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老婆還是救老媽？

「兒子，出事了，你在哪？」

趙愛蘭的聲音有些驚慌，急切道：「聽家旗說有傳染病，比非典還厲害，千萬不能出門，你怎麼樣？思思怎麼樣？小冰還好嗎？」

趙家旗是王天宇的表哥，在常山公安局任合同警，十幾年干下來也算是一顆紅心淹沒在紅塵中的老油條了。

「媽，你現在就一個人在家？家旗哥人呢？」

能正常說話，還能關心孫子和兒媳婦，看來老媽暫時沒事，王天宇長舒一口氣，盡量用平緩的聲音跟趙愛蘭交談，避免刺激到趙愛蘭的心臟病。

「家旗剛給家裡送了兩袋面，兩桶水，回家了！」趙愛蘭的聲音也平靜下來，畢竟在政府幹了多年，敏感度還是有的，冷靜下來問道：「小宇，是不是出事了？要緊嗎？」

「媽，你身體怎麼樣？有沒有感到有什麼不舒服？」

王天宇望著一直撥不通的手機，臉上汗都出來了，卻在努力的讓自己聲音保持平靜。

「剛才有些心慌、頭暈，不過拜了拜***和觀音菩薩就沒事了！」趙愛蘭道。

老媽的信仰一向很強大，沒想到還真避過一劫！

就聽趙愛蘭問道：「給你們求的護身符都帶著沒有？」

「帶著，帶著呢！」

老媽說的是從一位大師那求來的鬼畫符，王天宇早扔到床頭櫃里了，不過以自家媳婦的尿性，既然硃砂畫的符籙和開了光的玉像放在一起，那肯定是帶著的。

「您聽我說，把防盜門反鎖起來，誰來也別開門，窗戶都關好了！防盜欄杆都裝上了吧？」王天宇來到廚房，一手拿著手機一邊扒拉著刀架，好像有把劈骨頭用的斬骨刀還能充當一下武器。

「你放心吧，金剛防盜窗裝好了，」手機里傳來嘭的關窗戶聲，趙愛蘭繼續道：「窗戶也都從裡面支上了！」

「現在還沒停水吧，還有自來水嗎？」

「還有！」

「趕緊把浴缸、鍋、碗、暖瓶、空飲料瓶、還有能接水的都接上水！」王天宇在電話里囑咐，「剛才我聽家輝哥說，好幾個地方自來水管都讓施工的挖裂了，估計很快就要停水，而且半個月也來不了水。」

雖然趙愛蘭住的小區自來水質量不太好，經常冒著白沫，不過這個時候那裡還有挑揀的餘地？有的喝就不錯了！很快電話里傳來自來水流水的聲音。

「小宇是不是有什麼事呀？」趙愛蘭的聲音有些變了，「剛才你家旗哥在窗戶上舉著個牌子，寫著不要出門！」

這時候王天宇的手機響了，「小宇，你那兩個手機都佔線！」

帶著些口音的話語，正是王天宇的表兄趙家旗。

「哥，我正在跟我媽打電話！還記得我推薦你看的行屍走肉和生化危機吧！」

「看這架勢，聽上面的意思，恐怕是！」趙家旗問道：「你在濱城還是帝都？」

「帝都，我樓下就已經有人變喪屍了！」

「新聞還沒報？」

「這個時候你就在家陪著嫂子和孩子，局勢不明朗前先別出門，幫我照顧下我媽，還有跟家輝哥他們都囑咐一下，準備好物資！」

「嗯，好，你放心吧！」

依舊平淡的話語，代表著兄弟間的承諾。從帝都到常山，至少需要四個小時，在生化危機降臨的時候，時間恐怕就更久了。

「小宇，到底怎麼了？」老媽在電話里聽的一知半解有些急了。

「媽，咱家還有吃的嗎？都有多少？」王天宇不答反問。

「吃的？」老媽想了想，「單位過中秋送的兩袋50斤的大米，還有親戚送的月餅還有三四盒，兩袋20斤的麵粉，一箱水果罐頭，還有你上次買的牛羊肉，我都沒動，還在冰箱凍著，哦，對了，還有箱速食麵，剛吃了一袋，再有就是青菜了！」

一聽這家底，王天宇心情又舒暢了幾分，「雞蛋和豆子還有嗎？

「有，有兩盤烏雞蛋，兩盤笨雞蛋，準備給思思腌咸雞蛋的，紅豆、綠豆、黃豆、芸豆都還有不少！」

「聽著，豆子先別動，別再煮綠豆湯、八寶粥了！我估計很快就會停電，那時候冰箱就不能用了，你把牛羊肉都煮了放陽台上，先吃牛羊肉這些容易變壞的，豆子留著，等青菜沒了發豆芽吃！」

「小宇，不就是非典嗎？隔離不了多久！」老媽有點不耐煩了，「家裡水都接滿了，浴缸也滿了！」

這個時候，一直播的手機終於接通了。

「喂，老公，你給我打電話了？」李冰的聲音只要在沒有生悶氣的時候總是那麼甜美。

「你到哪去了？怎麼一直不接電話？」王天宇差點咆哮了，「都什麼時候了，還不緊不慢的，兒子呢？」

「剛才帶兒子去小區里盪鞦韆，有幾個小朋友不舒服，我怕傳染就趕緊帶著兒子回來了！」李冰聲音很無辜，「不就是忘了帶手機么，你吼什麼吼？兒子叫爸爸！」

「爸——爸！」免提里傳來思思有點兒吐字不清的翹舌音，頓時讓王天宇沉醉了。

「思思叫奶奶！小宇別跟小冰大呼小叫的，有話慢慢說！」

得，思思一發聲，電話那頭老媽先沉不住氣了，趙愛蘭道：「思思，想奶奶了沒有，奶奶給思思買了兩大箱QQ星……」

「媽，您也在帝都？」李冰甜甜的問了一句，「您身體好嗎？」

「好，好，你們娘倆好吧！」

「我們挺好的，思思，叫奶奶！」

「奶——奶——！」

「哎——哎！」

可以想見趙愛蘭的臉上也樂開了花。

望著樓下越來越多的交通事故，王天宇打破了溫馨的家庭電話。

「小冰，門窗都關好了？」

「放心吧，都關好了，生怕人家偷你的寶貝！」李冰碎碎念的抱怨一句。

「你電話里怎麼那麼吵？」

「是啊，小宇，你那邊怎麼回事？」趙愛蘭也在電話里焦急的追問著。

「聽著，聽我說，李冰你還記得生化危機和行屍走肉吧！」

「啊，就是那個噁心的讓人吃不下飯的美劇？」

「對，媽，小冰，現在外面恐怕已經是生化末日了。感染了病毒人會變成喪屍，媽，喪屍就是殭屍，人成了喪屍還會咬人，只要被咬到了或者被抓到了人就會變成喪屍，而且很多動物、植物都會發生變異，比如老鼠也能吃人，也帶著病毒！」

相信前一句李冰就聽明白了，後面主要是給趙愛蘭解釋的。

「不會吧，」李冰有點嚇傻了，猛地回過神來，「兒子——兒子——」

聽到電話里傳來的聲音，王天宇心跳都停了，「莫非——」

「思思——思思！」免提里趙愛蘭也急了，「小冰，思思怎麼了？」

「思思，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有就告訴媽媽！」

「媽媽，我要吃冰激凌，我要把冰激凌全部吃光！」電話里思思的聲音如同天籟，王天宇卻出了一身透汗。

「老公，我跟兒子都沒事，你快來接我們吧，我害怕！」李冰聲音可憐巴巴的都快哭了。

「李冰，咱家還有多少吃的？飲用水還有多少？」

一聽王天宇的話李冰就明白了，「我先去接水！」

一會兒工夫傳來了水流的聲音，李冰聲音平靜了一些道：「老公，咱家還有一桶半飲用水，吃的還有一點不太多，我本想著一會兒去買菜的，兒子的奶粉還剩半罐，我在京東上定的雀巢四段啟賦快要送來了！」

「聽著，現在不能確認情況，絕對不能給任何人開門！訂單就退了吧，或者乾脆就別管了，在書房還有我買的蘇打水和牛肉乾、豬肉脯、芒果乾，我的保險柜密碼是你們娘倆的生日，裡面有把開刃的八面漢劍，希望用不到！」

「老公，你不來救我們嗎？」李冰聲音有些哀怨。

「李冰，聽著，你是一個母親，你是一個健康的成年人！你必須照顧好思思！」

王天宇沉默了，他面臨著一個選擇，一個痛苦的選擇！

一個要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