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相

待眾人散去，葉婉瑩帶著紫墨，並且押著上官雲，來到了楓眠居。

進入了屋中，紫墨立在了一邊，防止上官雲逃脫。而葉婉瑩緩慢看了屋內一圈后，便問上官雲:「你知道我為何要帶你到此處么？你說過，這是我們的喜房，是我們以後同塌而眠的地方。「說著便落下淚來，「可是……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心心念念的雲哥哥會變成了我的殺父仇人？雲哥哥，你告訴我，告訴婉瑩，......「此時，一直強裝鎮定自若的葉婉瑩終於崩潰了。

上官雲也有所動容，張了張口無奈的笑道:「只能說造化弄人！」

葉婉瑩站在他的身前，凄涼的顫抖的問道:「事到如今，我就問你一句，就一句真心話。你到底，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美麗的眸子浸滿了淚水。

上官雲見此也痛苦萬分的說道:「我愛過，就因為愛上了你，我才沒有對你下手，沒有屠了天一閣。留下那幾個門主，與你結親確實是我早就計劃好的，可是與你相處的種種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你是那麼的天真善良，與你在一起我覺得十分輕鬆，那段時光是我活了這麼久，最幸福的時刻，我不用時時刻刻想著復仇，我不用逼迫自己討好主人種種。

與你在一起，我才覺得我是個人，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誰的工具。可是白日我與你在一起有多幸福，夜晚的噩夢就有多恐怖，夢裡我的娘親睜大雙眼質問我是不是忘了自己家的血海深仇，她沾滿鮮血的手一直搖晃著我的衣擺，一直咒罵著我...「

聽到這裡，葉婉瑩更是涕不成聲，後退數步，嘴裡念叨著:「我該怎麼辦，我怎麼辦……」想起來爹的死前慘狀，又想起了自己與師叔昨夜的談話。

其實，當年確實是師叔毒害了趙氏一家，等到葉思成知道之時，大怒之下廢了師叔的武功跟雙腿。之後冷靜下來，為了避免江湖人的口舌，遂狠心下令又進行了誅殺。而一直沒有被找到的趙氏幼子，也成了自己的心腹大患，這些年也暗中的查找，想到自己一直敬重的父親如此作為，葉婉瑩也失望至極。

可是自己又能說什麼呢，逝者已矣。而且為了保住父親死後的名聲，自己與師叔躥改了事實的真相。自己確實欠上官雲的，所以才決定讓自己死後入趙氏，就這樣，讓自己死後再向趙家賠罪吧！

而這上官雲畢竟殺了自己的父親，放了他是斷不可能，想到此，便拿起桌上的兩隻茶杯以此蓄力打碎了上官雲的膝蓋骨，轉身廢了他的武功，挑斷了他的手筋。

上官雲瞬間慘叫了兩聲，瞬間跪倒在地，雙臂無力下垂，一口鮮血噴出嘴角。他看著葉婉瑩，微弱的說道:「怎麼不殺了我？」

葉婉瑩說道:「今日之後，上官雲已死於葉婉瑩之手。現在的你是趙雲，我報了我父之仇，你報了你家族之恨。剩下的我以餘生贖罪給你，從此你只是你。現在我要向你討，負我的情債。你要用你的餘生，來向我償還。所以剩下的時光，你與我趙葉氏一同走過。」

上官雲無言。事已至此，真相已經不重要了。他為趙家的仇恨已經做到筋疲力盡了，這麼多年，趙家的仇恨一直折磨著他。他想放下了，即使死後，母親和趙家的人會質問他，責怪他無能。他都認了，他現在已是殘廢。即使再想報仇也有心無力。此後，他想為自己活一回，簡簡單單的度過餘生。而他心中的仇恨被眼前的女子化解了，他真的愛眼前的女人，而這個女人真的要繼續嫁給他。真的要跟他在一起，雖然此在一起非彼在一起，他們中間相隔太多太多。可是如此相守，卻也沒有遺憾了！他忽然就釋懷的笑了，葉婉瑩也笑了。

可此刻紫墨卻仍感覺悲戚戚。雖然，葉婉瑩與她師叔的談話，她並不知曉。但是根據葉婉瑩的反應，她也猜到了大概。眼下這兩人這一生怕是都要彼此折磨，彼此慰藉了。不過不管怎樣，自己都是佩服葉婉瑩的。如若葉婉瑩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紫墨覺得自己未必會如葉婉瑩這般冷靜抉擇。可是，這也許是無奈結局中的最好的結局吧！在親人與愛人之間，正義與邪惡之間，誰人又能做出正確的選擇？何況，何為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