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勇回家

陳文武聽了，停下看了一下蕭三勇，疑惑道：「蕭三勇，你怎麼沒有信心？」

蕭三勇道：「陳文武，我的英語太糟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提不起學英語的興趣，而其他學科我又沒有特色，不要說和歐陽如雪比，就是和你們比，我也差一大截。」

陳文武道：「三勇，你的英語確實要多用些時間，若不是你的英語，你比我強多了。我姑姑說讓我初四去一個老師那裡補課，明年這學期可是關鍵呢。」

兩人說著話，已經到新華書店，於是兩個人都去找自己喜歡的書看。

同原來相比，現在的新華書店並不按照平常的上下班關門。蕭三勇和陳文武一直看書到八點鐘，裡面的工作人員說八點二十要關門，兩個人才有些不舍走出來。

陳文武曾經是蕭三勇小學時的同學，兩人關係一直很好。三天前蕭三勇的二哥出來賣木炭，曾經給三勇送過一瓶菜兩塊錢。那瓶菜是霉豆腐，蕭三勇喜歡這菜，陳文武和同寢室的幾個同學都喜歡，結果一瓶子菜，今天中午已經都吃得只剩下一點霉豆腐水，不過，就那一點霉豆腐水，蕭三勇也拌著吃了四兩飯。

蕭三勇的兩元錢一直沒有用，想到馬上可以回家，在回校的路上，蕭三勇和陳文武兩個人各花了一元錢吃了一碗泡麵。

次日一早，蕭三勇和陳文武收拾好書包，在食堂買了各買一元錢饅頭，兩個人一起踏上了回鄉之路。

當蕭三勇回到家中時，還不到十二點鐘。

三勇的妹妹蕭小妹才八歲，和爺爺蕭德生在準備午飯。小妹告訴三勇，說大哥四勇五勇都和父親去後山燒木炭了，帶了飯去吃，要晚上才回。說現在天冷，可以抓緊燒炭，賣個好價錢，二哥和母親都去給人幫忙建房了。

吃飯時，蕭德生見蕭三勇連吃了四五碗飯，忍不住問道：「三勇，是不是在學校吃不飽？」

蕭三勇笑道：「不是，爺爺，我覺得家裡的菜好吃。」

奶奶嘆道：「三勇，想吃多吃點，你一直在學校吃乾菜，只怕都沒有吃過新鮮菜。」

蕭德生也道：「三勇，我們家窮，現在你放假了，你下學期的學費要多少？」

三勇忙道：「爺爺，你別擔心，我明天開始也去幫忙燒炭，開學的學費是二百四十二元。」

蕭德生嘆道：「怎麼讀高中的學費這麼貴？燒炭不難，就是賣錢不容易。這裡街上不好賣，買了也沒有好價錢。到縣城，坐車要路費，走路挑又挑不了多少。」

蕭三勇問道：「爺爺，今年的木炭我們這裡多少錢一斤？」

蕭德生道：「這裡現在是一毛八到兩毛。」

蕭三勇道：「這麼便宜？爺爺，我昨天聽我們學校的門衛說是三毛一斤。現在天冷，應當好賣。」

蕭德生道：「前些天你二哥給你送菜，在龍城賣的是二毛八。如果到城裡可以賣三毛，這些天你們都去幫忙，再過一個月，這木炭就不好賣了。」

蕭三勇道：「爺爺，讓爹和娘還有大哥一起負責燒炭，我挑去龍城賣。不知道現在二哥和我娘去給人家做零工是多少錢一天？」

蕭德生道：「你二哥給人做事是八元一天，你娘做那家是七元一天，中午東家管一頓飯。三勇，現在賺錢太不容易，你大哥都二十六歲了，沒有錢，媒人都沒有一個上門，你二哥也二十三了。給你兩個哥哥娶老婆沒有錢，我們家還欠著銀行二千多，光一年的利息就要一千多斤木炭，唉。」

一旁的奶奶道：「前天去街上，有人和我說鄉政府東邊的薛家凹，有一戶人家想招個上門女婿，是死了丈夫的，因為有個遺腹子，所以她婆婆說要是有合適的願意給二百元錢。那個女的今年二十歲，還說認識大勇，我看是不是可以讓大勇去？」

蕭德生道：「是個寡婦？」

奶奶嘆氣道：「雖然是個寡婦，才二十歲呢，聽說那個女子不錯的。現在這裡嫁出去的姑娘，哪家不是要一千多的定禮？還要雞肉一類，要定一個姑娘，沒有三千四千哪娶得回來？現在賣一頭養一年的豬才幾百元。大勇過年後就二十七了，要是到了三十歲，那可真沒有希望了。」

蕭德生想了想道：「那個人既然有孩子，是兒子還是女兒？」

奶奶道：「好像是兒子。正因為生的是兒子，那家的婆婆才不讓這個媳婦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