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萬嬸的身世經歷
在這座小山村裡,父母是出了名的恩愛,父親從來不會和母親吵架,家裡全部由母親做主,儘管父親在外面經常被那些封建的大男人笑懦弱,但是父親從來不在乎,父親讀過一些書,因為家裡貧窮最後輟學打工碰到了母親,母親是孤兒,在舅舅在長大,上初中的時候,舅媽要把她嫁給隔壁村死掉老婆的老男人,以獲取彩禮錢,萬嬸從小在舅媽的毒打惡罵下長大,每天除了上學就是幹活,有時候舅媽不開心還被拿來出氣,就這樣萬嬸忍氣吞聲活在別人的屋檐下,不敢有絲毫怨言,其實,每年寒暑假萬嬸到縣城工廠打工的工資夠繳學費了,但是都被舅媽拿走了,舅媽每次都會趁她睡著,到她房間裡面搜索,無論放在哪裡,都被舅媽找出來,有一次萬嬸把錢放在鞋子裡面,用鞋墊墊著,沒想到還是被舅媽找出來了,舅媽還把萬嬸罵了一頓,萬嬸含著眼淚不敢說話,看著自己辛苦打工掙的錢被拿走,直到那次舅媽要萬嬸出嫁,倔強的萬嬸不肯,在深夜逃出了家門。
逃出來之後,萬嬸初到社會,即使她之前打過工,但是也沒有涉及很多人情世故,對社會的人際交往也很淺,覺得給別人打工就一定會得錢,但是沒想到第一次就誤入狼洞。萬嬸看到飯店門口招服務員,病急亂投醫,她以為找到掙錢的途徑了,急忙進去問老闆招不招人,沒想到經理姓任,是個滿肚子壞水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眉毛一動,經理看見萬嬸長得水靈水靈的,還是個小姑娘,連忙雇萬嬸為員工,幫忙酒店的後勤工作。任經理望著萬嬸窈窕的身姿,可望而不可得,邪念一生,便想方設法得到萬嬸。
一天下晚班,外面下著很大雨,還打著雷,估計這雨還得下很長一段時間,撐傘根本走不了,飯店距離住的地方有點遠,萬嬸在飯店門口徘徊著等待,這可怎麼辦,飯店又關門了,萬一今晚一直下著雨,自己就得在這裡呆一晚了,打車又打不到,這時候經理剛從門口出來,看到萬嬸在門口徘徊,假裝熱情地詢問萬嬸怎麼了,等萬嬸說了原因之後,經理提出送萬嬸回去,萬嬸猶豫了一下,但是雨越下越大,萬嬸只能答應。其實平時經理動手動腳,萬嬸還能躲避,現在車裡只有他們兩個,所以萬嬸選擇坐後排,減少和經理接觸的機會。但是萬嬸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怎麼敵得過這隻老狐狸。
經理假裝肚子很餓,提出去吃夜宵,但是萬嬸委婉拒絕,這樣好的機會經理那能放過,經理百般請求,語重心長和萬嬸說「吳曉,和我去吃夜宵,一方面呢,作為你的領導,這樣屬於應酬,是正常現象,另一方面呢,今晚你沒吃飯吧,現在這麼晚下班,又下著雨,你也不容易去吃飯呀,走呀,一起去吃飯,領導關心下屬是理所當然的啦,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另外這個月也快發工資了吧,獎金給你多加一倍,工資明天給你發,提前發」。這時候萬嬸猶豫了,因為她逃出來沒帶什麼錢,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房東一再催房租,差點就要把她趕出去了,萬嬸想到明天可以發工資,咬咬牙,和經理去吃夜宵,但是她的警惕性高了很多,儘管經理怎麼勸酒,她都沒有喝,吃著吃著,經理的手摸向了她的大腿,輕輕地捏了一下,萬嬸急忙站起來,神色慌張,說要去上廁所,由於萬嬸的動作太大,引起了服務員老萬的注意,剛開始老萬以為是父親帶著女兒出來吃飯,沒想到老萬看見萬嬸神色慌張地站起來,本來對於這種事,在這裡當了幾年服務員的老萬見怪不怪,大城市總會發生經常發生這種事,金錢之間的交易,你情我願,但是看到剛才萬嬸神色慌張,老萬多加註意,發現經理往萬嬸的杯子里放了一些粉末,經理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老萬明白了,這可惡的傢伙竟然禍害人家,大山裡的純樸和善良湧上心頭,老萬本來想告訴那姑娘,但是沒有逮到機會,看著萬嬸從廁所出來想要喝水,老萬看著她就要喝下去,急中生智,急忙端了一碟菜上去,順勢拿走她的杯子,經理看到老萬走後,杯子不見了,心裡的火氣得不知道從那裡發,他想要找點老萬的茬,等老萬走過來的時候,經理故意說要的不是這個菜,太咸了,還說老萬服務態度不好,沒經過客人允許直接把杯子拿走,要找經理出來,因為經理本身就是這個行業,自然遇到過很多這種事情,所以他也不怕酒店經理出來和他對質,老萬氣不打一處來,還惡人先告狀了,他氣得說要調出攝像頭查看,經理這時候開始緊張了,萬一看到他剛才的小心思,那不是自己的臉面都丟盡了嗎,況且這個酒店的經理還和自己參加過培訓,經理氣呼呼付了錢和吳曉出來,準備送吳曉回家,但是他腦海里充滿了對老萬的怨恨,這小子壞我的好事,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準備到吳曉出租屋的時候,雨停了,吳曉提出下車自己走回去,經理這時候突然拉住吳曉的手說「跟我吧,不愁吃穿。」滿臉壞笑地湊到吳曉臉邊。吳曉是農村出身,沒有錢,為人正直,但是在金錢,生活窘迫面前,人都會迷茫,吳曉連忙抽開手,對經理說「經理別這樣,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好人」,經理還是不肯,過來抱著吳曉,吳曉掙扎著,經理越加放肆,吳曉這時候開始慌張了,但是停止了動作,她想到今天早上出來房東對她的警告,再不交房租就要趕她出去,這時候經理更加放肆,開始脫吳曉的衣服,隨著衣服的即將脫落,吳曉開始慌張,她突然想到了誰,情急之下打了經理一巴掌,經理一惱火「明天你不用來上班了,工資賠做醫藥費」,吳曉聽后,心裡絕望到底,準備到手的工資全泡湯了,這怎麼辦,什麼都沒了,吳曉懇求經理給完她一個月工資,還不斷道歉。但是經理說「給也可以,但是你要為你剛才的行為負責」,吳曉沉默了,默默下了車,經理毫不留情地把吳曉丟在路邊,自己開車走了。早上的時候房東已經發出警告,如果吳曉三天內不交出房租,就搬行李走,已經拖欠兩個月房租了,實在不敢再請求房東延遲交租了,吳曉痛苦無奈,不知道該去哪裡,以往被舅媽罵,罵了之後還可以偷偷躲到房間裡面,現在在大城市舉目無親,要去哪裡落腳還是個問題,怎麼辦,這個問題一直到她腦海里迴旋,雨停了,難道在這一刻就只結束,說實話,她不甘心,在大城市裡面。一個普通人死了城市依舊會旋轉,別人依舊會生活,但是人生就從此刻停住了,她還沒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她想要去尋找,去捉住點什麼,她總覺得她內心深處有一點地方沒有抓住,那一塊空缺的地方讓她支撐下來,舉目無親,毫無去向。但這兩個月在大城市的漂泊,一下子讓她長大不少,看到了許多和小山村相比看不到的事情,燈紅酒綠,五彩斑斕,快捷交通,科技發達,這些她從沒想過的東西,一一在她的腦海里迴旋,她只能走路回到出租屋。
大概步行了一個小時,她回到出租屋,剛上樓的時候,她看到黑暗處有兩個擁抱在一起的人影,她以為是一般小情侶在打情罵俏,但是接近的時候,發現是包租公,而那個女人並不是包租婆,他們兩個臉靠在一起,你摸我我摸你,吳曉知道,肯定是包租公瞞著包租婆花天酒地去了。吳曉突然腦海里冒出一個想法,她用她充話費送的手機拍下了包租公親熱的情景,包租公這個人欺軟怕硬,平時沒少欺負她,一般催房租的是包租公,而收房租的一般是包租婆,包租公平時最怕包租婆,包租婆說一他不敢說二,幹壞事肯定備著包租婆。這時候她學會報復了,藉機還能求一下包租公延遲交房租,儘管像素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看得出那個人就是包租公,那女的不是包租婆。
吳曉把手機收好之後,安穩回家睡覺了,如果明早包租公來催房租,還能賭一賭,如果賭輸了,只能拖著行李流浪街頭,因為她的口袋裡只剩下20塊錢了。
第二天天剛亮,包租公就來催房租了,一般包租公都會趁著早上有人的時候去催房租,房客多數是早出晚歸,中午不會在這裡住,他們有的深夜回家,有的傍晚回家,所以包租公捉不到人,只能趁早就去催房租。咚咚咚,包租公用力地敲著吳曉的門,吳曉判斷著聲音肯定是包租公,除了他,沒有人會這樣敲門,吳曉等包租公敲煩的時候才去開門,包租公沒好氣地說怎麼這麼久。吳曉連忙假意道歉,包租公接著說該交租了啊,拖了多久,不然就搬走,大把人等著租房子,吳曉再懇求包租公,工作丟了,錢也沒有了。包租公一聽管你三七二十一,沒錢就搬走,讓吳曉在今天之內搬走,等有錢再來拿走她的身份證。說著轉身就要走,包租公叼著牙籤,170的身高,40歲左右,頭髮疏得發亮,衣服穿得整整齊齊,每天穿著皮鞋晃悠晃悠的,靠著收房租過日子。
吳曉連忙拉住包租公說「包租公,我昨晚好像在一個黑暗的角落看到你了,你去哪裡幹什麼啊,包租婆昨晚還問我你在哪裡,說找不到你來著」。
「你看走眼了吧,昨晚我和朋友去打牌了,別胡說啊。」
「哦,是嗎,包租公。」
包租公臉上露出一絲慌張,畢竟是久經沙場的人,慌張一閃而過,包租公鎮靜地說「你在哪裡見到我,你有證據嗎」。
吳曉拿出手機「包租公,這是你嗎,我看著好像你啊」
包租公這時候軟下來了,如果讓包租婆知道,估計玩完了,他可是靠著包租婆吃飯。
包租公「小姑娘,你想怎麼樣?你想威脅我?」
「包租公,房租能不能延遲一點啊,我現在真的沒錢了,況且我走投無路,什麼事都會幹得出來,你整天催房租,萬一哪天包租婆來,不小心,說不定就給包租婆看了照片,我們一起完了」。
包租公「好,再給你延遲一個星期,照片讓包租婆知道,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包租公,照片你可以拿回去,但是你得先借我幾百塊生活費,等我找到工作還給你」。
掏出錢,「把照片刪了,現在馬上」。
幾百塊錢對包租公來說算不了什麼,但是對吳曉來說,這足以支撐她的生活。吳曉接過包租公手裡的錢,當著包租公的面刪了照片,此刻她的心砰砰直跳,鋌而走險,萬一包租公不吃她這套,心生邪念就完了,還好賭贏了這一把,人生啊。
吳曉摸著砰砰跳的心關好門,她不知道下一刻該怎麼辦,回去,不可能了,回去只有一種結果,被打一頓后結婚。她寧願在大城市裡面流浪也不願意回到那個地方。
第二天天沒亮就出門了,她擔心被包租婆看到,所以早早就出門,尋思著有什麼工作,她一路在街上走一路不知道幹什麼,肚子開始叫起來,路過路邊賣包子的小拉車,一個老婆婆在賣包子和油條,她默默兜里的錢,還剩20塊錢了,她還來著大姨媽,萬一買完之後,連姨媽巾的錢都沒有了,她咽了一下口水乾乾地看著,老婆婆以為吳曉想要買包子,站起來眯著眼睛說「姑娘,買包子不」。
吳曉定了一下說「老婆婆,我沒有錢,可不可以送我一個包子呀,我的工作丟了,還沒找到工作」。老婆婆毫不猶豫地遞給吳曉一個包子,昨天餓了一天的吳曉,一個包子那裡頂得住,吃完之後還是餓得呱呱叫,老婆婆看著吳曉狼吞虎咽的樣子,滿臉慈祥地遞給吳曉兩個包子讓她慢慢吃,從她懂事以來,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加上這些天來受的委屈,吳曉一下子哭了出來,生活的重擔壓在一個女孩的身上,母愛般溫暖的陌生人,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遇到一個好心人,吳曉心裡的委屈多想全部告訴這個老婆婆。
老婆婆用粗糙的手撫摸這個初涉社會的小女孩,彷彿是自己的小孫女,老婆婆嘆了一口氣,從出一個塑料小凳子遞給吳曉,讓她坐下來,對她說「姑娘,路還很長,我這個老太婆也沒什麼東西能給你的,如果你不嫌棄,每天幫我賣賣包子,我還能給你兩餐吃」。
吳曉「奶奶,我是孤兒,沒有見過我的父母,從小在舅舅舅媽家長大,舅媽想要把我嫁給個隔壁村剛死了老婆的男人,換取禮金,我不肯,就逃出來了。在一家飯店打工,經理是個老色鬼,我不願意屈從,打了他一巴掌,我的工資全沒有了,現在連房租都交不起了」。
老婆婆聽后,輕輕嘆了一口氣,她的眼睛模糊了,如果她的兒子還在,那她的孫女會在哪裡啊,應該也差不多這樣大了,會不會也有這樣的遭遇,老婆婆不敢再想下去,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老婆婆一下子把她摟在懷裡,要不是當年讓他們回娘家,也不會出車禍,她的兒子和媳婦也不會去世,孫女至今查無音訊,老伴也不會受刺激躺在床上。
老婆婆和她的老伴住在城中村裡面,靠著退休金和賣包子維持生計,老婆婆想著,如果他們再老一點,不能動了就去養老院,但是找孫女的決心不會斷,一直到他們死去,起碼有臉去見自己的兒子和兒媳。
老婆婆通過各種途徑打聽兒媳的娘家的消息,但是那裡太偏遠了,知道那個地方的人不多,所以這幾年一直沒有什麼信息,但是他們一直託人去尋找,為此也花了不少錢。
看到吳曉,老婆婆覺得有親切感,很想去關愛這個小女孩,一方面這個小女孩是一個孤兒,居無定所。一方面這個小女孩可以照顧一下他們兩個老人,也好有個照應,他們兩個老人也沒什麼財物,所以她不擔心吳曉欺騙他們的財物,因此試探地問吳曉「願不願意幫她賣賣包子,她空餘的時候教吳曉做包子」。
吳曉看著眼前的老婆婆,看著這個溫暖的老人,想到兇狠的舅媽,吳曉從未得到過如此的溫暖,本能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