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番外原始篇八

他抓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只覺得腦殼炸開也是想不明白，隨即繼續看石洞文字。

「汝應當是九代李青衣，只是吾雖失敗，但也為爾等改命成功，汝將超脫青衣天功的束縛，曉過去，知未來，可戰諸多異數，望卿珍重。」

後面還介紹了青衣天功的來歷，說古來破碎虛空者齊心合力用七種天功創造了一本超過天功的天經，這本天經立身於萬界中心，化作主神空間，為天下俠士指路，最後卻因為破碎虛空者們出現分歧，主神空間破損，有一塊青色碎片墜落人間，化作青衣天功。

因為青衣天功乃是殘破天經，雖有驚天動地的威力，卻也有致命缺陷，任何修鍊此天功的人都會忘卻前塵，成為主神碎片的傀儡，最後甚至成為主神空間的祭品。

前七位都是成就三花境然後被抽干化作傀儡，唯獨第八位李青衣驚才絕艷，成就天人，竟然硬生生修改青衣天功，為後來者修改了命運。

小牧童看著滿天的青衣天功目眩神眯，山洞深處卻是突然飛出一把青色寶劍，長有三尺，應為青銅寶劍。

寶劍只是一顫，小牧童就從奇異狀態中擺脫，小牧童好奇的握住寶劍，發現寶劍同他甚為親密，不由開心的把玩了一會兒。

高呼：「好寶貝，好寶貝。」

隨即又修行起青衣天功，知道了前因後果，小牧童靈智在夢中打開，已然知道自己這位既是李小二又是李青衣的牧童的命運了，他還未入江湖，卻已然卷進了江湖最大的紛爭。

但是他並沒什麼憂慮，農家小子大多都有苦中作樂的堅韌，能夠更加堅定的面對生活的困苦。

更何況他現在還是開心極了，他頗為小心翼翼的用外衣將寶劍包了起來，又在洞里轉了幾趟，啥也沒發現就下山了。

寶劍掛在青牛的身上，又砍了一些濕漉漉的柴木，在飢腸轆轆中下山，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山洞之後，那山洞好像成為了一場夢，一段雲，在清晨的朦朧之中化去。

李小二是個牧童，也是個孤兒，平時靠著鄰居村民好心接濟才勉強度日，自己也會撿些柴木賺點銅錢度日。

他心情不錯，高高興興的和村頭洗衣服的李大娘打招呼，所有看到他的人都是嚇了一跳，還以為這個小子葬身山上呢。

李小二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自己不是睡了一夜，而是一月，剛好三十天！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李小二繼承了一代李青衣的記憶，不由發出感嘆。

所謂生活，大概就是平平淡淡的度日了，李小二是個孤獨小子，在村民看來是註定娶不到媳婦的光棍，只能一輩子守著一頭老牛，守著二畝農田。

但是現在李小二不這麼想，他除了平淡度日，更多的是修鍊起青衣天功，他發現他並不是什麼天才，不會和一代李青衣一樣幾個月就能五元朝氣，三花聚頂，乃至於天下無敵。

他在山中揮舞拳頭，像模像樣的扎馬步，或者盤坐修行內功心法，五臟倒是有一股微弱的氣流，只是未免太少了點。

八代李青衣記載五元朝氣之下還有幾種境界。凡是習武之人都要打磨身體，讓自己肌體強健，若是達到肌體晶瑩如玉，力大無窮，便是第一重境界——神玉境。

若是再進一步達到身輕如燕，如同翎羽，踏雪無痕，便可以達到第二重境界——飛羽境。

這時候根基穩固，內功有成，五臟凝鍊五種元氣，便是五元朝氣境，五臟坐神，展現出種種不一樣的神奇威能，所謂護體罡氣，凌空虛度便是如此。

最後五氣凝鍊衝上靈台，聚頂三花，成為當世頂尖高手，若是有幸，甚至觸摸天人之威，成就宗師，開始觸摸破碎虛空的神奇之處。

李小二頗為憧憬的想了一會兒，倒也沒什麼好傷心的，反而開心極了，他雖然修行進度緩慢，但這個青衣天功真是奇妙非凡，他還不是神玉境的三流高手呢，就已經開始凝鍊五元真氣，甚至逆反原理，開始滋養肉體，他當日在山洞一蹦三尺高便是如此。

八歲修行，風雨無數，不知不覺，已然是六年風光，李小二粗布麻衣洗的發白，但身體素質卻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優秀，肌膚比姑娘的還要白，晶瑩的好像寶玉，一頭黑髮披在肩上，面容硬朗刀削，著實吸引了不少姑娘們的眼球。

就門口那個李大娘還給他介紹過媳婦，他現在人緣很好，不僅是因為功夫帶給他的身體的升華，還有一代青衣那淵博的學識，他成為了文武雙全的優秀青年。

這一日中午，很是尋常，他赤裸的雙足下山來，兩年前他便已經進入了神玉境，這幾日在感受飛羽境的輕身之術。

列子御風，便是如此，李小二盡量的控制身體肌肉，感受風的軌跡，想要同鳥兒一樣輕盈如羽。

可是修習兩年，一直是難窺其門，李小二傷心一陣，又覺得山中的密林小路，山水潺潺很是動人，心情又是好了起來。

走到山腳，李青衣卻是皺起了眉頭，他隱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和殺雞，殺豬后那種刺鼻不同，彷彿更加的淫亂沉鬱。

他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握住了腰間的三尺青鋒，一個快步便是沖回小村，這個世外的凈土，要不安穩了嗎？

李小二回到村頭目眥欲裂，遍地伏屍，黃土染血，房屋被刀劍毀去大半。

他踉踉蹌蹌，卻是滿身殺氣，學武未成，村人遭劫，他衝進村子，想要找出兇手，將他們碎屍萬段。

李大娘倒在血泊之中，懷裡還抱著死不瞑目的閨女，閨女的褲子被扒掉了。

李小二頭一次遭逢大劫，心神震蕩，感覺像是天塌地陷，寶劍出鞘，他終於看到了一隊人馬，只有三個人而已。

與他們對峙的不是村子的老弱婦孺倖存者，而是他家的那頭老牛，兩隻牛角好似拱著天邊的太陽，一身的雄渾好似小山一般的顫抖，他撒著蹄子衝鋒，竟是硬生生擋住了三個人。

其中一個人手裡握著寶劍皺眉道：「早知道多留幾個人了，竟碰到了一頭難纏的畜牲。」

另一人說道：「果然和使者說的，青山郡有寶貝，一頭畜牲都這般強大，神玉境的高手怕是都干不過他。」

最後一人搭話：「殺掉這頭牛，看看他的肚子里藏著什麼寶貝。」

幾個人三言兩語以後便是殺心大動，李小二卻是聽的明白，要殺老牛，和他相依為命的老牛？

李小二抽劍上去帶著殺氣，沒有人可以動老牛，那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

青牛看到李小二衝來，興奮的哞了一聲，向著幾人衝鋒。

躲在房子後面的老弱婦孺卻是看到了李小二，都很是擔心的大呼：「小二，小心！」

那三個人只有一個人是神玉境的高手，其他的人都是半道出家，又沒有李小二的機遇，自然是很難成就神玉境。

三人對李小二很是輕視，只派出最弱的一個人出手，沒想到李小二怒髮衝冠，雖是首次，卻也是一劍刺穿了敵人的喉嚨，讓他死不瞑目。

李小二沒有感到噁心，倒是有些興奮起來，好像他就是為了戰鬥而生，是天性還是青衣天功的影響，他現在是不會明白。

但他知道，當務之急唯有殺敵，殺人之後，信心百倍，上去便是幾劍戳死了一個，就剩下那個神玉境的高手吃驚的看著他：「神玉境？」

一個破村子里怎會有如此年輕的神玉境高手，要知道就是大門閥培養一個也不容易，他還是三十二歲突破的，至今六載，再無進步。

李小二雙眼通紅，面色陰沉，和老牛一起沖了上去，殺，唯有殺！

那個神玉境的高手卻是彈劍冷笑：「剛才不過是逗你們玩呢，神使說的造化怕是在你身上，一個農村小子竟然是神玉境，我要是得到了五元朝氣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他不止殺心大動，還起了貪念，想要獨吞寶貝，不顧神使命令，似乎是忘記了神使帶給他的壓力。

他不是初出茅廬的新手，彈劍出鞘，冷鋒斷髮，讓人心涼。

幾個回合，心神錯亂的李小二便被劍鋒劃出了幾道口子，老牛也挨了幾下，倒都只是皮外傷。

李小二打起來不要命，手中的三尺青鋒也終於恢復了點威能，疼痛讓李小二逐漸冷靜，開始運用所學的青衣天功。

就是一個剎那，老牛頂住了劍鋒，李小二隻覺得光陰好似變得出奇的慢，他回憶起一代李青衣施展的劍招，說實話，青衣天功太深奧繁瑣，他也只是練其形而不知其意。

只是尋著李青衣那輝煌的一劍軌跡，同樣的一劍揮出。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

人頭落地，血流如注，黃土染紅。

李小二仰天嘶吼，坐上青牛背，走出世外村。

距離戰神李青衣去世已經快要百年，這一日，宿命再一次輪轉。

少年披麻衣，握青劍，騎青牛，下青山。

神玉境已然有了行走江湖的實力，此次下山，少年帶著滔天的殺氣，不再是農家小子的平和堅韌。

想來任何見到自己的家鄉被屠戮成血海都會徹底崩潰，更何況一個每天接受人家接濟的臭小子呢。

只是他行走一路，出去幾十里，再也沒有見到這些惡徒的同伴。青牛非凡，腳力很強，竟帶他走出了大山，面見了只在一代李青衣記憶里見到的城池。

那城牆高聳入雲，好像巨人卧在平原上歇息，開闊的城門和往來的行人，無不顯示著它的恢宏大氣。

李小二這個土包子見到的人，一個個頭髮束在腦後，整理的整整齊齊，面容白皙俊朗，騎著罕見的高頭大馬，在城裡城外趾高氣昂。

縱使出現的那些普通的民夫漢子也比他穿得要好，但要是比比皮膚，氣質，還真沒有幾個人能夠比得上他。

神玉境雖然是最低一等的境界，但也不是隨處可見的。

仇恨醞釀在心底最深處，懷著幾分新奇，他牽著青牛進了城池。

就在他進城池不久，他的村子里卻是來了一群不速之客，所有人都騎著高頭大馬，人身馬身都是披著鎧甲，手裡持著寶劍，奔走起來殺氣四涌，讓人心頭微顫。

為首之人是個例外，他劍眉星目，裹著赤紅寶衣，手裡握著三尺青鋒，坐在一頭驕傲的白馬之上，當真是氣勢非凡。

「這幾個人竟然被人殺了？」他皺眉輕語，深山老林竟有高手，可殺神玉境之惡徒。

「狀元爺，會不會是隱居在深山的絕頂高手？」下面一人說道。

狀元爺用修長的手指捏著眉頭，分析道：「不會，三人之中雖有兩人被一擊殺死，到這個神玉境的卻明顯纏鬥了一番才被砍頭，那個人實力不會超過飛羽境，最多也就是神玉境而已。」

狀元爺看向在遠處觀望，乃至於有些恐懼的村民，不禁嘆道：「通知最近的城主，幫助此地重建家園。」

其中一人領命而走，非常果斷。

狀元爺又指著死去的惡徒，道：「這都是魔教邪徒，你們割掉他們頭顱，回去換點酒錢。」

手下幾個兵哥都是動作乾脆，沒啥愛好就愛喝酒，割幾個惡人腦袋，完全沒有壓力。

「加之之前殺死的，總共一百二十三人，三個飛羽境，十六個神玉境，其他的不值一提。」狀元爺心中算了一下，其實還是有些可惜，他們的頭目是個五元朝氣，可惜太狡猾讓其逃走。

狀元爺雙腿一夾，縱馬奔走，其他的士兵都是揚塵跟上，消失天際。

話說李小二這個土包子進了這座城池那叫一個丟人，完全就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看見什麼都好奇的多瞅兩眼。

鬧市之中，擺攤算卦的，賣糖葫蘆的，賣衣服的，賣菜的等應有盡有，來來往往的行人，看的李小二眼花繚亂。

他羞著臉想：姑娘們皮膚忒白了，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把俺的魂兒都給勾走了，穿的衣服又如此的單薄，那肌膚隱隱約約，洋溢著從沒有聞過的好聞氣息。

還有幾個熱情奔放的對著這個臭小子拋了幾個魅眼，李小二感覺自己的魂都給勾走了，說實話，李小二的面相絕對是上等的小白臉姿色。

李小二朝那些拋媚眼的姑娘們偷偷看了一眼，發現身後的樓閣上卻是寫著「怡紅院」三個大字，他嚇得趕緊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