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肉身搏殺
倒行僧動作像是風，像是電光，一下向著寂寒星抓了過去，寂寒星本是不懼，一個彈跳躲過，抓住飛出的寶劍。
「黑宗的餘孽，當今狀元爺都沒有殺盡你們。」
倒行僧聽到這句話突然大吼起來：「狀元爺，狀元爺，死死死！」
他綠色的眼睛像是要爆射出電光，帶著撕天裂地之仇。
「滅宗之恨，永世難消，你死！」
寂寒星握住寶劍主動刺了過去，卻是感覺刺到了一塊金屬，他一愣，金剛不壞？
轉眼倒行僧一隻手就捏住了寶劍，好像完全不怕劍芒一般，寂寒星一看不妙，劍勢一轉，喝道：「青龍擊水！」
青龍擊水！
御龍劍法第一式，劍如青龍入水，翻動巨浪，劍刃攜帶巨力就算是倒行僧也不敢輕試鋒芒，可以想一想，憑藉劍刃如同一條線的受力面積，加上幾倍普通人的全部力氣，該是怎樣的壓強，足以開金裂石，折骨斷頭！
倒行僧手指輕彈，擊開鋒芒，捉住藤蔓，吸氣如起大風，樹葉搖曳。
寂寒星也張口一吸，方圓一丈如同旋風狂起，空氣都被抽走，身體突然膨脹起來，肌肉迸發，面目發青略有猙獰。
「讓你看看我的真本事，呼氣如風，差一丟丟進入玉境的強大實力！」
一劍砍出，把空氣都切成兩半，攜帶著龐然威力砍向倒行僧，幾十步的距離不過就是瞬息。
倒行僧一聲嘶吼，雙掌落地，而後借力飛起，向著寂寒星就飛了過去。
兩人戰在一起，打的不可開交，卻不知道不遠處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漠然的看向這邊，憑藉他加強的五感可以清楚的了解這裡的一切。
「修行第一境界似乎是玉境，首先要達成呼氣如風的地步，看他的肉體力量，超過普通人的三倍。」
李青衣雙手在不停的擺動，左手和寂寒星動作相似，右手和倒行僧一個模樣，他在推演兩個人的武功，學習他們的招式，這也是無量青天煉真經最大的特點，推演天下武學為己用。
他憑藉自己的知識推演出自己的武道不知道需要多久，現在只能把無量青天煉真經當做大熔爐，把他人武功當做礦石，去蕪存菁，錘鍊真金。
「青龍擊水，以點破面……老師留給我的記憶太珍貴了。」
「雙龍探珠！聲東擊西之法……倒行僧被這一招擊傷了。」
「倒行僧的金剛掌學不來，不知道怎麼做到的，不過輕功倒是學到了一點。」
「寂寒星竟然沒學全……只會兩式。」
李青衣將招式推演完畢，便看到寂寒星開始招架不住，只會三板斧，就敢攬瓷器活，不可謂不囂張。
「初步推演已經結束，得去問問他們的真功夫」
倒行僧雙掌捏住寂寒星的後腳跟，整個人貼在了寂寒星的身上，就像寄生蟲一般，怎麼擺脫都擺脫不了。
寂寒星心生恐懼，再也不像之前那麼囂張，他的兩式御龍劍法雖然不凡，但也僅僅是不凡而已了，一旦碰到真正的高手就要灰飛煙滅。
他的劍無論怎麼樣的向後背那人攻擊，卻連對方的皮毛都夠不到。
「怎麼會這樣，玉境之下怎麼會有人比我強這麼多，擺脫不掉他，萬一被他咬到……啊，殺殺殺！」寂寒星章法已亂，劍失了勁道，倒行僧哈哈大笑，猙獰無比。
他的身體就像盤龍直上，嘴巴一下子就靠上了寂寒星的脖頸。
寂寒星一下子緊張起來，渾身汗毛乍起，在這陰冷的夜裡竟然流出了汗水。
「我寂寒星還沒去見識見識江湖真正的風采，難道要死在這裡？就為了那一頭牛和三頭羊？我不甘心吶……」他的心中吶喊，一瞬間想了很多，說到底他也只是剛過二十的浪蕩年紀，風華正茂，意氣風發，憑藉家傳的兩式劍法在鎮子里混的風生水起，卻沒想到要死在這裡。
「受人欺凌十八載，剛剛做了兩年人上人……老天爺，你在戲弄我寂寒星啊，你這個鱉孫，混蛋。」
就在這時，本來要下嘴的倒行僧卻是突然一滯，鼻子抽了抽，眼中帶著幾分狐疑看向黑暗之中。
威脅？他分明感覺到了壓制，一種天性帶來的壓制，就想老鼠害怕貓，小偷害怕捕快一般。
只是下一刻他就露出了獠牙，一個被滅宗的餘孽，早已經走投無路，想要報仇，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吼！」
他對著那個方向一陣怒吼，狂風席捲而去，草木紛飛如劍氣，聲震如雷氣衝天，野獸狂奔而走，小獸翻土瑟瑟抖。
寂寒星眼睛一瞪，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那裡，走出來一個黃色麻衣的鄉村少年，看起來平平凡凡的，要不是手裡提著青銅劍，還以為是哪家上來打獵的孩子。
「這個銅皮鐵骨，打都打不死的怪物害怕這個孩子？」
寂寒星仔細打量，看他肌肉雖然崩起，但也只是凡人鍛煉，無根無基，最多比一般人強大一點，怎麼可能讓這個怪物害怕。
倒行僧眼中發綠，又是猙獰的一吼，他感覺到這個年輕人距離他越近威脅感越強。
他一下捏斷了寂寒星的腿骨，將他扔到一旁，完全不顧寂寒星的辱罵痛呼。
「威脅，威脅，為什麼從你身上感受到了威脅，為什麼我的肌肉在恐懼，我的身體在戰慄！」
他眼睛眯著，像個野獸，本能似乎在驅使他，讓他臣服。
「不，不，不，報仇報仇，我黑宗幾千口人被狀元郎一夜屠戮，我不甘，我是人上人，我是黑宗少主，我註定要位列頂尖，五氣朝元，我要強大，強大，復仇！。」
「不要恐懼，報仇，報仇，你死！」他盯著少年，一下撲了過去，他要戰勝恐懼，打敗恐懼，他要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此時寂寒星早就痛暈了過去，李青衣面色沉重，他料想過此戰之艱辛，首戰可能出現的種種可能，卻沒想到殺氣這種東西雖然無形，卻真真正正是可怕的東西。
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人的意志徹底崩毀，要不是他的情感變得冷漠他現在可能就嚇尿了，他的意志在動搖，但是肉體卻非常誠實，嗜血，衝動，乃至於興奮都表現在臉上。
一剎那，雙眼猩紅如血，四顆獠牙從牙槽顯露出來，他第一次顯露獠牙，爆發實力，普通人的四點五倍實力，比寂寒星都要強，力氣堪比龍虎，揮動起來，罡風陣陣。
他一步踏出，地被踏出一個小洞，他化作一道旋風飛奔而前，和倒行僧衝撞在一起，拳對拳，肉對肉。
嘭！
勁風從兩人雙拳之中湧出，都是感覺到被一股巨力阻擋，反震之力讓李青衣肺腑一陣噁心。
倒行僧此時卻更加的震驚，瞳孔收縮像是針芒，他驚詫道：「怎麼回事？你怎麼會黑宗禁書——飛僵之術，不對，你要更加強大，怎麼會？你到底是誰，這是僵祖之軀。」
李青衣獠牙一出，本性有些迷離，本能帶著嗜血和興奮，貪婪道：「僵祖之軀？你是飛僵之軀？把你的功法都交出來，不然……吃了你！」
倒行僧先是驚詫而後眼睛卻是亮了起來，道：「沒錯，飛僵之術不過堪比氣境，五氣朝元而已，僵祖之軀卻是江湖的傳說，可以硬抗天下第一劍的不死軀，對，你說的對，小子，吃了你，吃了你。」
他越說眼睛越亮，在月色中猙獰面龐有些恐怖，他凝視著李青衣貪婪道：「吃了你，我就可以超越父親，超越狀元郎，縱橫江湖，殺了武林盟主，殺了老皇帝，一統天下！」
李青衣神色也是帶著興奮，瞳孔里全是看到獵物的野獸之態，對天嘶吼，一拳轟出。
「上帝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所以，死吧！」
兩個人拳拳對轟，如同兩個金屬人在戰鬥，一拳就讓合抱之木粉碎，一步踏下就讓大地下沉。
最終李青衣將偷學來的青龍擊水和雙龍探珠合用，左右手施展不同招式打了出去。
下一瞬間胸膛卻被倒行僧穿透，倒行僧大笑，他已經看到了勝利，看到了無限光明的未來。
「黑宗大興之日……噗！」
他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背後被兩隻手硬生生撕開，只感覺到五臟六腑都被人捏碎，他瞪著綠色的眼睛看向李青衣。
卻只看到了四顆猙獰的獠牙伏向了他的脖子，他可以感覺到血液在流逝，那種感覺很舒服，彷彿靈魂要回歸故鄉，但他知道這是死亡。
「我不甘，我黑宗……」
李青衣將倒行僧的殘軀扔到地上，發現自己胸口的傷勢在吸收了倒行僧的血液之後剎那恢復。
「不死軀，血液可以加速身體恢復。」
在他身上搜了搜，沒什麼東西，卻在他棺材底下發現了幾本舊書《飛僵之術》、《三萬黑水功》。
他眉頭一皺，鼻子抽了抽，看了看棺材，這裡的空氣好清新，他感覺到一股力量，清香從棺材里透了出來。
他跨步而入，躺在裡面，翻了翻《飛僵之術》，心中瞭然，原來殭屍之軀要吸收陰氣來增強，這裡是個寺廟，是有人蓋廟來鎮壓此地，此山陰氣的東西，如今老廟殘破，陰氣外露，才被倒行僧用來練體。
李青衣想了想，跨步而出，看向了躺地不起的寂寒星，他不知道該殺人還是放過，在他身上搜了搜，找到了一本《御龍劍法》，書不成書，只有幾頁而已，這應該就是他只練成兩式劍法的原因。
這本劍法很是厲害，只是兩式就能讓他成就呼氣如風，實在不簡單。
「劍法我收了，你還有什麼價值呢？」
「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