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搞事情
官驛位於燕晉最繁華的南昌街。
周圍住著的除了王孫貴族就是朝廷重臣,普通人家的百姓大多不敢在這個地方逗留。
官驛分為東南西北四院,以東為尊。
蕃邦兵強馬壯,澶淵富可流油。
東院給誰都勢必會得罪另一方,噠哈公主瞧著又不是個好說話的,好在澶淵的樂徽公主善解人意未等朱煜開口就入住了南院。
噠哈公主也順理成章的讓人將東西搬進東院。
安置好兩位公主,太子朱煜和白微涼才回宮復命,明日一早再帶人來請兩位公主進宮面聖。
一早猜到樂徽公主會選擇南院的葉竹宣,昨晚便命人將南院打掃乾淨,點了特製熏香,燃起了金絲炭,驅盡屋內的寒氣。
雙全扶著樂徽公主進了屋子,便看到一位穿著玄色衣袍的男子端坐在桌旁悠然地飲著茶水。
男子的餘光掃到來人,不緊不慢地直起身子向來人行禮。
「玄衣,見過樂徽公主。」
聽到玄衣自報家門,樂徽眸子亮了一瞬,蒼白的臉上漾起柔和的笑來。
她拂開雙全的手緩步走到玄衣面前親手把他扶起來讓他坐下。
「原來您便是毒醫玄衣公子,天瑜早耳聞,這段時日要麻煩公子了。」
女子的聲音帶著江南特有的婉約聲線,嬌柔青澀,散入空氣中宛如呢喃淺唱。
他愣了片刻才緩緩點頭。
玄衣原對葉竹宣的安排不甚滿意,甚至是有些惱怒。
他又不是什麼濟世救人的大夫,天天被葉竹宣呼來喝去的救治這個救治那個的,現在倒好直接把他打包送人!
如今送的對象是位靜淑,淡雅而又溫和有禮的姑娘,玄衣心裡的惱怒對著人姑娘這態度也惱不下去了,只得認命兢兢業業的替人幹活。
他抬手拍了拍手,屋子裡就出現了三個人。
以青衣為主紛紛向樂徽行禮。
「青衣」
「橙衣」
「藍衣」
「見過公主!」
青衣,樂徽是見過的,另外一男一女樂徽是第一次見,只知道他們皆是七衣樓的人,心裡好奇也不細細打量,示意他們起來后,三人又再次消失在屋內。
樂徽知道他們沒有離開,就在屋子的某個角落暗中保護她。
她不由低眉淺笑,看著架勢,連青衣都來了,他終究對她過於擔心了。
鳳藻宮內,皇后拉著葉竹宣和剛從御書房回來的朱煜,一手拿著一塊布料在兩人身上比劃。
看著笑容滿面的皇后,兩人拒絕的話到嘴邊轉悠一圈又默默咽下。
葉竹宣五歲被明景帝接進宮交給皇后撫養,皇后一直待他如親子,因此他對皇后總是恭敬的。
皇后比劃完這塊布料又去拿另一塊。
「這是今年新出的綢緞,也就只有本宮這兒和皇上哪兒各有三匹,本宮想著再過一月便是初春了,得提前給你們做幾身春裝來。」
「你們這些孩子向來喜歡出遊采春,早些準備好,沒得到時趕製起來麻煩。」
皇后一邊絮絮叨叨著,一邊把看好的布料放在宮女手中。
給他們二人一人分了幾匹布料和一人一匹綢緞吩咐下去后,皇后才歇下來。
叫來溫婉又道:「今日讓宋公公叫人去將軍府把若兒喊來,也不知這丫頭又跑哪裡瘋去了,你叫人將這匹大紅綢緞一同送去制衣坊按若兒的身量也替她做幾身春衣。」
提到姜衡若,朱煜不滿蹙眉。
對這個表妹他一向討厭,只是不明白那樣任性妄為,張狂至極,狂妄自大的女子,母后喜歡她什麼,平日里寵得跟個寶似的。
其他的話葉竹宣沒有聽進去,獨獨皇后「不知這丫頭又跑哪裡瘋去了」這句一字不落的鑽進了耳朵。
他輕攏起漂亮的眉峰,眼睛盯著茶盞中漂浮在水面的嫩綠茶葉,莫名就有些心煩氣躁。
她腿還傷著,不好好養著,怎麼一刻也閑不住。
想法一頓,葉竹宣心裡更為煩悶了。
明明說好了,不再管她的。她去哪兒要不要腿關自己屁事!
偏偏他越想要壓下這種情緒,這種情緒就像是藤蔓般絲絲縷縷地從空隙間鑽出來纏住他。
給皇后告了辭,葉竹宣坐了轎子就往尚書堂走。
他不想再去管姜衡若也不想再去想她,只好找些事情轉移注意力。
尚書堂是京中有名的學堂。
燕晉的達官貴人們常常把自家的千金少金們送進尚書堂。
尚書堂里的夫子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儒或者才子,正五品以下官員的兒女除非才學了得,成績斐然,不然絕無可能入尚書堂學習。
葉竹宣小時也曾在尚書堂待過一段時間,裡頭的老師大多是正直無私之輩,極少有看人下菜碟的。
由皇后撫養后,他就跟著皇子公主一道在宮裡的善文館學習。
尚書堂倒是許久未來了。
葉柄的兩個庶子,葉雲遊跟葉雲南也在尚書堂學習。
可惜安平侯府是武將出生,一家子就沒有誰是個吃得進墨水兒的。
這葉家兩兄弟也只勉強能跟得上夫子的進度,比起旁人要遜色不少,也多虧有姜家大郎墊底,不至於太丟臉。
專屬於葉小侯爺的金邊玄黑色的檀木轎子穩穩地停下。
一隻骨節分明略顯蒼白的手掀開轎簾走了出來,抬眸微眯著眼看向前面。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尚書堂」。
時辰還尚早,尚書堂唯有沈公瑾所在的國三在上課。
而國二的學生因夫子還沒開始起課,七七八八的聚在一起說著話。
葉竹宣百般無賴地倚在水榭旁的假石上,眸色淡淡的尋找葉雲南兩兄弟。
今日是尚書堂國二每年一次的校驗。
校驗是對學堂內每位學子的考驗,特別優秀的學子不僅會得到獎賞還能進行才藝展示。而重要的是展示現場會從皇室派一名皇子和善文館的大儒前來觀看。
若是有優秀的學子或者有機會進入善文館與皇子公主一同學習。
主要的還是在善文館結識皇子公主,得到大儒青睞,或許有機會提前進入仕途。
總之是一件百利無一害的好事。是以每年的校驗,眾人都拼盡全力,希望能拿下個名次來。
而今年派遣的皇子是七皇子——朱序晏。
主人選由皇子定下,每年進入善文館的寥寥無幾,卻不代表朱序晏沒辦法將葉雲南兩兄弟弄進去。
葉竹宣來就是不想叫葉雲南兩兄弟痛快。
駱太尉嫡次子駱京槐剛剛從擠在一塊玩樂的公子哥里抬起頭來,一眼瞧見外頭的人,驚喜的叫了聲:「葉小侯爺!」
葉小侯爺?!
課堂里的學生已有許多聞聲聚在了門口。
課堂的青釉色大門外的水榭旁,葉竹宣正懶散的靠在假石上。
水榭里的草木早已被積雪壓得埋進土裡不敢冒頭,此刻除了雕刻著花紋的假石,光禿禿的一片,實在無甚美妙的。
吸引眾人目光的自然是靠在假石上的少年。
少年一身紅色綉著雲鶴的窄身錦衣,外罩暗紅色貂皮大氅。修長的身軀半倚在榕樹下,狹長的鳳眼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額間一點朱紅,慵懶中帶著點魅惑,直叫人無法將視線偏移。
人群中立刻就有少女羞紅了臉,也不顧場合,大膽地將手絹疊成絹花就想往少年懷裡拋去。
揚手的瞬間觸到少年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忽得憶起多年前陳御史千金的下場又瑟瑟的將手放下,把絹花死死捏在掌心。
面對眾人的圍觀,葉竹宣懶洋洋地從假石上起身轉而靠在廊上的大圓柱上。
漂亮的眸子冷漠地掃過這些人的面孔,試圖在裡面找到他此次前來的目標。
角落裡梁安和好友站在一塊兒,看著不遠處那人喃喃道:「是葉家小侯爺,皇上的親表弟啊。」
她身旁的任書含聞言挑了挑眉,餘光掃向眼神迷離的梁安嗤笑一聲。
前些日子還是沈公瑾,現在就被別的男人迷了眼,嘖。
被任書含拉出來看熱鬧的蘇纖雲不知何時讓人擠到前面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身後想到葉竹宣跟前去的駱京槐擠的一個踉蹌,直直摔進葉竹宣的懷裡。
葉竹宣見狀下意識地就想退開,腳還沒伸出去看清摔過來的少女是姜家大小姐的表姐后,猶豫了一秒還是伸手接住了這姑娘。
最喜歡鮮衣怒馬少年郎了
我可以!我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