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一十二章 楚夢瑤失控
雲裳雙眉緊皺道：「四妹妹病成這樣你們也不知曉去請府醫嗎？如若四妹妹有個好歹，你們可擔待的起。」
「回公主，不是奴婢們不願意去請府醫，而是府中的下人慣會了踩低迎高，四小姐不得寵愛，府醫根本不來，如若要請必須給銀兩，而這哪有銀兩可用呢。」香菱掩面哭訴道。
聞言云裳嘴角微揚，就怕你不提銀兩，現在你自己送上門來，到省了我不少事。心中冷笑，但面上卻絲毫不顯。
「什麼！府醫竟然如此大膽，就算四妹妹不得寵，到底還是半個主子，怎麼能受下人的欺負！」雲裳杏目圓瞪，面頰染上一層怒氣，大聲質問道。
「回公主，府醫定是受了指派，根本不聽奴婢解釋。」香菱哭泣著回道。
雲裳冷冷說道：「紅玉，去找蘇姨，就說我看著四妹妹病重，想請府醫來看看，不知府醫診金如何。」
「是，奴婢這就去。」紅玉微微福身，轉身便要出房門。
香菱見狀趕忙攔住道：「紅玉姑娘不可。」
「為何不可？難道你怕府醫不聽，放心，我家小姐告知了蘇夫人，蘇夫人定會處置。」紅玉微笑著安慰道。
香菱擔憂的看了一眼楚夢瑤，楚夢瑤嫌棄的撇了一眼，輕咳兩聲道：「三姐姐不必了，這次有用下次呢，這些個下人均是這般德行，只要見我不得寵愛不上前踩兩腳便是好的。」
「那便這麼算了？有這一次，便有下次。不處理妥當，她只當你好欺負。」雲裳耐心的說道。
「三姐姐有一品公主的身份，而我什麼都沒有，你可以處置，他們怕你，可他們可不會懼怕我。」楚夢瑤不滿的說道，「楚夢熙嫁給了五殿下，是個庶妃的位置，祖母不滿就算了，竟然還打算讓我也為妾！」
「為妾？」雲裳不解的問道，「老夫人定了那家公子？」
「就是……」楚夢瑤微微害羞的回道：「就是寧國侯府李二公子。」
「李二公子？」雲裳微微停頓，思忖片刻道：「可是曾從湖中救起我的李公子，李承胤？」
楚夢瑤臉頰微紅的點了點頭，雲裳眼中閃過一絲諷刺，微微側目，果不其然看見香菱將手中的帕子緊了緊。
「嗯，李公子倒是不錯，一表人才，與四妹妹很是般配。現在大姐姐入承乾宮，四妹妹再嫁了，真是好事成雙。」雲裳偏頭對著香菱道，「香菱，你是四妹妹的大丫鬟，四妹妹平時也最疼你，定會讓你隨嫁，日後謹言慎行，莫要與不好的人扯上關係，你可明白？」
香菱匆匆抬眉，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正好一絲不拉的落下了楚夢瑤的眼中，頓時醋意橫生。冷冷的說道：「香菱已經定下了人家，不會隨我入寧國侯府。」
「有了人家？小姐，莫不是？」碧荷驚訝的喚到。
聞言楚夢瑤倒是愣住了，說香菱定下人家不過是為了讓香菱死心，怎麼碧荷到似是知曉什麼。
「碧荷，你說莫不是什麼？」楚夢瑤不客氣的問道。
碧荷猶豫的看了看雲裳，雲裳微微嘆氣，同情的看著香菱道：「想來香菱還不知曉，你們便告訴她吧。」
碧荷點了點頭，語帶同情的說道：「香菱姑娘，昨日王掌事已被查出偷盜補品換取財務，並供出了你，不過我們相信你是清白的。只是莫要再輕信了。」
「王掌事？偷盜補品？還供出了香菱？你們在說什麼？」楚夢瑤不解的問道。
雲裳微微嘆氣，將事情經過細細說了一遍，連帶王掌事說自己的宅子是自己和香菱共同的錢時，雲裳明顯感覺到楚夢瑤一愣，轉而懷疑的眼光。
「香蝶，將我的首飾盒取來。」楚夢瑤冷冷的吩咐道，眼神死死的盯著香菱。
香蝶看了看香菱，無奈從梳妝台前取來兩個精緻的首飾盒，打開來放於楚夢瑤面前，楚夢瑤細細清點，過了片刻，嘭的一聲將首飾盒合上，憤怒的起身質問道：「香菱，我的首飾少了一隻赤金蝴蝶簪，一隻玻璃種玉鐲，你作何解釋？」
香菱聞言一愣，自己的確與王掌事有染，但都是回府之前的事，後來為了獲取消息，並貪圖王掌事給她的首飾便私下有些聯繫，但楚夢瑤的那些個首飾她當真未拿過。
「四小姐，奴婢不知……」香菱申辯道。
「啪！」響亮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屋中格外突兀，楚夢瑤下手極重，將香菱的臉打的一偏，頓時紅腫一片，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
「下作的賤蹄子！先是勾引胤郎，現在更是膽敢給我偷盜首飾，好大的膽子！」楚夢瑤本就不喜香菱，現在看到首飾不見，更是怒火中燒，上前便去撕扯香菱的髮髻。惹得香菱大聲哭泣出來。
「四妹妹！」雲裳皺眉，將楚夢瑤拉開道：「既然知曉她是這樣的情形，該罰便罰，何必自己動手，平白污了身份。」
香菱聞言趕忙跪在雲裳面前道：「公主，奴婢並沒有偷盜首飾，求公主救我！」
「哎，香菱姑娘，本宮是很想相信你，可是，結合王掌事的話，本宮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雲裳嘆氣的說道。
「哼，之前偷人，現在偷金，有什麼奇怪的！來人，給我拿下！」楚夢瑤大聲吼道。
「四小姐，四小姐不要！」香菱掙扎著求饒道，可她平素均未乾過重活，哪裡能掙脫的了兩個粗使婆子。
「哼，你倒是會勾引人，這張臉倒是不錯，是不是想帶著那些首飾好去勾引胤郎？香蝶將刀拿來！」楚夢瑤惡狠狠的說道。
「四小姐……」香蝶看著香菱懇求的眼神，心中不忍，畢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這便放任四小姐這般傷害，香菱她……
「還不快去，難道你也想試試？」楚夢瑤雙眉冷凝，撇了一眼香蝶道。
想起四小姐的種種，香蝶一驚，趕忙取了水果刀來，雙手奉上。
楚夢瑤接到刀在香菱的臉上便是一刀，鮮紅的血跡從右側的眉角跨過潔白的鼻樑，一直到左側的嘴角。
「啊！啊！」香菱凄慘的哭喊道：「我的臉！我的臉！」
鮮血順著嘴角一滴一滴低落，美麗的面龐被刀痕劃破，這樣的情形，雲裳確是第一次看見，不覺心中一顫。
而楚夢瑤似乎是被這樣的畫面刺激道，心中更快痛苦，似乎被壓抑的暴烈之氣蓬勃而出，在香菱的慘叫聲中，一刀，兩刀，將香菱殘破的臉頰划的面目全非。鮮血布滿了整張臉，更顯得那雙流淚的雙目突兀可憐。
雲裳心中不忍，轉過頭去道：「四妹妹，夠了。」
她可以接受楚夢瑤將香菱趕走，杖則，甚至是其他的責罰，可是，她看不得香菱遭受這樣的傷害。香菱是女子，一個女子有多愛惜她的容顏，她的心裡便會有多痛。
香菱有罪，但罪不致死。
「夠了？哼，不夠！」楚夢熙狠狠的向香菱腹部踹去。
「啊！四小姐饒命，四小姐饒命！」香菱無助的哭訴道。屋中眾人均不忍的低下頭去。而楚夢瑤去根本沒有停下的打算。
楚夢瑤抄起刀向香菱的下腹刺去，狠狠的咒罵道：「賤人！賤人！讓你勾引胤郎！我要毀了你！毀了你！」
「四妹妹快住手！住手！」雲裳驚呼道，上前去攔，卻被楚夢瑤重重推開撞到桌上，一時間痛的直不起身來。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紅玉、碧荷兩人趕忙將雲裳扶起，碧荷輕輕替雲裳揉著痛處。
院中的其他人看著近似瘋狂的楚夢瑤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放肆！住手！」聽聞雲裳到訪，蘇夫人見過甄老夫人後便尋了來，不想一入門便見到香菱倒在血泊之中，楚夢瑤一身血跡卻絲毫沒有放過香菱的打算。而雲裳一臉痛苦彎著腰，似是傷到。
就算是久見世面的蘇若雪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到，更有膽小的丫鬟直接嚇的腳軟。
「楞什麼？還不攔下！」蘇若雪慌張的吼道，見一眾婆子丫鬟均被這樣的場面嚇傻，不得不大聲喊道「侍衛！侍衛！」
院外的侍衛聞聲，匆匆入內，見狀也是一驚，趕忙將楚夢瑤手中的刀子打落，一個手刀將楚夢瑤劈暈。
「傳府醫！」蘇若雪急聲說道。
「是！」丫鬟剛忙往外跑去。
「蘇姨，碧荷懂些醫術，先止血吧。」雲裳忍痛說道。
蘇若雪點了點頭道：「有勞碧荷姑娘。」
「不敢」碧荷趕忙扯過榻上的軟枕，以刀割開，取出棉胎內心壓與香菱腹上，可惜，楚夢瑤刺了太多刀，腹部完全成了一個血窟窿，根本壓不住。
碧荷顫抖的轉頭說道：「小姐，奴婢……」
看著碧荷不忍的樣子，雲裳不覺微微閉目，輕聲道：「生死有命，你儘力便好。」
碧荷咬了咬唇，點了點頭，不忍去看香菱血肉模糊的臉頰。
府醫匆匆趕到，而此刻的香菱早就失去了生機，身下鮮血橫流。
雲裳看著跪在一旁的碧荷，心中微痛，緩緩上前將其扶起道：「碧荷，你儘力了。」
「小姐」碧荷茫然的抬起頭來，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
「沒事，地上涼。」雲裳溫柔的撫了撫碧荷的頭，輕聲說道。
碧荷木然的點了點頭，起身立於雲裳身後。
蘇若雪嘆氣的看了看血泊中的香菱，抬眉看著碧荷道：「碧荷姑娘辛苦了，這衣衫被血染了，下去換身衣服吧。」
雲裳對著碧荷點了點頭，碧荷隨著蘇若雪身邊的侍女出了閨房。而此刻的閨房血跡斑斑，蘇夫人也實在待不下去。對著雲裳道：「雲裳，去我院中吧。這裡，還需收拾一番。」
「是，蘇姨。」雲裳輕輕皺眉，隨著蘇若雪離開靜心苑。
看著漸漸變遠的靜心苑，心中一時感慨萬千。自己真的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