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人群之中,那人一如印象當中那樣,舉手投足當中透露著優雅,最貼切的詞想必是溫潤如玉了。曾經每次低垂著頭看她的時候都是帶著淺淺的笑,一雙明亮的眼睛好似世間沒有任何事會讓他煩惱,就像是她小時候夢裡面的那個王子,騎著白馬的王子,會輕聲對她說:「我的公主,有我在,不用怕」。

可是此時他卻用那樣溫柔的神情對著別人,他正低頭和旁邊的女孩說著什麼,能想象得到他柔和的語氣,女孩像做錯事一樣連連點頭,而後他輕抬起手柔柔的拍著她的肩,像在輕聲安慰她,然後女孩點頭輕笑著露出個自信的笑容。

他一身貼身的燕尾服,旁邊的女孩一身白色及地長裙,男才女貌,如此相稱。

凌煙忽然覺著這一幕刺痛了眼睛,想要用力閉上,卻感覺眼角刺剌剌的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再攜著那個女孩一起離去。

她眼看著他帶著那女孩像是要永遠離開一樣,一個起身,崴了一下腳也沒在乎,橫衝直撞的在人群中穿插,一直跑到那人的背後,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嘴裡焦急而深情的喊出一句「家言!」

那人應聲回頭,凌煙瞬間淚如雨下,只目不轉睛的望著他,然後顫抖的伸出手摸上他的臉。

他詫異的看著她,臉反射性的稍微向後一躲,她的手便停在半空中,眼淚依然留個不停,看了一眼被他躲開的手,再不可思議的搖著頭看向他的眼睛,像要看進他的心裡。

他不自覺的躲避了凌煙的注視,隨後露出了個苦笑:「小姐,這次你又認錯人了嗎?」旁邊的女孩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也好奇的望著滿臉淚水的凌煙。

凌煙聽著他所說的話,邊搖頭邊哭著一把抱住他,把臉貼在他的胸前,感受著那心臟的跳動,嘴角都有些顫抖,不停的說:

「家言家言,你別這樣。」

「我是凌煙啊,我想你,很想你啊。」

「你怎麼能不記得我呢?我是凌煙啊。」

聲音裡面帶著顫抖,透著無限的悲涼,像是再也無法忍受那刻骨銘心的感覺一樣,一遍遍訴說著對他的想念。

那人看著她一把將他抱住,眼淚浸濕了他胸前的衣服,一個無奈,轉頭對旁邊正有些怒視著凌煙的女孩說:「別看了,你先去上台,我扶她去那邊坐坐。」

女孩只好點頭離開。

那人將凌煙扶到旁邊的圓形音樂噴泉前讓她坐好,可是坐好后凌煙還是抱著他哭,最後有些語無倫次,只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和「我想你啊」,又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不放手,他的身體一頓,最後無奈地嘆口氣,攬上她的肩在她頭上輕聲說:「凌煙,你先放手,我去哪點紙巾好不好?」

凌煙聽到他叫她的名字,露出一絲滿足,抬起頭有些淚眼朦朧的問他:「你還會回來嗎?」

「會的。」他肯定的答道。

凌煙便下了好大的決心一樣,輕輕放開他,能看到他的衣服被她攢的出現了一大塊褶皺,能看出來他的大力。他擦了擦她的臉,然後說:「等我回來,嗯?」

她乖乖的點頭,然後他便起身離開去拿紙巾。

凌煙的眼睛便一直跟隨著他離去的身影一直到消失在人群中。

然後旁邊忽然想起掌聲和歡呼聲,接著巨大的音樂響起,噴泉瞬間水流如注,高高升起,再向四周落下,旁人看著似是美景,可是噴泉水卻直接噴濕了坐在旁邊的凌煙。

噴泉水自凌煙頭頂一直澆到腳底,瞬間被澆濕,頭髮緊貼在頭上,衣服也緊緊的貼著身體,她像是忽然醒來一樣,站起來抱著臂快速跑了出來,只是跑出來后是慌張的尋找著四周。

周圍的人都好奇的看著她,她抓到一個人就大聲的問「你看到家言了嗎?」問了幾個都連連搖著頭將她拉開,最後碰倒一個面目有些凶神惡煞的人,聽她問完就一把將她推到地上,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從哪來的一個瘋子。」

凌煙被推倒,頹然的坐在地上,全身濕透,完全沒感覺到疼一樣,只滿臉淚水,就像一個最狼狽的乞丐,本是在乞討溫暖,卻被毫不留情的拋棄。

他答應她了啊,不會離開,就像多久以前,他也答應了她,他不會去的,可是他還是去了。

凌煙覺著心裡的那個剛建起的心牆又坍塌了一點,無助的哭泣。

當向榕開車經過T型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在觀看演出的人群後方獨自哭泣,坐在冰涼的大理石之上,像是被拋棄的無助的孩子,抱著手臂睜著無神的眼睛看向一處。他的心底被狠狠的一撞,開了車門大步的就向她走去。脫下了衣服從後面蓋住了凌煙,她無助的抬頭,滿臉是淚水,待看清了是向榕,緊咬著嘴唇,然後終於顫抖著嘴喊了一句:「哥。」然後便暈了過去。

向榕連忙將她抱進車裡,剛要發動車,就看到旁邊急速開過一輛車,那車險些刮住他的倒車鏡,眼神一凜,才又開車送她去了醫院。

只是最後拿著紙巾和水的那人回來后,怎樣都沒尋到凌煙,也沒人知道他回來尋過凌煙。

到了醫院,凌煙被送入急救室,向榕站在門外握著手機想了好久,給蘇妮撥了個電話抱平安,然後未撥通任何一個電話,按了關機,坐在長椅上靜靜地等著那個「搶救中」的暗下。

而剛剛在蘇妮叫車回來后看到凌煙不見后,只焦急的尋找她,問路人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著裙子的女孩,路人都回答沒有。

她又一邊沒有頭緒的給陸彥和向榕打了電話,兩人都分別安慰她沒事讓她先回家,她才帶著不安先回了家。

回到家,蘇雲易正一個人坐在下大廳裡面翻著報紙看著,聽到開門聲,只見蘇妮臉色有些蒼白的走了進來。

「怎麼了,不是去試婚紗了嗎?」蘇雲易放下報紙問。

蘇妮搖頭,想起了向雅玲,問:「向姨在家嗎?」

「你向姨剛和你哥一起回來了,只是你哥剛剛接了個電話就又匆忙的走了,發生什麼事了嗎?」蘇雲易畢竟曾經是市長,感覺應該是有事發生,話中不自覺的就帶了些威嚴。

蘇妮換了鞋走到蘇雲易旁邊坐下,然後抱著他的胳膊躺在他的肩上:「爸,我一個好朋友不見了。」

蘇雲易的身體一僵,然後看向蘇妮有些疲憊的側臉:「不見了?這是什麼意思?」

「我本來和她一起吃飯,出來的時候,因為她喝了點酒,就讓她在門口站著,我去叫車,結果回來的時候她就不見了,都怪我太大意了。」說著說著就帶了點哭腔。

正當蘇雲易正要問些什麼的時候,蘇妮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接起來一聽原是向榕找到了凌煙,叫她放心,蘇妮一聽就放了心,掛了電話終於露出了笑臉。

蘇雲易見她陰轉晴的臉,狀似無意的問:「找到了?」

蘇妮嘿嘿笑著點頭,說話又明朗了:「找到了。」然後樂呵呵的又道:「那爸,我上去了。」

蘇雲易點頭,蘇妮就轉身上,但他又在她背後說了一句:「蘇妮,朋友很重要,對你那朋友多些關心。」

她以為他說得是這次她不小心將煙姐弄丟了,就回頭沖蘇雲易一笑,大力點頭:「我會的。」

待蘇妮上后,蘇雲易在下看著報紙坐了很久。

凌煙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大牆,室內正點著燈,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然後抬頭看到旁邊的輸液瓶,看了手一眼,沒有輸液,然後轉頭看到的便是向榕在她床邊翻著她的手提包。

她咳了一下,向榕這才轉過身,看她醒來詫異的喊了一下「啊」,然後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在別人未同意的狀況下,看了別人的**:「你醒了啊,你這包里怎麼也不裝點吃的啊,我被你折騰的都沒敢離開,這會兒都快餓死了。」

這包還是好心人撿到,翻了凌煙手機里的通訊錄,看到裡面唯一一個存在家人組裡面的電話——哥,然後打到了向榕這裡給還了回來的。

凌煙聽此翻了個大白眼,理了下思路,順了下神經,然後涼涼的說:「我不認為哪個女孩包里會裝零食。」

他下意識的答:「蘇妮啊,蘇妮包里就有吃的。」說完和她大眼對小眼。

凌煙看了一會他,先移開了視線,隨意的說了聲「謝謝」。

向榕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型的,聽她不自在的道謝,一屁股坐到病床旁邊,看著她還是有些顯著蒼白的臉說:「醫生說你受了刺激,又招了涼這才暈倒的,多虧有我在不然你還真就危險了。」然後看著她一臉回憶的表情好死不死的又加了一句:「你怎麼不叫我哥了啊?」

寂靜,徹底寂靜了,好似都能感覺到旁邊有兩隻尷尬的烏鴉撲拉著翅膀飛過。凌煙覺著現在她若是可以吐血的話,一定能吐出一大灘子血。

她媚臉一笑,沒答話,按下床頭按鈕,不一會兒有護士進來,凌煙開口就說:「我要出院。」然後轉頭看向向榕,又道:「去,給我辦出院手續去。」

向榕瞬間眼睛瞪得老大,然後看向凌煙堅定的眼神,弱了下來,口中不時的唏噓著「哥這玩意兒不好當啊不好當」,然後跟著護士離開。

他剛走,凌煙就拿起被子將自己緊緊蓋住,背對著門側身躺下,忽然覺著這病房內帶了點悲涼。

向榕辦完后回來時正聽到凌煙的手機響起,便又退回長椅上坐著。

是陸彥的電話,他的聲音有些低,問凌煙:「什麼時候回來?」

凌煙語氣發軟:「我現在在家,想著拿幾件衣服,明天直接去公司,就不去你那裡了。」想了想怕陸彥敏感的誤會,又說:「明天拿幾件衣服去你那裡。」

「現在在家裡?」

她點頭,又說:「嗯,在家呢。」又輕聲囑咐道:「你別忘了吃飯,晚上多少也要吃點的,不然對胃不好。」

陸彥說好,也低低的說了一句「早點休息,明天見」,然後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凌煙輕呼出了一口氣,就如很多人一樣因為在說謊,總是不自然的多說一些題外話一樣,說完之後自己有些心有餘悸。

同樣剛掛了電話的陸彥,倚在車旁,抬頭定定的看了一會凌煙公寓內暗著的房間,眼神一暗,然後決絕的上車,快速駛離。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今天本來應該中午開始碼字的,可是忽然登不上網頁,左右寫完也發不了,然後就瀟洒的呼啦啦睡覺去了

等下午醒來的時候結果還是登不上,用360修復了一下,又登上了,表示360這次不錯啊,哈哈哈

昨天晚上去看了《源代碼》,雖然網上有DVD的,但是還是屁顛顛的去看了,看完之後記住一句很深刻的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記得看了《盜夢空間》的時候,記得最深刻的話是:誰說現實不是夢境

那迷塗把源代碼裡面的台詞送給大家叭,無論有沒有遇到不好的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D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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