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七十四章 當堂受審
「娘娘現在身子重,可要小心」夏公公笑盈盈的上前將剛要跪下的娜仁托婭扶起,柔聲說道。
上官御並未反對,低聲道:「傳朕口諭,和修容免除一切俗禮。」
娜仁托婭聞言一愣,眼中頓時亮了起來,這便是說皇上並不打算為難自己,那麼二殿下……
「謝皇上恩典。」娜仁托婭雙目微酸柔聲謝恩道。
「快起吧,這皇宮近日出了些事,你……」上官御柔聲說道,眼中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度。
「皇上可是再說二殿下之事?」娜仁托婭目露擔憂低聲問道。
「嗯,你怎麼看?」上官御面無表情的看著焦急的娜仁托婭,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朝堂之事妾身並不懂,但這段時日多虧了二殿下相助,否則恐怕此刻,妾身早與這孩子無緣了。」娜仁托婭低眉扶著腹部,春日的衣衫總是少些,明顯隆起的腹部到顯得娜仁托婭更加消瘦了一些。反而不見孕婦的圓潤。
上官御雙目微皺,「路上有險?」
「是,這一路妾身知道的便是不下十次的埋伏,可是奇怪的是,這回京的路上一切順利。」娜仁托婭皺眉說道。這點讓她覺得很是不解,按照出行時的架勢,二殿下回京更應該危險重重,可這一路卻十分平穩。
「你說的朕記下了。」上官御沉聲道。這兩日的事情太多,朝臣之爭也可見一斑。
「皇上,和修容剛剛回宮,恐怕也乏得很,皇上也累了一日不若,歇下吧?」夏公公笑著說道,到不是真的擔心兩人累到,倒是真怕和修容的性子,萬一著急起來拉著皇上大談二殿下之事,恐怕連這位小主也要遭了秧。
這麼些年來好不容易看著皇上有個在意的人,怎麼也得護著點。
「嗯,歇下吧。」上官御沉聲道,將娜仁托婭扶起緩步往榻旁走去,夏公公自然不得停著,服侍這皇上更衣取冠,待收拾停當了方才帶著冰蓮冰菱兩人退了下去。
「夏公公,奴婢有一事不明。」冰蓮低聲問道。
夏公公輕笑著問道:「你可是想問怎麼皇上突然想見你家小主了?」
「正是,夏公公真是神機妙算,今日小主求見被攔了下來,所以……」冰菱為難的回到,雖然因為皇上突然的駕到嚇了一跳,所幸結果是好的,可這也實在有些奇怪,明明不見小主,白貴妃甚至下了禁足,怎麼就……
「這是,老奴也很好奇。」夏公公笑著說道,撇了一眼昏暗的燭光,低聲道:「小心侍奉著。」
「是,夏公公。」
「小德子」
「是,師傅。」小德子笑盈盈的上前應聲道。
「那邊怎麼樣了?」夏公公仰頭指向殿門方向問道。
「壓著在,就等師傅吩咐。」小德子輕笑著回道。那兩人現在可乖著呢,給自己捏背捶腿的,呵,剛剛還咋呼咋呼的,現在乖的和孫子似的。
「嗯,讓他們接著守著,剛剛怎麼守現在還怎麼守。」夏公公低聲囑咐道。
「這……」小德子一愣,將夏公公拉著走了兩步低聲問道:「師傅,這是,和修容得罪皇上了?」
「哎」夏公公伸手便在小德子頭上打了一巴掌,「可別胡說。今兒皇上見了這場景心情怎麼樣?」
「這,似乎很不開心。」小德子思忖著回道,「師傅這是?」小德子一時間直接蒙了。
這皇上留宿是給和修容體面,也是在告訴皇宮中的各位小主,和修容現在珍貴著呢。可這將侍衛留下……小德子撓了撓頭,頗有幾分茫然。
「你且瞧著,讓他們別露了怯,去吧。」夏公公一派看好戲的模樣看向殿門口兩位慌張的侍衛。
既然皇上已經有心了,便讓皇上再上上心吧。
-關雎殿-
「你說皇上在和修容那歇下了?」白貴妃冷聲問道,語氣中不辨怒悲,回事的太監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訕訕的笑了笑,看著白貴妃艷麗的容顏,低頭不語。
「娘娘,那內務府那邊?」凝楚低聲問道。
「既然皇上這般在意,本宮自然不會攔著。讓內務府小心伺候著,別短了什麼。」白貴妃冷笑這說道,「讓和修容好生養著。」
「是,娘娘,你可記下了?」凝楚看著立在一旁的太監低聲問道。
「是,奴才記下了。」太監恭敬的回到。
「嗯,下去吧。」白貴妃擺手道。
「娘娘,這是打算放過和修容?」凝楚不解的問道。
「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讓她快活兩日。翔兒那邊怎麼說?」白貴妃低眉問道,輕輕彈著身上的皮毛,這個天倒是有些厚了,可不知為何,總覺得圍著安心一些。這殿里皇上有些時日未來了吧。
「回娘娘話,大殿下與娘娘想到了一處,準備明日便將大皇子妃和大皇孫送出宮,至於皇上那邊,大殿下說皇上似乎還未下令。」凝楚皺眉說道。
「皇上是不願相信,畢竟是看好了多年的皇子,否則,何必今日去見和修容。」白貴妃輕笑著回道,眉宇之間隱隱有些失落。
「奴婢道覺得未必,說話娘娘不願聽的,不過是因為那人而已。」凝楚低聲說道,看向白貴妃的眼神摻雜著複雜的情感。
白貴妃自嘲一笑,沉聲道:「這宮中一個兩個像她的還真是,受寵,一個端妃就夠了,現在還冒出個和修容。皇上,還真是,專情。」
凝楚抬眉看著低眉微微出神的白貴妃,光潔的額頭下濃密的睫毛如羽翼一般撒下陰影,將那雙美目掩了去。只覺那專情二字格外刺耳。
「娘娘」凝楚心疼的喚到。
「無事,左不過這兩日便能結束了吧。凝安那孩子怎麼樣了?」白貴妃輕聲問道。
「遵照娘娘的吩咐,已經通知了凝安公主,公主上了帖子要求退婚,便準備擇日離開京城回遼國。」凝楚低聲回道。
「凝安這孩子比本宮清醒。」白貴妃輕聲說話,其話極輕,似乎是對凝楚所言,又似對著這個沉迷多年的自己而言。
-刑部大牢-
「見過嚴尚書。」
「魯大人客氣,快請進。」嚴尚書笑盈盈的對著魯督御史拱了拱手,做了個請字道:「這還有勞煩大人親自前來真是辛苦大人了。」
「哎,嚴尚書客氣,這本就是本官的本分而已。」魯督御史笑著拱手道。
「袁大人也來了。」嚴尚書看著正迎面走來的大理寺卿袁大人臉笑皮不笑的問好道。
「見過兩位大人。」袁大人拱手道。臉上一派正氣,正因為常年的威名,在大理寺中地位頗高,也深受皇上的器重。可惜,這位袁大人與嚴尚書等人對於二皇子謀逆之事認知全然不同。這到讓嚴尚書很是不爽。
「既然兩位大人都到了,那邊提審二皇子吧?」嚴尚書笑著說道,轉身對著牢頭使了使眼色。牢頭會意,應聲退下。
過了約三盞茶的功夫,才見二殿下上官瑾榮一襲囚服被帶了上來。因為水牢的緣故,臉色有些慘白,連嘴唇都是一片烏紫。只是那浩然之氣且絲毫不減。
「見過三位大人。」瑾榮微微俯身抱拳道。
「啪」
「堂下何人!」嚴尚書重重拍案道。
袁大人冷眼看了看嚴尚書,冷聲道:「嚴大人是否可直接詢問二殿下?」
瑾榮感激的對著袁大人點了點頭,沉聲道:「既然嚴尚書有意想問,本宮自然要答,本宮皇二子上官瑾榮。按照章法,本宮可不跪,不知三位大人是否有異議。」
「你」嚴尚書沒想到這一日的水牢對於上官瑾榮既然並無太大作用。還依舊是一副富貴皇子的模樣。
只有瑾榮知曉這一日的水牢,冰冷刺骨的髒水已經傷及身體,多月的勞頓加上為護和修容需常常保持清醒。消耗頗多,雖說常年征戰,也難免有些疲乏。結果回京之後又出了這樣的事端,不得進食,一夜無法入睡,只要稍一放鬆便會污水灌鼻,這樣的折磨,又怎麼會一點損傷都無。
「二殿下可知罪!」魯督御史見嚴尚書氣急,遞來一個安撫的眼神,冷聲問道。
「本宮不知何罪,本宮離京數月,剛剛回京,卻被強行帶來此地,不知何意。」瑾榮冷聲道。
「大膽罪臣,你意圖謀逆還敢嘴硬!看來不吃些苦頭是不知道悔改。」嚴尚書冷聲吼道。
「慢,皇上尚未定罪,且二殿下應有辯駁的機會,怎麼刑部便是這般斷案的嗎?」袁大人冷聲問道。
「袁大人真是心慈手軟,難怪大理寺中眾多案件懸而未決。」嚴尚書冷眼回道。
「哎,哎,兩位大人,均是同僚都消消氣。既然二殿下心中有疑慮便將證據給二殿下看看便是。」魯大人打著哈哈說道。見兩人沒有反對,便揚聲道:「將證據呈於二殿下。」
「是,大人」
只見兩封所謂夏少傅、甄皇后寫於李太傅言明請李太傅幫助二殿下奪位,其言辭鑿鑿,更將謀逆之言寫的清清楚楚。另有二殿下許諾的信件,一枚虎符,更有五皇子的證詞。這一切都指向二殿下、皇后以及信國公府。
瑾榮看過信件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低聲道:「本宮倒是不知,原來非親信之人也可如此用詞。」
「哼,莫要狡辯,皇上已派人驗證字跡,正是你們所寫,還有這虎符,本官記著正是雲裳公主所有,說,你是否夥同雲裳公主一同謀逆!」嚴尚書怒聲問道,似乎一派為國為民憂心忡忡,痛恨謀逆之人的模樣。
聞言瑾榮雙瞳劇震,再細看那虎符,的確是雲裳所有,難道雲裳……
「榮哥哥~」
「二皇兄又欺負裳兒。」
呵呵,真是有趣,原來是這樣,自己和雲裳才是目標,不,應該說自己、信國公府、鎮國公府,還有,對了,三弟。大統領所言,恐怕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