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龍骨碎,鳳橋平添
李青衣聽到「可以」二字先是驚奇,而後露出淡笑,可以說淡笑已經是他最生動可人的表情了。
那個魁梧的鴻信師兄可就不服氣了,剛爬起來就聽到李青衣得償所願,被老館主召見,憤怒的黑髮上豎,根根直立,如同被雷劈過,表情扭曲得不像話。
「鴻信,吃一塹長一智,永遠不要小覷了天下英雄,你這天生扛鼎之力總會遇到對手,人除了要天賦,更重要的是努力……此次你武道之心受挫,更應磨礪,罰你朝陽拳法習練百遍,劍經總綱抄錄二十遍,你可願意?」
鴻信聽聞此話剛要發怒,卻看到進來說話之人竟是朝陽館主,一個真正的玉境級高手,他的親傳師傅,只能苦著臉認栽。
並對著李青衣露了一個挑釁的表情。
「下次,打到你哭!」
李青衣淡淡的看著他,搖了搖頭,道:「你不夠強,不夠有力,而且我不會哭!」
鴻信聽到他這麼說,既覺得有道理,又覺得心頭堵得慌,氣的給師傅鞠了個躬就拂袖而去。
朝陽館主是個國字臉的中年人,只是站立便讓人忍不住看他,被他威懾。
「父親要叫你,跟我來吧。」
李青衣隨即跟著他走進了內院,朝陽館主快要進內院的時候突然定了定,回頭對情兒道:「別在這兒閑著了,你家小姐讓你給買的筆墨快給送到,不然你可就沒有閑工夫在這助人為樂了!」
情兒這才恍然大悟,美的不像話的臉蛋一陣懊惱,整個人像是一陣風一樣飛了出去。
只聽到她自言自語:「壞了壞了,正事給忘了,只想著湊熱鬧了!」
「走吧,小子!」
院子深處是個小竹林,茅草屋外坐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他正用手刀在削著竹子,竹子被打磨的像一柄劍器,只是無鋒無尖。
李青衣剛走進去,老頭就開口了:「你村長是個樸實的人,他的山貨都是我收的。」
聽聞此話李青衣眉頭一挑,竭力一挑,村長是個樸實人?他雖然性情趨於平淡,但是真不覺得村長是個樸實人,比誰都圓滑,見什麼人說什麼話,估計這個老人也被村長那鄉土氣息給騙了。
「你村長是個樸實人,但也不簡單,當年我名聲不顯的時候他已經是一位撼天舉人,功成名就了,只是後來因為太樸實了,得罪了一人,被挑斷了武筋,廢掉了根骨……」
李青衣眼睛努力瞪大,開始出現微弱吃驚狀表情,自然是真情流露,就像是雷霆劈下。
「你說的是我村長?李家村村長,他不是你說的人!」
瘦骨嶙峋的老館主這時才抬起頭來看向李青衣,映入眼帘的是老人斑都布滿臉的褶皺臉,眼睛一層一層就像年輪一般深邃,又像是滄海淌過流年,睿智又犀利,深邃而滄桑!
「他就是,你一進來我就注意到了你,我明白你村長讓你來的用意,他想讓我教你「武」,可是他不明白,你的體質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李青衣聽聞此話瞳孔一縮,腦海中浮現村長種種,一個懦弱,圓滑的普通山村老人,最多就是讀過書,他會有這般計較?
那自己的僵祖之軀和他有沒有關係,他的腦袋很亂,開始迷糊!
難道,他的僵祖之軀是村長……這就有些恐怖了,不過老館主說村長已經廢掉了,那就說明他已經沒有這個本事了。
「我的體質?」
老人將一柄竹劍刻好,仔細打量了一番,說道:「是一柄好劍,可惜……」
咔嚓!
老人手指在竹劍劍柄一點,竹劍便聞聲斷開,變作兩節,一塊手長,一塊胳膊長!
李青衣眯著眼睛說道:「你說我資質本來很好,卻被廢掉了!」
老人又拿起竹劍長的一塊,重新打磨,道:「青龍骨碎,鳳橋平添!」
「你本來是萬中無一的龍骨,天生醞釀一股氣勁,本來只要踏入武道便可以青雲直上,成為江湖頂尖高手,可惜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龍骨斷掉了,天生氣勁也被散掉了。」
老人將手中竹劍重新打磨好,欣慰道:「剛才劍太長,現在剛剛好。你的龍骨雖然沒了,但是不知誰給你搭了個獨木橋,重續了你的武功資質,讓你再次擁有了成為高手的可能。」
老人又搖搖頭:「修武之人都是陽氣滾滾,而你卻陰氣重的驚人,像是修鍊了什麼詭異功夫,怕是鳳橋搭建的代價吧!」
李青衣疑惑的看著老頭,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肉眼就能看出這麼多?」
老頭聽聞此話哈哈一笑:「看來你對武功修行還不了解啊,朝陽,你給他說說。」
朝陽館主恭聲答應,對著李青衣開始解釋。
江湖有四境,神玉境,飛羽境,五氣朝元,三花聚頂。
從神玉境開始,每個人都開始養一口先天氣,以此使人有不斷進步之潛力。文人養浩然氣,正道養陽氣,邪道養邪氣,魔道養魔氣。
無論哪一種氣都是天地之氣,可以歸於清氣,濁氣之中。
而養的這一口氣,有很多玄妙的用處,他相當于思維的延伸,能夠讓人見到很多本不可見的東西,聽到原本聽不到的東西。
李青衣聽聞此話才恍然大悟,眾所周知,人們能夠看到東西是因為能夠感知一定波頻的光,聽到聲音是因為感知一定頻率的聲音。
而像是很多射線,紫外線,紅外線人是看不見的,低聲波和超聲波人也聽不見。
人若養了這一口氣,便能夠窺探天地更多的秘密,這要是達到至極,可謂無所不見,無所不知了。
只是李青衣又是疑惑道:「可我聽村長說——你廢了。」
聽到此話,朝陽館主面色低沉下來,就想要訓斥這個小子口無遮攔,說人痛處。
老頭卻是哈哈一笑,道:「老李頭啊真是,就是喜歡說實話……不錯,我確實廢了,不過氣勁是被自己廢掉的,但還有一點殘力在經脈之中,看你是沒問題的……唉,即是幸事又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