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命懸一劍
刀尾的力量並沒有強大到超乎尋常的程度。
但即便如此,玩家們還是感到十分棘手——因為唯獨那傢伙身上沒有背叛之神的詛咒。
玩家們對他的攻擊傷害很低,反倒是他能夠對玩家造成全額的傷害,再加上這傢伙的很多巫術都是偏轉攻擊的類型,以至於戰鬥剛開始就有一批玩家被自己人的攻擊給幹掉了。
「混蛋,有本事就堂堂正正和我們打啊!」喬伊躲過被刀尾偏轉過來的聖槍騎士玩家解放聖槍后的炮擊后,怒不可遏地朝對方吼道。
「在你用『我們』這個詞的時候就已經和堂堂正正沒有關係了吧。」
刀尾倒是看起來異常淡定,甚至對待其他玩家都是漫不經心的,只有和鬃眼交手的時候才會變得認真起來。
而鬃眼則不斷遊走在對方身邊,尋找著能夠造成大量傷害的機會。
「怎麼了鬃眼,你不是要解決我嗎?像個膽小怯懦的老鼠到處躲閃可贏不了我啊!」
刀尾幾次偏轉玩家的攻擊打向鬃眼,卻因為技能軌跡太過單一,都被後者輕易躲開或格擋了開來,反倒是被鬃眼刮痧刮到了好幾次。
雖說刀尾也有攻擊型的巫術,但威力並不算特彆強,而且如果他放棄防禦的話,被一群玩家刮來刮去還是有點難受的,所以只能看著鬃眼在自己周圍跑來跑去,這令他逐漸惱怒了起來,開始向鬃眼出言挑釁
結果鬃眼還沒有說話,一旁的烏岡已經指著刀尾大笑了起來:「急了急了,他急了!」
淦,這群沙雕都那麼能搞人心態的嗎!
刀尾偏轉了一發黑炎彈過去,卻被烏岡輕易閃過。
不僅如此,烏岡還裝作一臉驚訝地逼逼:「說了你一句就氣成這樣,這也能算一個種族的統領者?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這麼幼稚吧?」
那副腔調實在過於嘲諷,導致刀尾的血壓一下子就拉滿了。
「我決定了,在殺掉鬃眼之前,要先把你這個跳蚤給弄死!」刀尾大喝一聲,拼著吃了幾個傷害不高的小技能,硬是把一個準一線玩家的大招給扭向了烏岡!
只見烏岡彷彿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做一般,只是歪嘴一笑,抬手召喚出了三塊魂碑,以其為盾牌,硬是擋下了這一發玩家大招。
「就這就這?言之鑿鑿要殺我的攻擊就這?」
「人類,這是你自找的!這個詛咒巫術本來是給鬃眼準備的,你就先代他享受一番吧!」
心態徹底炸裂的刀尾怒喝一聲,摸進自己衣服內袋,將一把粉末撒向了自己後方火盆的方向。
但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他疑惑地扭頭一看,卻發現幾個等級比較低的玩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他的火盆連同旁邊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儀式材料全部搬走了,剛才那一手粉末全部撒空了,只是讓那幾個倉鼠玩家打了個噴嚏……
「你們怎麼敢!居然做出如此無恥的事來!」
這種超出預料的情況好懸沒讓刀尾吐出一口老血,他的聲音無比悲涼,以至於不少玩家一瞬間都有了一種自己才是反派的感覺。
就在這個瞬間,一直遊走在戰局邊緣的鬃眼動了。
他的長劍擱在自己的左臂上,明明雙眼都被劍刃所遮擋,但如果此時看向他的話,卻會有一種自己已經被劍鋒鎖定的芒刺在喉之感!
即便是心態炸裂的刀尾都在這個瞬間感受到了威脅,下意識地看向了鬃眼的方向。
但已經太晚了。
「【血帝開眼】·【命懸一劍】!」
壯烈成仁帶來的加成全部凝聚到了長劍之上,原本亮銀色的長劍被鍍上了一層猩紅。
不,並非是鍍上了紅色,而是整把劍本身的存在發生了變化!
那是宛若將血液中的某種力量聚集,萃取,最終凝結而成,代表著血劍本人傾盡全力的象徵!
「沒用的!不論什麼攻擊,對於得到了正義之神大人神力加護的我來說,都只是撓痒痒而已!」
在察覺到鬃眼的攻擊時,刀尾就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法閃避了。
但他也沒有要閃避的意思,似乎就打算依靠減傷和自己強化身體的巫術硬吃下這一擊!
然而這劍刺入刀尾的身體時,他就明白自己託大了。
「咳……怎麼可能……」
本來還剩下大半條的血條一下子就被削減了一半以上!
「我並不是一個有才能的人。」鬃眼保持著血劍刺入對方身體的動作,緩緩說道:「就算想要學習穆法沙先生走劍極之道,但果然那對於我來說太過艱難,最終只能選擇更加簡單的戰狂之路。」
「你、到底想說什麼……」刀尾咳出一口血,恨恨地看著鬃眼。
「【壯烈成仁】會持續燃燒我的血液,而在這個過程中將力量不斷聚攏並在最後爆發的【血帝開眼】是前置,最終在只剩下一絲血皮的時候,發動威力與生命值呈反比的【命懸一劍】,但這一招的存在感過於強烈,一旦被察覺並閃避那就毫無意義,可以說正常戰鬥中幾乎是打不中敵人的……」
鬃眼緩緩說道:「或許你聽不懂這種說法吧,那就用更加簡單的方式說明:為了殺掉你,我將自己的性命賭在了百分之一的機會上。」
並非是誇張,哪怕他的壯烈成仁在開啟一秒,或是命懸一劍沒有命中,鬃眼就會當場暴斃——血帝開眼的技能要求是生命值只剩下1%,而命懸一劍的攻擊本身就會消耗1%的生命值,如果沒有命中敵人觸發血劍的吸血效果,玩家就等於直接自滅。
當然即便是這樣的組合技傷害還是有限的。
但刀尾以前沒有真正和玩家們交手過,自然不知道玩家們的技能除了那些特效絢爛的攻擊之外,還有buff技。
實際上,在烏岡出言嘲諷刀尾的時候,玩家們就已經開始按照對方在論壇的留言,開始悄悄給刀尾刷了好幾十層減防和易傷,並十分默契地一起開始演了起來——畢竟要是在這種情況下打中對方,肯定會被對方察覺到debuff的存在。
這一切都是為了鬃眼傷害爆炸的最後一劍。
鬃眼拔出長劍,後退了一步:「而現在,看來是我賭贏了。」
「我……還沒有……」
刀尾還想要掙扎,但在他被血劍命中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他可不是玩家,能在肚子上多了一個窟窿的情況下依然健步如飛談笑自若,此刻的刀尾甚至連揮動巫師法杖念動咒語的力氣都沒有了。
其他玩家都沒有搶怪的舉動,靜靜地等待著鬃眼的舉動。
而鬃眼在注視了刀尾數秒后,將已經變回原本材質的長劍高高舉起,一劍梟掉了刀尾腦袋。
「一切都結束了,刀尾。」
不知道是不是鬃眼的錯覺,在生命最後的瞬間,刀尾的臉上似乎出現了些許解脫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