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三十九章 劉封之怒
劉封直奔內宮,見到了劉禪這位小自己十多歲,僅是名義上的弟弟。
劉禪見到劉封,先是一驚,然後趕緊過來與他打招呼。
儘管劉禪反應非常快,但是劉封依舊看清了,他此刻竟然是與幾名小黃門聚在那裡斗蛐蛐。
如今益州的處境已經如此危機了,劉禪的玩心竟然還如此之重。
可是儘管如此,對方因為是劉備的親生兒子,卻依舊擔任起了監國的重任。
而自己這位義子,只能坐鎮前線,還要因為兵力不足,專程跑一趟來求情。
現在想一想,劉封的心中越來越不忿。
於是,他有些不滿的說道:「阿斗,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在玩?」
劉封是準備先給對方來一個下馬威,這樣待會自己提要求也會更加的理直氣壯。
果然,劉禪被他抓了個現行,自然是低頭沉默,說不出話來。
劉封見他如此怯懦的樣子,又想到劉備選了他而沒有選自己,心中越看越生氣。
因此劉封這一次說話也越來越不客氣,但劉禪出於對義兄的敬重,加上自己本就有錯,自然不敢還嘴。
正當劉封罵的越來越起勁的時候,蔣琬、費禕等人忽然來訪。
他們二人一看到眼前的場景,蔣琬立刻開口呵斥道:「劉封,你竟如此口出狂言,對監國世子不敬,該當何罪?」
劉封反而毫不客氣的回道:「二位都是父王留守益州的重臣,阿斗少不經事,你們卻都是滿腹經綸之輩。
卻不思好生輔佐,令其在此嬉戲玩耍,如此豈是長久之計?作為兄長,我看的心中著急,自然要教育一下!」
劉封倒是有股子急智,這樣一說,反而令費禕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但是,蔣琬卻依舊強詞奪理道:「哼,一派胡言!汝雖未王上義子,可是又是君臣。
如今世子作為監國,就是你的君主,豈有臣叱君之理?
再說世子如今年幼,有些少年天性也是理所應當。一應軍國大事交由我等專業人士去做。
他在此垂拱而治,又有何不妥呢?」
劉封是一介武夫,論鬥嘴當然比不上蔣琬這樣的文人。
對方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瞬間便說的他接不上話來。
於是,劉封只好轉移話題道:「好,既然你們這樣說,我也不與你等爭辯。
這次我來還有更重要的事。阿斗,正好你也在,那就請你來定奪!
如今漢中黃忠大軍強攻劍閣,劍閣若是失守,那麼敵軍便可長驅南下,直取成都!
可是劍閣只有日常值守的兵力,主力都在綿竹修整。
我去將綿竹的主力大軍調集增援劍閣,防守黃忠有何不妥?
可是從事王甫卻以你的名義要求將主力調走,不去支援劍閣。你說這樣有何道理?」
「對,對,對!封兄說的有道理,就該趕緊命綿竹主力去馳援劍閣!」
劉禪一聽劉封說的如此緊急,臉色瞬間大變,趕忙附和著說道。
可是蔣琬與費禕對視一眼,立刻接過話去。
只聽蔣琬說道:「劉封將軍此言差矣!劍閣遇到敵軍攻擊不假,可是王上也在白帝城與敵軍對峙。
而且進攻劍閣的只是一支偏師,頂多也僅是牽制吸引我軍的視線。
可是強攻白帝的卻是那劉可親自率領,這才是敵軍的重點。所以臣等才商議將益州之兵全都調集到白帝支援王上。
否則不僅白帝城危險,就連王上與整個益州也要危險了啊!
而劍閣雖然也有些許敵軍,但是以它的險要,根本不可能輕易被破。
所以才要調集部分兵馬前去支援王上的!」
劉禪一聽,又是說道:「對,對,對,公琰說的有理!」
其實,其中的這一切事情,完全是蔣琬、費禕等大臣們自行決斷。
劉禪雖然名義上為監國,可是一來心性頑劣,二來威儀不足,其實只是一個橡皮圖章。
蔣琬說什麼,他也就照做。
劉封已經將眼前的一切完全看在了心中,不由得對劉禪的行徑更加鄙夷。
可是對方名義上還是監國,蔣琬又是尚書令,以自己一個小小的外軍之將又怎麼能左右的了?
因此,最後劉封見事情已經無法改變,對方沆瀣一氣,自己勢單力孤,便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蔣琬見其離開的背影,卻冷笑道:「哼,一個外將,螟蛉之子,有什麼可神氣的!」
劉封回到館驛,正一個人喝悶酒,突然一道身影走了過來,原來是與他一起來成都的孟達。
孟達見其如此鬱悶,心中已經知道這次進宮之行恐怕沒有取得什麼樣的成績。
他只好上前勸解幾聲:「公子,休要氣餒,傷了身子啊!」
誰料劉封越勸越氣,大聲吼道:「哼!蔣琬、費禕這幾個奸臣,只知溜須拍馬,狐假虎威。
卻置劍閣於不顧,到時候關破人亡的話,他們就是最大的罪人!」
罵完這些,劉封又不解氣,趁著酒勁又開始說起劉禪。
「阿斗只是一個只知頑劣的孩子,王上卻將軍國大事交給他,以致被蒙蔽雙眼,成為傀儡。反被奸臣們愚弄,唉,益州危矣!」
孟達聞言,臉色驟變,這種話要是被人聽去,可是要殺頭的。
他趕忙命手下親衛將館驛團團把守,嚴禁任何人進出,避免了隔牆有耳。
直到此刻,孟達才終於開口:「公子,其實有句話我本不該說,但是事到如今,不吐不快!
說句以下犯上的話,王上這一次的安排確實有些不妥。阿斗這麼小,他懂什麼!
若是讓公子監國的話,豈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再怎麼說,公子也是王上之子,現在竟被那些佞臣欺辱,就是在下也看不過去了!」
孟達的話彷彿是說到了劉封心坎中,他竟主動倒了一杯酒遞給孟達。
「子度,這種話可不能說啊!我雖與王上情同父子,可也僅是義子,比不上阿斗這位嫡子啊!」
劉封雖然話這樣說,但是眼神中的精光卻還是出賣了他,說明他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