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咎由自取

「姑娘，你沒事吧？好好的，手是怎麼了？」

吹笙、吹落一進屋子就看到姜衡若癱坐在地上，顫著一隻手往另一隻手上抹著些什麼。

原本紅潤嬌媚的小臉慘白如紙，下唇因咬的過度，滲出絲絲血跡，額邊的碎發早已被沁出的汗水打濕。

聽到吹笙的話，姜衡若此刻根本無暇顧及，咬著牙將藥瓶里最後一點葯全部抹在手上。不知道這葯是什麼做的，一抹上，之前還刺骨、錐心的痛就得到了緩解。在抹葯之際，姜衡若心裡還在考慮這古代的葯能不能帶回現代去，如果可以，這絕對會發啊！

「準是沈公瑾那個負心人做的！我去找老爺，老爺和夫人這麼疼愛姑娘，定會為姑娘討個公道！」

吹落跪在姜衡若身側，看著姜衡若紅腫的恐怖的手腕，眼睛瞬間就紅了，眼淚隨著臉頰滴在姜衡若的大紅衣裙上，語氣憤憤不平，說著就要起身往外走。

姜衡若見狀忙用好的一隻手拉住她，笑著安撫她：「好吹落，別哭了，你家姑娘是誰啊？可是燕晉人人懼怕的小霸王哎！這次是我跟沈公瑾比試輸了，你們可不能說出去，不然你讓你家姑娘我的臉往哪兒擺呢？」

「可是，小姐……」

吹落聽了姜衡若的話心裡越發為自家姑娘心酸起來，說是為自己的臉面不許她們將此事說出去，可話里話外句句都在維護沈公瑾！可人家從始至終就沒給過自家姑娘一個好臉色！

「別可是了，就這麼說定了，你們嘴巴嚴一點，可別讓我娘知道了。」

其他的人，姜衡若倒是不怕，因為只要是個有腦子的人，多少都會因為沈公瑾的身份而猶豫一二，但如果是換成對姜衡若這個女兒視為生命的姜余氏來說，絕對不會因為沈公瑾是丞相獨子就咽下這口氣。

畢竟在姜余氏眼中，管他是天王老子還是玉皇大帝，只要是欺負她女兒的就是她的頭號敵人！即便是不死不休也不會讓對方好過，原文中姜余氏至死都沒有放過算計蘇纖雲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吹笙動作輕柔地給姜衡若包紮好手腕，又不知道從哪裡找來兩塊木板固定在姜衡若受傷的手腕上。至始至終一直安安靜靜的替姜衡若包紮，除了進來說的一句話后就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自家小姐擺明了是不想讓她們對今日的事情多言，那她何必再去追問？至於沈公瑾，她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麼想的，但至少經過今日的事，她跟吹落是再也不會認為沈公瑾是個不可多得的良人了。

畢竟就算一個女子再不是，也不應該這麼狠毒的扭斷她的手腕！更何況還是滿心滿意心悅自己的女子，就沖這一點，無論如何她都會拼盡全力讓自家小姐遠離沈公瑾。

「行了，不就一點小傷嘛，你們就別一副我快死了的表情了，免得讓娘看出異樣來。」

姜衡若伸手親自把吹落掛在臉上的淚珠拭去，又伸手捏了捏吹笙那張陰沉著的小臉，忍著痛笑著繼續說道：「來來來，先扶我起來，咱們先回攬樺院去，這幾天娘如果來就說我被沈公瑾拒絕了，傷心不已，誰也不見。」

「唉，可惜又沒有機會去找表姐策反了。」

想起蘇纖雲，姜衡若不由嘆息一聲。

「策反？姑娘要策反表小姐什麼？」吹落扶著姜衡若，聽到自家小姐說要「策反」表小姐，有些不解。

被吹落一雙滿滿都是求解的大眼望著，姜衡若尷尬了，她一惆悵居然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她策反啥？自然是策反蘇纖雲改變對自己跟姜家人的看法。以後跟男主在一起的時候對姜家人手下留情咯。

不過這些她當然不能跟吹落說，她假意咳嗽幾聲乾笑著打哈哈：「什麼策反？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原諒，呵呵，原諒，讓表姐原諒我之前做的錯事。」

「是吧，吹笙？」

「是。」

面對姜衡若的瞎掰，吹笙心裡雖然跟吹落一樣疑惑，卻還是很好脾氣的附和。

吹落生性單純，被姜衡若跟吹笙這麼一糊弄還真的相信了，認真的點了點頭：「姑娘放心吧，表小姐那麼好的人肯定會原諒姑娘的。」

呵呵~姜衡若心裡一陣無奈，就是那麼好的人，最後可是屠了姜家上上下下百餘口人啊！

說起來還真是姜衡若太過逼人太甚，把好好的一個小姑娘硬生生逼成了一個充滿仇恨的孩子，說到底姜家的結局不正是咎由自取嗎？

「少爺，您跑哪兒去了，葉小侯爺讓人來請，見您不在，就讓您回來後去醉霄樓一聚。」

沈公瑾捏斷了姜衡若一隻手腕后，雖然沒按原計劃見到蘇纖雲但替蘇纖雲小小的懲罰了姜衡若一下，他的心情還是頗加。

小廝一說完就牽過小廝早已準備好的馬向著醉霄樓揚長而去，隨著馬的跑動捲起一陣灰塵，讓還沒來得及進府的小廝生生吃了一嘴的灰。

醉霄樓雅間內，紫色的紗簾后一名身著紫衣的男子斜斜靠在窗框上，狹長的鳳眸看向街道的繁華。

男子後方立著一青衣男子，容貌俊美，男子抱著長劍，目光看似望向門外，卻時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子卿，你這麼急找我有事？」沈公瑾一到醉霄樓把馬交給夥計就直接上了樓，看到悠閑斜靠在窗框上的葉竹宣笑著問道。

兩人自小相識，沈公瑾對於葉竹宣的性子瞭然於心，知道他一向神出鬼沒，消失了個月有餘，現在出現就直接找了自己，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自己幫忙。

聽到沈公瑾的聲音，葉竹宣這才不緊不慢地從窗框上下來走到沈公瑾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修長白晳的手指把玩著桌上的茶盞，慵懶的開口：「無事，倒是你因為姜家的蘇纖雲焦破了頭，算起來，是你有事。」

沈公瑾對於葉竹宣怎麼知道蘇纖雲的事並不意外，整個燕晉只要是他葉竹宣想知道的事情，大到皇家小到隨便一個人上了幾次廁所都一清二楚。

「姜家滿門忠烈，就是姜將軍都是個值得世人敬佩的大英雄，可偏偏嫡女惡毒的連自己表姐都不放過！」

提起蘇纖雲，沈公瑾原先不錯的心情瞬間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對姜衡若無盡的厭惡。

說到姜衡若，葉竹宣不由想起再皇後宮中為蘇纖雲求情，講段子逗皇后開心的那個小丫頭來。

那丫頭看上去倒是不像平日里眾人傳言般，只可惜這世上的人慣會做表面功夫，是真的心生愧疚還是別有用心，還真不能輕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