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校慶

正在看上個月度的報表，突然收到一封奇怪的郵件：雲山高中50周年慶。班主任錢老師召集的口號是：一個都不能少！夏婉瑩輕笑：又不是打仗，還一個都不能少！平時也沒什麼機會去探望過去的老師，既然不能少那時間允許的情況下倒可以去放鬆放鬆。

她今天的打扮很貼合同學聚會的這個主題；沒有套裝沒有高跟鞋，休閑西裝一條牛仔褲加白色休閑鞋讓自己年輕不少。錢老師一眼都認出了她，「夏婉瑩、我叫的對不對？」

「錢老師、想不到您還記得我。」她在長輩前面還是很討喜的。

「你那小瓜子臉是越來越好看了。我當然記得你那時候還是個假小子短頭髮，真的是女大十八變啊！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十幾年不見，老師們早已桃李滿天下了，每個班上的同學能記住一二已經很不容易。

校慶也是大部分的女同學的show場，結婚的必show大鑽戒，各種談論自己的老公；未婚的也會show一下男朋友，全天下的好男人全分配給她們班上女同學了。而單身，絕對是奇葩中的奇葩。已婚女同學爭搶的核心業務就是做媒以及亂點鴛鴦譜，反正單身的都想湊對。她則是第一目標人物尷尬的只能偷偷從後門溜走。

「啊……總算清凈了呀！」站在教室的長走廊里、伸著懶腰呼吸到的空氣都格外新鮮。看到在校的學弟學妹在做志願者輔助校慶工作，她好像回到了同一個學生時代。趁活動正式開始前還可以兜一圈看看、現在的教學設施比起她上學那會好太多了，食堂已經從一層翻修成兩層的，圖書館也從一個小單間獨立出一棟樓，操場變成了標準的400米，美術室、音樂室，化學實驗室這些教室都開放讓大家觀摩，她努力回憶當年不同學科老師的特徵，自己也都記不起來多少。頂著大太陽沒有形象地坐在草地上看著老師和教工人員們在踢足球，還有旁邊吶喊的拉拉隊們，這才是校園生活：綠色而和諧。好想再打一場羽毛球賽，好想再打個飯，期待食堂阿姨還會說那句「多吃飯，長身體呢！」如果可以把二八芳齡的花季再走一遍有多好？再走一遍，她的世界里還會出現盛凱倫嗎？笑容被太陽漸漸吞噬，她躺了下來專一補鈣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

走來一個高大帥氣的小夥子踩著她的影子上，「嗯，你是……」有點眼熟，的確想不起。

「夏婉瑩同學，我是沈天，不記得了嗎？」

「恩，記得，校草來著！」她不好意思笑笑，看人確實不記得、名字還算是有點印象。

「就是以前坐你隔壁後排的，活動馬上要開始了，她們說你是單身所以派我來叫你回去了，因為……我也是，有點尷尬，嘿嘿！」沈天害羞的解釋到，如此的坦率讓她撲哧笑出來。

跟著他身後走進教室就聽到一群媒婆在大喊「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入了墳墓的人巴不得大家一起去死。本想找原來的座位坐下，高中三年也換了很多次位置她實在也記不清了、還是按照身高來算她只能是往後走了、聽老師批評著以前幾個鬧事的惡作劇分子都哄堂大笑，最讓老師記得住的只有好學生和壞學生，中間那檔是最容易被遺忘的，她應該屬於中間那檔。

「有個神秘嘉賓會出現？女同學曾經的白馬王子喲。」班長在教室門口興奮的大叫。「誰誰誰、沈天不是在嘛？」夏婉瑩雙手托著腮，那時候的女生看男生只要不難看的都被稱為「校草」。而那時候的「校花」現在看看真的挺笑話的。想到心裡的如此邪念，輕吐了下舌頭、善哉善哉、怎麼可以這樣想？

盛凱倫跟著班長走進來時她的下巴差點掉到了地上，果然是惹得在場女生一陣尖叫。已婚少婦們都忘記自己手上的大鑽戒恨不得撲上去，紛紛開始議論起當年盛凱倫如何迷倒大眾女粉絲，尤其是她以前的閨蜜May多次表白被拒絕、還好當事人還沒來不然一把年紀了還要犯尷尬。夏婉瑩不爭氣的心跳加速，心虛的臉一下子通紅：他怎麼會來？以前盛凱倫是不參加任何集體活動的！就算是春遊出去玩都見不到他任何身影！

旁邊的沈天還特別關心她，「怎麼臉紅了？難道你以前也暗戀他？」……被一語道破的感覺真的是很不好。

「那我以前還是比較喜歡你咧。」她眯起眼睛笑笑，誇的他內心暗爽。

「真的嗎？真的嗎？」他激動地想抓住夏婉瑩的手再次確認。假的，傻子！

「是是是」示意他應該克制自己、冷靜下來。沈天突然的激動已經吸引了很多雙眼睛看了過來、唯恐天下不亂的已經開始陣陣唏噓。全場不知道校長講了什麼賀詞她一個字都聽不進、慶幸的是盛凱倫被攔截離她最遠的第一排。

她打開了窗讓風吹進來、看著外面的竹林走道，想起上學那會有課間操，總是遲到的她天天被罰倒垃圾，扔完垃圾抬頭總是看到4班門口有學生罰站。說是罰站不如說在走廊里享受；伸伸腰踢踢腿，這畫面好搞笑。這就更讓她有了倒垃圾的動力。有時會在小道上偶遇，幾個男生打打鬧鬧笑得很開心，只要遠遠看他一眼，一整天都心滿意足。他是那麼陽光帥氣，整個人都無憂無慮像個天使般充滿了正能量，而她一直是個醜小鴨只有遠遠躲著偷看的份。如果，如果她跟他的故事從未開始，那這次校慶會很期待吧。

終於熬到各自組隊聚餐，又有個人影跑來了6班、今天是怎麼了？自己班級都呆不下了么？同學們都一個個詫異。「這個人......」夏婉瑩看著他整個人丟了魂般，「轟」…

「賤女人！」他那隻大手用力的扇了她一耳光、整個人摔在地上。「你這個賤女人，還有臉找Karen，他有新的女朋友了！你這塊破布還不滾遠一點！」施以睿，這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他們都是魔鬼！下意識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渾身發冷。

「婉瑩，你怎麼了？「沈天看到她的表情不對勁，有點擔心的問。她彷彿沒聽到、「婉瑩、婉瑩」他提高了聲音再次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盛凱倫從後排看了過來、坐在那女人旁邊的到底是誰？他不悅的皺起來了眉。

「凱倫，一起去吃飯吧。」施以睿要勾著他肩膀卻被他不著痕迹躲開。「那人是誰？」

「沈天吧……以前籃球隊的校草、當時喜歡他的女人不比你少呢！」被盛凱倫瞪的閉上了嘴巴、要不是他的位置坐的有問題、他會管他是誰？

「我沒事，哦不對，我有事，要先走了。」她慌亂拿了包想從後門再次溜走，沈天連忙跟出來要手機號碼，「婉瑩、我可以聯繫你嗎？還沒聊幾句呢你就要走了。」沈天把話說得那麼酸，想必是真的失落的。

「我真的有點事、那寫個聯繫方式給你。」她正從包里掏手機卻巧到不行的從包里掉了出來。有人已經把她的手機遞了過來「謝謝！」

魔鬼的聲音再次響起，「婉瑩，你也不能冷落我哦……」她瞪大眼睛看著盛凱倫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婉瑩叫的特別的咬牙切齒、好像是活抓了出軌的妻子。

她飛速的搶過沈天的手機輸入幾個數字再塞會給他，餘光感受到施以睿的不屑。「呵呵，這個女人還真的是現場開屏？」音量不大但是在場4個人都能聽得仔仔細細。

「呃，微信號也是這個嘛？」沈天還不捨得讓她走，她點頭「我先走了」他堅持送她去停車場，「夏同學，之後我可以約你嗎？」說這話的時候特別彆扭，她點開了解鎖按鈕一屁股坐上車才鬆了口氣，「好啊，沒問題」某人先是愣了一下，如釋重負像吃了糖的孩子那般點頭。

三樓的站台上盛凱倫看著這一幕，拒絕了施以睿的邀請，慢慢的走下樓梯開著剪刀門離開。

「這女人過了那麼多年還是賤。」譏諷的眼神偷偷被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