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催債
「……」
尚域陵覺得自己的智商被她拉低了，之前一直沒注意的細節全都浮現出來。
「你哥跟你說了什麼？」
「買家一切都是對的，要懂禮貌、保持微笑，絕不跟他唱反調，還有最重要的，千萬不能被投訴。」谷田田低頭，其實哥的原話是：忍住你的小脾氣，工作丟了我們就得睡大街喝西北風。
尚域陵挑眉，「你的服務？」
專業的，態度好，速度快，保證讓他滿意的服務。
「當然是送外賣啊。」谷田田抬頭，看傻子似的。
年紀輕輕腦子就不好嗎？
看她得意的樣子，尚域陵有種被鄙視的感覺。
他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鄙視。
「尚少，我來看你了。」
谷田田還沒反應過來，一個花花綠綠的身影晃了進來，轉眼就站在她面前。
顧鈺騷包的撩了一下頭髮，目光停在暴露在空氣中的腱子肉，停頓了兩秒鐘問，「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突然多出一個人，谷田田意識到他在看自己的手，一低頭，鼻尖貼在小麥色的肌膚上，呼出的熱氣讓尚域陵下腹一緊，「你想拽到什麼時候？」
谷田田慌忙鬆開手，摸了摸鼻子，眼皮不自覺的蓋住水靈的眼睛，「呃……那個……」
看到她垂下的眼皮，尚域陵閃過一絲煩躁，抬頭冷冷盯著顧鈺，如同千年寒冰，「你最好有個完美的解釋。」
「我……」
顧鈺心虛的避開他的視線，天知道，他要是了解這裡的情況打死他也不會來的！
視線飄忽，瞥見一旁的谷田田，像是抓住了救星，「那個……哎呀呀，這個未成年小姑娘是誰？好可愛！」
說著伸手捏了一下谷田田的臉，尷尬的笑著。
「大哥，你捏疼我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臉，上面果然臉出現紅印子，「而且我已經二十歲了，不是未成年。」
「那也很小啊！」顧鈺看她可愛，伸出手想揉揉她腦袋，感覺自己正在被某人的眼神凌遲，訕笑著收回手。
尚域陵聲音凝冰，「兩個選擇，一走出去，二滾出去。」
「你還沒付錢呢！」谷田田氣鼓鼓的雙手叉腰，「我雖然是服務行業，你也不能這麼不尊重人！」
原來還真有新聞里針對外賣員的壞客人，不想付錢就讓她走人，沒門！
谷田田努力的仰著頭，像一隻圓鼓鼓的氣球，粉嫩的小唇微微撅起，尚域陵忍不住揉她的頭髮，小姑娘立刻就炸毛，刺蝟一樣，警戒的注視著他。
明亮的眼睛印著尚域陵，讓他不自覺放緩聲音，「沒有不尊重。」
「你不尊重也沒有關係，我拿了錢就走。」
哼，她才不想在這裡待著！
一旁的顧鈺看的蒙了，什麼情況，小姑娘跟尚域陵杠上了？
看樣子尚域陵似乎還很將就她……
「好。」尚域陵從包里拿出錢包抽出鈔票，遞給谷田田。
「這裡應該有兩千，是你應得的報酬。」
谷田田數出六百，放進兜里，其他的錢放在桌子上，「我說了要給你打折，少收你五十塊。」
「再見了。」
她提上垃圾走到門口，尚域陵的電話響了起來，爺爺的頭像不停在屏幕上跳動，他皺眉，臉色陰晴難辨，顧鈺連忙跟著谷田田腳步一起出去。
「爺爺。」
尚老爺子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劈頭蓋臉一頓罵，「臭小子，你知不知道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不喜歡人家姑娘不早說，弄得現在老楊跟我決裂，你倒好，還在逍遙自在。」
尚域陵面不改色，「爺爺想要楊輕妍做你的孫媳婦？」
他了解他爺爺，如果真的生氣是不會來質問他的。
「好小子！」尚老爺子突然咧嘴笑了起來，在屏幕上找了半天，「剛才的小姑娘呢？」
「走了。」
「走了？」
老爺子的笑容垮了下來，褶皺舒展開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你是不是為了退婚，在外面隨便找的女人來演戲騙我？」
尚域陵沒有說話，記憶中爺爺一直丟很慈祥，只有在催婚這件事上，偏執的不像話。
孫子的沉默讓談話到了尾聲，尚老爺子嘆氣，「那個小姑娘挺不錯的，單純善良，我挺喜歡的，過兩天帶回家給我瞧瞧。」
望著門口的小小的背影一步步下樓梯，顧鈺扯她一下她的頭髮，她就停下來瞪她，尚域陵眼睛染上笑意。
她的眼睛毫無殺傷力，努力瞪大的樣子甚至還有些蠢，偏偏她以為自己很兇，老做這種表情。
「聽到沒有？」尚老爺子提高聲音，看到自己孫子眼睛里的笑，有一瞬間的恍惚，他真的老花眼了！
尚域陵收回視線，「您剛才說什麼？」
「我說明天必須要見到我的孫媳婦。」
「是不是只要是個女人嫁給您孫子，您就會同意？」
「臭小子，你要氣死我！」尚老爺子捂住自己的胸口，假裝咳嗽，「你是存心不想我開心，反正也抱不了孫子，活那麼久幹什麼，不如現在就死了，還能少受點氣！明天要是見不到人，你就給我收屍吧！」
又是這一招……
尚域陵無奈的點頭，「知道，我先掛了。」
「這麼著急幹什麼？」
「去追你孫媳婦。」
他收起手機，幾步跨出大廳，奇怪的是，他第一次沒有抵抗心裡！
枯燥的生活過久了，突然闖出這麼有趣的小姑娘，竟然有些期待。
……
「把我的帽子還給我。」谷田田跳起來去夠顧鈺舉起的外賣頭盔。
看她跳的賣力，顧鈺得意的靠在圍牆，「你告訴剛才和尚少在做什麼我就還給你。」
他是第一次見到有女人在尚域陵三步之內，動作還那麼親密，兩個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姦情。
「誰是尚少？」
「剛才裡面的那個男人。」
谷田田若有所思，「原來他叫尚少啊……」
好自戀的名字！
「快說。」顧鈺翻白眼，傻姑娘喲！
「要不要我來告訴你？」
身後尚域陵走出鐵門，渾厚的聲音嚇得顧鈺手一抖，被谷田田趁機搶走了帽子。
「哈哈……尚、尚少。」顧鈺嘴角抽搐，「你怎麼出來了？我就跟她開個玩笑……」
尚域陵淡淡看了他一眼，把谷田田的電動車熄火。
「你幹什麼？」谷田田皺起包子臉。
「催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