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正文番外四 落寒篇

鳳羽落托著腮，看著不遠處的青年在宣紙上勾勾畫畫，終是忍不住開口了，「雲寒，我坐不住了。」

「那就站著。」慕容雲寒忍俊不禁，一時興起讓他為她作畫的是她，坐不住的也是她。

鳳羽落有點蔫，但很快眼睛又亮了起來，似是想到了什麼鬼主意。她從軟榻上滑了下來，乾脆坐在了地上，「你都能不看著荊錦璣為她作畫，為什麼畫我不能？」

慕容雲寒失笑，「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快起來，若是讓孩子看見了，你的形象...」

他的話沒說完，鳳羽落騰的就從地上站了起來，順帶著拍了拍身上的土，形象可以不要，但是孩子們面前除外。她慢悠悠的蹭到了慕容雲寒身邊，毫不講理的指著畫，「沒有你畫荊錦璣畫的好看。」

「是嗎？」慕容雲寒故作疑惑的問道，「可我已經不記得她長什麼模樣了。」

鳳羽落一時板不住臉，噗嗤笑出了聲，顯然她對這樣的話，很是受用。「我不管，反正就是不好看。」

慕容雲寒無奈，從旁邊的書簍里抽出了一捲紙，小心翼翼的在桌子上展開。畫中的少女眉眼如畫，她沖著馬車伸出了手。

「是...」鳳羽落遲疑了一下，「登基大典那天？」

「嗯。」慕容雲寒頷首，「現在還要說不好看么？」

鳳羽落強忍下上揚的唇角，「勉勉強強能看吧。」

慕容雲寒抬手將她摟在了懷裡，「小荊走了這麼多年了，你還總是吃她的醋，從前她在的時候，也未見你如此。」

鳳羽落用頭蹭了蹭他的胸膛，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靠著，「那能一樣么？那時候我哪知道我會喜歡你的。」

「那你的意思是現在知道了？」慕容雲寒任由她肆無忌憚的窩在懷裡，依舊笑著。

「嗯，差不多吧。」鳳羽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從前未曾喜歡他時，確實是什麼都不在意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開始很在意他，也很在意這些事情了。難不成，總被慣著，慣出公主病了么？

「曾經一切，都過去了。你不是也很清楚，我的心意么？」慕容雲寒安慰似的摸了摸她的頭，大約是脫離了朝廷的緣故，她現在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像個閨閣待嫁，滿懷心事的小姑娘。確實，在正常小姑娘青春的時光里，她卻在擔憂著天下的未來，在防備著有心之人的加害。

鳳羽落垂下了眼眸，她又何嘗不知，但莫名的就開始在意這些事情，在誰那都是如此。她介意墨染霽可能愛的是夜琉璃，介意千月楓曾經與別人的逢場作戲...

慕容雲寒嘆了口氣，親了親她的額頭，「你在怕什麼？」

鳳羽落呼吸一滯，他一句就問出來了最致命的問題，自己，究竟在怕些什麼？可是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只是閑來無事的胡思亂想吧。」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離開朝廷后，像是失去了所有價值。」慕容雲寒強硬的扳過了她的頭，靜靜的注視著她。他一直關注著她，前陣子他才意外發現，無論是她在置辦鋪子還是研究小菜時，她都會悵然若失，常常發獃。其他人的反應也皆是如此，他們綜合了一下，得出了這個結論。

「我...難道不是嗎？」鳳羽落的眼神變得有些飄渺，「我現在就是一條活生生的鹹魚。」

「你當然不是。」慕容雲寒頓了頓，「或許我該帶你去看看，你曾經的所作所為，帶給人們的福利。」說干就干，慕容雲寒安排了馬車，拽著鳳羽落就往邊關去了。

幾天後，慕容雲寒挽著鳳羽落的手走在邊關的街上，「你看到了么？沒有了戰爭，人們過得很好。」

鳳羽落看著繁華熱鬧的邊關，小販的吆喝聲落在耳畔，百姓快樂滿足的臉映在眼眸里。是了，他們過得很好。

「即便是你現在不在那個位置了，但你的影響依舊在，你的價值也依舊在。」

「所以，別在懷疑自己了。」慕容雲寒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像是她最有力的後盾。

「好。」鳳羽落忽的笑出了聲，又何必為瑣事擔憂呢，惹得自己身邊人也不踏實。要過好接下來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