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忙碌年關

一家子吃飯時，蕭二勇回來了。說東家因為今日小圓工，所以留幹活的人吃晚飯，說罷，將這些日子做的六十元工錢交給蕭木根。

蕭木根道：「既然明天沒有零工做，二勇，你明天和大勇三勇三個人都挑一擔木炭去龍城賣。今天大勇那擔木炭才賣二毛六，三勇說前些天龍城可以賣三毛，現在近過年，應當還可以多一二分。」

蕭二勇道：「爹，我們家也裝電燈吧？我聽說只要自己去準備電杆木，像我們家若只裝三四個電燈，一個月電費也就二三元。」

蕭德生道：「那些電線呢？還要裝電錶，裝電樣樣都是錢，我們家還欠銀行的債呢。」

蕭二勇到：「爺爺，爹，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山下搭電線到我們家，我們不用出錢，我們只出家裡裝電用的電線錢就可以了。」

蕭木根問道：「那不知道電錶和電線要多少錢？」

蕭二勇道：「我問了伯父家，他們裝電一共花了不到兩百元。若是有電，我們晚上也可以做事，我可以跟爺爺學做篾。」

蕭德生道：「我想我們要先把銀行那兩千多元還了才好，想到一年還要近兩百元的利息，我心裡不好受。」

蕭木根想了想道：「若真是一個月二元三元就夠電費，我們就裝電。大勇入贅那家答應給我們二百九十元，等他們給了錢就先用來裝電。」

蕭木根說罷，又問蕭三勇道：「三勇，你哪天開學？」

蕭三勇道：「爹，我們初十開學，除了學費，四月份還要九十元去市裡考體育的費用，六月份還要交補課費和報考費。」

蕭德生聽了道：「那三勇一個人可能就要準備四五百元，四勇五勇和小妹有一百就夠了。娃兒呀，你們好好學，錢的事情我們幾個會準備好。大勇，我做好了六個火籠，我們這裡只賣六元一個，所以沒有拿去賣，明天你們三兄弟帶去縣城，看能不能賣到八九元一個。」

蕭德生說罷，又對蕭木根道：「木根，這段時間賣木炭的錢都給孩子們準備學費，現在天冷，我做些東西去賣。這上半年一定要還上五百元的債務，等孩子們放暑假時，我會去買一百隻鴨子養，本錢我出，讓小妹去那邊的山塘看護。若是順利，我們下半年再還點債。」

蕭大勇道：「爺爺，若是三勇考上大學，我們還要多準備一下學費呢。」

蕭德生道：「若是三勇考上大學，我們就先不還債，先讓三勇讀大學。」

一家老小商議了好一會，終於決定還是先裝電燈，又議定正月十八日送蕭大勇去薛家入贅。

議定了大事，蕭大勇和蕭二勇裝好明天要去龍城賣的三擔木炭。大勇和二勇都是一百斤左右的擔子，三勇稍少一些。

賣炭得錢何所營？身上衣裳口中食。和賣炭翁不同的是，蕭家必須要乘這假期籌備好幾個孩子的開學費用。

燭光昏暗，可是為了生計，蕭家一家子一直在這樣昏暗的燭光下忙到十多點鐘，才各自去歇息。

同這一天，龍城嬌女歐陽如雪一家，正沉浸在無比的歡樂之中。

歐陽如雪的父親歐陽龍，曾經當過兵，退伍后先後在電影院和商業局工作。改革開放以後，他是龍城第一個辭職下海的科級幹部。經過幾年的打拚，如今已經是龍城名人。

正如陳文武說的那樣，龍城現在最大的家電城和摩托車行，都是歐陽龍名下的。歐陽龍起家致富，靠的是電器和車行。

八十年代中期起，電器自行車摩托車紛紛進入農家，接連幾年的紅火生意，給歐陽龍帶來了滾滾財源。

歐陽如雪的母親秦羅敷，先在龍城劇團，嫁給歐陽龍不到六年，便生下了一兒一女，後來便辭職幫助歐陽龍管理生意。

眼下歐陽龍夫妻，兒子歐陽如風畢業於北方名校，分配在廣州工作。女兒如雪，比兒子小五歲，是龍城小學起的學霸校花。很多同年紀人都知道，若是問龍城現在最出色的家庭是哪家，可能有一半人會毫不猶豫說：龍城歐陽龍！

出色的父母，加上出色的一雙兒女，事業名利都有成，誰不羨慕呢？

就在昨天上午，歐陽龍接到了遠在廣州的兒子電話，說已經在那邊找好了女朋友，考慮到過年交通擁擠，準備端午節時再回來，到時一起商議婚事。下午，歐陽龍接到市稅務局的電話，告知說自己成了該市今年納稅最多的私人企業家，要準備好去省城參加表彰大會。

今天上午，歐陽龍又接到了歐陽如雪班主任的電話，說不久前歐陽雪代表龍城一中參加的全國中學生化學競賽，獲得了高中組的第一名。

眼下是年關，好消息一個接一個，歐陽家的幾家商場生意又十分紅火。這幾天的晚上，歐陽如雪都要協助母親整理賬冊，備好給所有員工的年終獎金及獎品。歐陽龍要忙於查看商場貨物調度，幾乎每天要去鄉下視察自家的那個金礦，還有那傢俱廠。

每年的年關，無論富人窮人，都忙碌得很，就如歐陽家和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