發我一份，一會兒給你新的郵箱。」仝一一挑眉看眼常安，常安轉身打開電腦主機，站起來坐回椅子上。
仝一一掛了電話，皺眉。
「不能那麼巧吧？」常安的電腦亮起，仝一一發給姚弛郵箱，不一會兒常安就收到了一些文件。
仝一一起身，來到常安身邊，拉過來一把凳子坐下：「往小說呢，這也就是一個自然死亡事件，中間應該沒聯繫。但要是往大了說，這很有可能是一個團隊，像產業鏈一樣，做著見不得光的勾當。」
常安打開案底文件，一個一個掃描，沉思：「太乾淨了。」
「就是因為這樣乾淨，才叫人無從下手。」
仝一一雖然可以像之前那般硬氣地攔截這種已經結案的案子，可今時不同往日，這麼草率，怕是又會引起軒然大波。
「這些你保存好，等我找到突破口，肯定會派上用場。」仝一一感到無力，攤到沙發上愣神。
「仝哥，你現在敏感度越來越高了。」常安關上文件，準備收拾碗筷：「吃飽了嗎？」
「沒。」仝一一回答乾脆：「你家怎麼什麼肉都沒有啊，向你們這種技術人員，那麼費腦子，不是吃的更多嗎？」
「感情你天天鍛煉身體不用擔心身材走樣哈。」常安翻個白眼：「要吃找你男朋友投喂去。」
說來巧，蔡衍飛的電話打了進來。
「小一，你明天來劇組啊？」蔡衍飛也不寒暄，聲音有些疲憊：「我剛手工，準備去吃點東西。」
「去哪吃？」仝一一立刻起身：「帶我一個。」
一旁的常安一邊刷碗一邊將仝一一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你在哪，我去接你。」蔡衍飛打了個哈氣。
「我在常安這，你知道地址吧？」
「哦，那裡啊，好，一會兒就到了。」
掛了電話，仝一一美滋滋的，全然忘記剛剛那麼嚴肅的案件，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您倒是蠻想得開啊。」常安調侃。
「不然呢。」仝一一整理著衣服：「我又不知道我想的是不是真的，找不到源頭，怎麼破案。」
「不不不，您這是戀愛，和之前的心境都不同了。」常安甩甩手上的水，擦乾。「我覺得戀愛為什麼是好事呢，就是會讓人狀態變好，不用單一的去生活。」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揭短，沒多久就聽到了門口的車喇叭聲。
「走了常安。」
「最好不見。」
上了蔡衍飛的車，車上死氣沉沉。
「怎麼了這是。」仝一一環視一圈：「小唐，王經紀沒來啊。」
「哦，工作室有點事，她先回去了。」
「那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
「沒什麼。」
唐允和蔡衍飛幾乎是異口同聲，仝一一更覺得奇怪。
「小一，你想去吃什麼？」蔡衍飛拉過她的手，強顏歡笑著。
仝一一摸摸他的頭頂：「到底怎麼了啊？是被導演說了嗎？」
蔡衍飛撲到她的懷裡：「一言難盡，當演員真的好累啊。」後面一句幾乎是吼出來。
「噗。」坐在前面的唐允實在忍不住：「仝隊長，烤肉可以嗎？」
「可以啊，我都行，看你們吧。」
「那你們就先膩歪膩歪，一會兒就能到。」唐允說完，按下隔板的按鈕。
「是演員難，還是演警察難啊？」仝一一像是猜到什麼一般：「白天聽小白的意思，你們到了瓶頸期？」
「我打戲什麼的還算過關，就是氣勢，根本沒有以暴制暴的那種魄力。」蔡衍飛靠在仝一一肩上：「果然像你這樣強勢的警察真少見。」
「電視里其實很多啊。」仝一一笑起來：「而且我現在一點都不強勢好么，我下屬都說我改了不少，之前挺臭屁的。」
「是嗎？我倒是覺得你一直很好。」蔡衍飛蹭了蹭仝一一，那一瞬間二哥好像看到了他隱藏起來的小尾巴，向她搖著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