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遷徙

按照劉可的命令，郭嘉和典韋早早將部隊招攬到滿編。整整一千人，不多也不少。

正是有軍隊的支持，面對流民才能夠保持鎮定。

今天是流民大遷徙的日子，劉可沒有說話，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流民，心中感慨萬千。

這些流民衣衫襤褸，臉上表情麻木，精神不振，只有雙眼露出希望的光彩。很多人瘦骨嶙峋，連走路都走不穩。

與其說他們是一群流民，還不如說他們是有組織的乞丐。

劉可看到很多人拖家帶口，都是小孩子，年紀很小的被抱在懷裡嗷嗷待哺，年紀大一點的主動攙扶著老人。

很可憐。

這幾日，劉可從城裡運出來很多糧食，不過是杯水車薪。而郭嘉下令，所有人只能喝稀粥，維持三分飽不會被餓死。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那些人習慣了沒有法度的日子，明明沒有了力氣，還是忍不住打架鬥毆。為此，郭嘉以軍中律令處死了上百人，不可謂不嚴厲。

對此，劉可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他要的是聽話的農民，而不是潑皮無賴。

「人太多了，若是趕不上春種，怕是要出大事。」郭嘉憂心忡忡地道。

「我從來不養閑人。」劉可一錘定音道，話語間殺氣騰騰。在能力允許的範圍內，他可以為百姓做很多事。但是，以為他人善好欺，那就走著瞧。

劉可突然策馬走到人群的中間，大聲說道：

「我的規矩很簡單，就是要聽話。房子會有的，田地我也會給你們。」

流民中一陣沸騰。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再生父母啊！」

眾人紛紛落淚，他們一路流亡，何曾遇到過這樣的善人？

他們背井離鄉，遭受了多少白眼，吃了多少苦頭……

勞資要的不是你們的感謝。

「我現在問你們，你們能給我什麼？」

死寂一般的沉默。

這些人除了吃，就不會想嗎？

劉可內心誹謗不已。

「我只要你們的力氣！不想出力氣的，從現在開始，就可以滾蛋了！」

人群中，終於有了活力。

「大人，草民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一身力氣！」

「如果能吃飽，我願意把所有的力氣都獻給大人！」

……

劉可不再言語，他有必要露個臉，讓他們知道，幫助他們度過難關的到底是誰。

由於人員眾多，劉可整整花了一天時間才趕到東陽縣。

而魯肅早就抵達，了解了大致的情況，彙報之前忍不住寒暄幾句：

「定方，舟車勞頓辛苦了。」

「東陽，不太妙啊。」劉可道。

現在，他可是一縣之長，竟然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太守那個老狐狸，把所有府庫都搬空了。留下一堆爛攤子，不好辦啊。」魯肅嘆了一口氣道。

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推倒重建了。

劉可命大軍在外面等候，叫來郭嘉、典韋議事。

「奉孝怎麼看？」

劉可第一個詢問自己智囊，也算是考教。

「東陽縣，不大不小，人口也在一萬上下。而定方這個縣令突然帶來一萬流民，城內肯定人心惶惶。各個大族恐怕會聯合起來對付我們。」郭嘉分析道。

也對，一群外來戶，到你的地盤分食搶食，沒有人會樂意。

「春耕在即，當快刀斬亂麻。」

劉可沉思了一會，看向魯肅。後者默默地遞上來一份名單，哪些可以殺，哪些可以拉攏，上面寫得清清楚楚。

其中主簿楊坤最為無法無天，利用職位便利壓迫百姓，導致幾十戶人家成為了流民。這一次的下馬威，他就是聯絡人。

「很好。」劉可冷笑，今天他就點燃第一把火。

「要怎麼做呢？」魯肅問道。

「安排幾個人演一場戲，進城之前在本縣令面前揭發楊坤的罪行，然後在楊坤的家裡藏一些黃巾。就以亂臣賊子的名義處死。」劉可大致描述了一下，隨後魯肅一一進行補充，完善細節。

「惡來，安排幾十個好手，看好楊坤的宅子，別讓他臨死反撲，等待子敬的命令。」

典韋領命而去。

安排妥當，劉可來到了縣城下，果然有幾個人前來揭發。

戲做得很足。

在劉可的示意下，魯肅帶足了人馬進城。

劉可就這麼站在城外，神情凌冽地注視著城門。

任由城內殺得血流成河，他也不管不顧，甚至沒有眨一下眼睛。

僅僅等了兩個時辰，各路鄉紳突然冒出來，夾道而迎。為首的是縣丞李敢當，四五十歲的年紀，笑容滿面。

「恭迎縣尊大人！」

「誰是你們的縣尊啊？如果不是楊坤的血引路，你們會來這裡嗎？」郭嘉嘲諷道。

李敢當賠笑道：

「不敢不敢，楊坤勾結賊人，死有餘辜。」

這些人夠狠的，一下子就給楊坤定了罪。

劉可不恥。

見縣尊臉色陰沉，李敢當終於拿出了殺手鐧，命人抬出一個箱子，低頭道：

「這是鄉親們的一點心意。」

郭嘉上前打開一看，朝著劉可做了一個手勢：

一千金！

這些人不見棺材不落淚，終於知道出血了。

劉可也不客氣，照單全收。

「縣令大人站了兩個時辰！」郭嘉動作浮誇地道。

李敢當渾身抖了一下，鬼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我們已經準備了接風宴，請縣尊入座。」

「接風宴就不必了，明天記得上交辭呈，給我兄弟挪個窩。」劉可笑吟吟地道。

李敢噹噹場跪了下來，聲淚俱下求饒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別廢話，照做！」劉可道。

這下子，李敢當再也不敢吭聲。

劉可突然覺得晦氣，這傢伙怎麼就沒有一點兒骨氣，白瞎了這麼好的名字。

就這樣，劉可大搖大擺入了城，住進了縣衙。

縣衙多年失修，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如果不是為了宣示主權，劉可真的不想住這樣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典韋和魯肅聯袂復命。

「楊坤作惡多端，家中首惡除盡。如今婦孺都在獄中，共129人，請大人定奪。」

「關幾天就放了。告訴那些獄卒，誰敢動手動腳，後果自負。」劉可道。

「定方仁義。」魯肅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劉可殺紅了眼六親不認，他接著補充道，「楊坤貪贓枉法，查抄贓款3000金。」

後勤一向是魯肅負責，自然就不必把錢財抬上來。

一下子入賬三千金，資金緊張的局面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對了，那個縣丞李敢當怎麼回事？」劉可問道。

「嗨，那個龜孫，自以為有兩下，被咱三拳兩腳打怕了。」典韋不以為意地道。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