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黎明前的黑夜(二合一)

此話一出，十二諸王與三百領袖嚇得紛紛倒退，背叛青與白，這是世間最重的罪孽，因為青與白是天地的使者，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而降臨啟迪者來引領人族的存在。

背叛青與白就是背叛人族，就是背叛天地，這是至邪至奸之人才會做的事情。

「有人墮入了無盡的黑暗，成為了惡來的走狗？」蒼移大吃一驚，晃動的身子後退，目光在每一個人的身上游弋，彷彿從這一刻不再信任每一個人。

他看著每一個人不斷憤怒的咆哮，拽住他們的衣領，爆喝道：「是你，還是你，給我出來！」

然而所有人都沉默著，也不說話，寂靜的令人發慌。

就在此時，天空猛地閃爍起青金色的光輝，整片天空都被染成青金之色，那光芒起自聖殿之中，無限璀璨。

「啟迪者大人出來了！」老樹等庇護者紛紛跪倒在地，或者高呼著青與白的威名。

一條金色的長橋從虛空蔓延而下，黑髮的青年緩緩踱步而出。

只有一件青色的袍子裹在身上，平靜的面龐看起來是那樣的平凡，但是那雙眼睛卻是那樣的深沉，彷彿那無止盡的夜空，讓人深陷其中。

諸王紛紛低下腦袋，恭敬道：「恭迎啟迪者！」

李青衣身影落地，目光在眾人身上游弋，道：「每一代的王都是我代替天意賜下權柄，但是有人不甘心壽元的短暫，不甘心做一個人間的王，他的野心像長江大河一樣奔騰不息，惡來在他的心中滋生，恐懼在他的心中發芽......終於，他背叛了人族，背叛了生他養他的土地，為了權力，為了壽元......」

他環視著不敢和他對視的眾人，再次開口：「我給過他機會，當他赤腳走過混沌山的台階之時，寂靜來拍打他的心，詢問他的心是否平靜，問心無愧；當他在溫泉沐浴，潔凈問過他，他的心是否依舊純白無瑕；當他推動合力之門的時候，金色的光輝也曾普照他，問他是否用了全力來護佑人族。」

眾人心中一沉，紛紛質問自己，又心有疑惑，到底是誰背叛了青與白，背叛了人族，為何如此的不知悔過。

就在此時，李青衣輕笑了一聲，彷彿不在意般的彈了個響指，道：「天道欲使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隨著響指一響，天空被另一層時空所籠罩，那輝煌無止盡的聖殿被黑暗的焰火所籠罩，那清明的天空被黑暗的戰場所覆蓋。

遮蔽混沌的老樹已經乾枯死去，為他們銜來衣服的小鳥們已經從天空墜落，化為枯骨，身後的聖殿破敗，便是那十二根柱子也倒塌在地，大門甚至被巨力摧折，倒塌在地。

地面的紅毯已經破敗，染著血。

「這是怎麼回事？」所有人面色驚駭，紛紛後退，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混沌山的聖殿會倒塌，為什麼不朽的混沌山會千瘡百孔。

「是惡來，他終於來了......」

有人彷彿陷入了無邊的恐懼，眼中彷彿出現了屍山血海，忍不住跪倒在地，痛呼著。

就在眾人難以置信之時，十二諸王之一的血王巫隱痛苦的捂住腦袋，向著後面倒退兩步，嘶吼道：「沒有，我沒有背叛人族，我只是放開了幽暗森林的一絲缺口，讓他們來牽制青與白的力量......我沒有想到......深淵的惡魔會降臨，會毀滅。」

眾人卻是憤怒的看向他，力王蒼移更是直接一拳一腳將他踹飛，向著他吐了一口唾沫，爆喝道：「原來是你這個混蛋，敢背叛天地，老子廢了你！」

說著，他便要出手了結了這個血王巫隱，然而巫隱卻是痛苦的一笑，抽出了腰間的匕首，凄然道：「背叛讓我無顏面對族人，天地也不會寬恕的我的罪孽，痛苦啊，侵襲著我的心，只有我自己才可以救贖我自己。」

當他一刀劃開自己的脖頸，無盡的鮮血便洶湧而出，作為血王的他，血液如長江大河一樣無止境的奔騰著，淹沒了混沌山的山巔。

「從此以後，我將陷入死而不滅的混沌之中，用我一身的血液詛咒，詛咒惡來終將失敗，用我的血液守護，青與白終究再次降臨人間，當罪孽贖盡之日，我將獲得永遠的安靜，在此之前，我將永遠不得寧靜！」

剎那，他的身軀崩散，化作一條血色的長河，籠罩著混沌山的頂峰，血液如同最充實的養分沒入了土地之中，破敗的老樹彷彿得到了滋養，生出了一絲幼苗，死去的小鳥的身體開始充實，血液開始逆流，而後，嘰嘰喳喳的叫了起來。

看到這一切，李青衣點了點頭，盤坐在天空的金橋之上，露出了悟之色，身形竟然緩緩潰散，化為無數光點，消失人世間。

「人心即天心，惡來重生於人心之間，也將覆滅於人道之流。」

「當世間人心向善，我將重臨大地！」

眾人心中一驚，只見到李青衣的身影徹底消散，轉而是無盡的黑暗籠罩過來，破敗的聖殿映入眼帘，那黑暗的最深處，金黃色王位被染成暗紅色，其上，坐著一位高大卻邪惡無比的身影。

黑暗的根源，一切惡念的化身，諸界之惡——惡來！

他手握著權杖，靜靜的看著眾人，竟然露出慈悲之色：「都進來吧！」

眾人對視一眼，握緊手中的武器走進了破敗的大殿，那裡屹立著十二根破敗的柱子，上面染著血，從中蔓延出鎖鏈，鎖住了十二個屍體。

而大殿之中，猶然站著無數扭曲而詭異的怪物，用一排排猩紅的眼睛盯著他們。

「自混沌開闢，我便被青鎮壓在西洲之下，感受著無止盡的黑暗與痛苦，他說我是惡念的化身，卻不知我本就是他的一面。」

惡來恐怖而詭異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他看向那明麗的大地，笑道：「這是他的，也是我的，天道輪流做，今年到我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位之上，惡來的身影良久的陷入了狂笑之中，大殿中的怪獸也跟著咆哮，唯有那柱子上十二具屍體猶然動蕩著。

「這十二具屍體是青與白選拔的十二位諸神，是未來的人間掌控者，是光明的化身，是正義的使者，呵呵，可惜，全都被我釘在了聖殿里，都死了......包括我可愛的兒子，神王！」

他的目光落在被釘在十二根柱子中央的少年身上，那少年衣衫破爛，渾身是撕裂的傷口，四肢被鐵鏈捆住，已經死去多時了。

「青與白賜給了他雷霆與懲戒之力，賜給了他天空與遨遊之權，可惜，兒子怎麼打的過老父親呢？」

「我折斷了他的雙翼，拆掉了他的雷霆，撕開了他的身軀，也殺掉了他的靈魂，當惡瀰漫世間，我將從混沌中蘇醒，成就那高高在上的三花聚頂，天人之境？」

「他叫青，我叫虛，一切歸寂之虛，萬眾終結之地。」

「從今以後，我掌世間運作，三日之後，青將轉世重生，企圖以善代惡，違背天意，諸雄，給我找到他，並獻上來！」

當他一聲令下，恐怖的怪獸們便化作了一道道黑氣涌動進了十二諸王與三百領袖的身體之上，化作了一副猙獰的牢籠鎧甲，頭盔便是巨獸的腦袋，當他們不聽號令之時，怪獸將狠狠的咬下一口，將他們徹底的碾死。

浩劫起自混沌山，瀰漫到無盡的大地之上，蔓延到萬靈之中。

殺戮，或者死亡在混亂中崛起，人間的王們被惡獸所控，在人世間橫行，他們提倡血祭，喜歡肉食，是一切混亂的主張者，是一切無序的存在者，勝利是他們的資本，恐怖是他們的武器。

三十日後，數千萬人口因為不斷的征伐開始急劇縮減，內戰與萬靈之戰顯得如此的令人恐懼，當人口終於銳減到千萬之時，一片雷澤之中響起了古老的箴言。

「混亂終將湮滅，而秩序將被萬靈推向高峰。」

人們厭倦了無止盡的鬥爭與死亡，只期盼和平和祥和重新降臨大地。

無數的災民在雷澤之外高呼著神名，呼喚著光明降臨。

雷澤之中，雷霆爆裂，一道璀璨無瑕的人影從中走出，那是個俊秀的少年，陽剛之軀是他引以為傲的資本，黑髮棕眼是他的深邃智慧，當他舉起手臂，萬雷將聽到他的聲音。

「我說，雷霆是我的權柄，一切的黑暗將接受雷霆的洗禮！」

振臂一揮，那飛來的惡魔們紛紛湮滅，那進攻而來的殺手們紛紛飛灰。

「我是天空與雷霆之王，青與白之子，神王！」

他的目光垂落，大手拂過每一個人的頭頂，將祥和帶給眾人，將光明揮灑而下。

「任何祈求都是無力的，任何背叛都是蒼白的，自強吧，我將帶著你們反抗那黑暗的惡來，重新召喚光明的天命！」

人們匍匐在地，感受著溫暖與力量。

「首先，我將文明傳播！」

接下來的三十日，神王在雷澤之中講道，從混沌開闢到微積分，所有的知識如同涓涓細流被人們吸納，他們很快就理解了一切，不是因為他們的智慧通達，而是因為神王分享了自己的智慧，如同醍醐灌頂，直接將信息流鑲嵌在他們的意識深處。

「武道，即自強之道，唯有自強者，天命不可動蕩其心，萬物不可磨滅其志。」

「今日，我傳下武道，你們將獲得與惡魔相抗的實力！」

「能反抗暴力的只有暴力！」

轟隆，天命顫抖，雷霆炸裂，彷彿在響應。

某大族之中，始喑一身暗甲看著天空的雷霆，皺起了眉頭。

暗甲之中的獸頭扭曲而出，低喝道：「發生了什麼？」

始喑眸子一落，而後平靜道：「沒什麼，只是憂慮著與精靈們的戰爭。」

惡獸閃爍著冷冽的眸子，不屑道：「戰爭與毀滅是我們的權柄，一群細皮嫩肉的精靈？不過是花草與蜜蜂的化形，脆弱的彷彿手紙一般，一觸即破。」

始喑暗暗冷笑，低聲道：「希望如此！」

......

精靈森林之中，騎乘餓狼的戰士們手握兵刃向著森林之中廝殺，大樹被其撕碎，花草被其踩踏，那進攻而來的精靈與他們廝殺在了一起。

大地的藤蔓將他們抽飛，卻被餓狼撕咬著碎裂，那站在樹頂的弓箭手精靈們，也被咆哮的禿鷲所偷襲。

只用了三天，精靈們損失慘重，退避到了生命之泉的四周。

「人類的進攻太猛烈了，他們有兇殘的餓狼，飛行的野獸，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弓箭手精靈看著那一個個受了重傷的精靈戰士，痛苦道。

「生命女神即將重生，我們必須守護住生命源泉，阻止惡來的怪物們破壞神明的回歸。」精靈們高呼著，振奮著，緊握著手中的長槍，守護住自己的女神。

「怪物們，來吧，告訴你，我們精靈的意志不可動搖，我們的守護誓死不絕！」

轟隆！

天空被雷霆所驚，怪物們咆哮著殺了過來，人類被怪物同化，化為了只知道進攻的野獸，而這就是血祭喚來的地獄戰士，以人與惡狼所組成的地獄戰士，死而不絕，無窮無盡。

無數的精靈們橫死，鮮血染紅了大地，細密的小雨拍擊著冰冷的屍體，漸漸的露出了始喑冷漠的臉龐，一身暗甲，踏步而來。

「生命女神，十二主神中序列第二，也是惡來冕下要捕殺的人物之一，神明不死，必然歸來。」始喑屈指一彈，地獄戰士們便紛紛湧出，要將精靈們趕盡殺絕，從而搗毀生命之泉，打斷生命女神的回歸。

轟隆！

天空再次雷鳴，彷彿怒嘯，便是那小雨都開始化作刀子，撕扯著人的面龐。

始喑抬頭一看，瞳孔便縮了起來，身上的暗甲整個扭動起來，化作了一個體長十數米的怪物，將他包裹起來，仰天怒吼。

恐怖的黑暗之火焚燒天空，令大地都為之下沉。

轟隆！

一道手臂粗的紫紅色雷霆從天而降，彷彿橫劈下來的一劍，直接掃清了所有的地獄戰士。

那爆裂的能量，恐怖的電壓，無窮的電力瞬間將一切地獄戰士化作飛灰，整個戰場都被夷平，唯有惡獸站在戰場中央，仰天嘶吼。

「神王，惡來之子！」

轟隆！

雷霆彷彿審判，將惡獸擊飛，神王的身影落地，他手握雷霆，腳踩青雲，腦後有一輪大日照耀四方，他的聲音和雷霆一樣暴戾。

「不，是青與白之子，審判黑暗的神王！」

大手一甩，雷霆如箭向著惡獸奔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