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真君子
此間那林家二公子林天佑一出手,那自然是擋都擋不住。而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上面守擂的詩都換了個遍,全是這林天佑的手筆。
此時和銀屏一起的老鴇看了是大喜:「銀屏姑娘,這林公子對你可真是一片痴心呀。」
「請人作詩又算得什麼本事。」銀屏語氣平淡,但這話是讓那老鴇都不好在說話。
像銀屏這樣的姑娘,因為沒有和她簽那種賣身契,理論上老鴇還真是管不了她的。而且這銀屏就是搖錢樹,這老鴇也希望那林家二公子能搶下這「搖錢樹」才是。
就是今日這事,那都是林家二公子提議弄的。她這老鴇那是又賣力,又到處賣人情,但是也只能分到三成……
雖然心裡不爽,但林家在這裡就是「皇帝」,這犯不著和皇帝生氣才是。
況且雖然憋屈,但是這錢還真賺了不少。
「二哥你這讓人寫的詩看起來也不怎麼好,怎麼就沒人能把你比下去了?」林家三公子林天賜那是摸著頭,言語間有些譏笑。
「你懂什麼!」林天佑此時是罵了聲。「這要想和這銀屏姑娘一親芳澤,沒有台下的酸儒還真不行!」
這林天佑的槍手聽了是心裡氣,但愣是不敢發一言。他們這就是跪著把錢掙了。說什麼文人的風骨,在這江南抵不上大把大把的銀子。
這邊廂的方戟他們看著那林天佑的三首詩詞掛上去,這除了方戟以外那都有些著急。
「怎麼?你還不作嗎?那等下我可不幫你寫了。」綺蘿此時也自然是心裡不爽。
她最不爽的自然是那林天佑的「奸商」行為。又要搞什麼比賽,又得自己作弊不讓人拿這獎金。確實是有些欺人太甚。
至於秦天那自然很著急,恨不得把方戟的手按在那案台上寫。但是顯然這麼做是一點用也沒有。
至於花清泉花公子,看樣子是壓根不相信方戟的詩能比得上上面的。
「不急。」方戟此時是笑道:「你要知道,這王鑫還沒回來呢。等下要是奪了風頭勢必會引來全場矚目。那到時王鑫也不好辦事了。」
「也對。」綺蘿此時也是點頭,顯然一時間有些生氣是讓她忘了這一茬。
「那就還得這樣看著他羞辱在場的人?」
「那有什麼方法,你得承認雖然他作弊,但是請來的人寫的詩確實有水平。應該是技不如人。」
當然方戟其實一點也不急,畢竟他心裡一驚有了選定好的三首詩詞,就等那王鑫一回來便是能交卷……
當然這為了以防萬一不給那姓林的反應時間,方戟自然是想著「偷家」。
沒錯,在香快燒完的時候把詩詞遞上去自然是合乎規矩的。到時是讓他們反應不及。
……
另一邊,王鑫回到客棧,卻是看到白狼在那裡看著什麼。
「狼大哥……」
「啊,原來是王公子。我師弟呢?」白狼此時反應過來,是回復了一句。
「青樓。」
「青樓?!」白狼自然是臉色有些怪。就算是那婉兒現在是和羅海他們一行,但這師弟也不至於這麼放縱自己吧。
「嗨,別想太多。我們是有事才去那裡。」王鑫此時也是幫忙解釋一句:「對了,你剛才在看什麼?」
「我剛才有看到幾個高手也進了前面的青樓。你們去的該不會是那個吧。」白狼指的正是杏花樓的方向。
「沒錯,就是那個了。」王鑫點頭:「那是什麼人?」
「看不出,但是剛剛有個人不小心暴露了。」
白狼自然是看到有個人差點被那推車給撞到,但是一個蜻蜓點水就是躲過了這裝著木柴的推車。
而且看得出輕功卓絕。
雖然白狼知道自己師弟的輕功那是很難有人能超越,但是剛才那一下子的功夫,怎麼的也起碼是一品武者的水平。
所以這才讓他不禁提防一下。
「照你這麼說,這青樓里現在也是卧虎藏龍咯。」王鑫此時卻是感嘆一聲。
但這時王鑫才一拍腦袋,差點忘了正事:「武勝文呢!」
「你找我?」此時武勝文突然說話是嚇了王鑫一跳。
這個武勝文可真是一個人才,平時就像是透明的無聲無息,但是這一開口的「一點點」,又是讓人覺得欠扁。
「對對對,找你。」王鑫此時拿出一封信,以及從檯面拿出一張信封。「你照著這封信寫一份字跡一模一樣的。然後把它封好這個扣子,交給我。」
王鑫遞過信,不忘問一句:「所以,這你會的吧。」
「一點點。」
聽到這聲「一點點」,王鑫倒是莫名有些來氣,但也只能撓頭。雖然明知道結果就是回答這三個字,但他還是不禁問了聲。
「這信有什麼不對?」白狼此時是問了一聲。
「是給那知府的,有人要他謀害羅尚書。」王鑫此時是答道。
「喲呵,這些人還真是膽大包天呀。」白狼此時也是不禁感慨。
「可不是。」王鑫也是無奈,這一次他主動情願來江南雖說不是一時衝動,但現在說實話心裡是有一丟丟後悔的。
畢竟這看起來危險程度比他想象的要高太多了。
王鑫甚至有點怕。怕自己不能回去見自己的父親。
他倒不是怕死。自打妹妹王舒死了之後,他洗心革面只希望不會讓自己的父親失望。所以死又何懼。
但是他最怕的還是自己的父親白髮人送黑髮人。
王鑫也不讓自己多想。畢竟現在他算是跟著方戟辦事。對於方戟他自然是有很大的信心。而且就是自己的父親對於方戟也是有很高的評價。
「不過聽你這麼一說,這青樓我還真得去看看。」白狼此時就是直接一個翻窗,順著二樓的立柱滑了下去。
「嘿。這狼大哥倒也是不走尋常路的主。」王鑫說完,便是立馬去看那武勝文的進度。
只見他一回身,竟是看到武勝文已經是收筆了。
「不是,你這麼快可別讓人看出破綻了呀……」王鑫也是一急,但是上前看到兩封信那自然是驚呆了……
除了那封有些墨跡未乾以外,看著就幾乎是一模一樣……至少王鑫看著那是沒找到任何問題。
「少爺是說原件留著?」武勝文此時卻是搖頭:「寫這信的人書法不行,不是行家,臨摹反而費了不少力氣。」
王鑫看著這傢伙就像看著怪物一般。
可不是,這傢伙也就只能是稱為怪物了。當然在他看來還得除開方戟。
兩個怪物在一起,那顯然是某種意義上的所向披靡。
當然他要是知道方戟對於武勝文那都是要一萬個自嘆不如,那不知會是什麼心情……
……
「公子,你不出手嗎?」此時說話的是一個女聲。在一處雅座上,一個男子是手拿扇子在那裡嘆息。
「雖然這種事確實該幫幫場子,但別忘了我們此行只是遊玩,不便參與。」
「試試嘛……」那書童打扮的女子此時是給男子磨墨。
「也罷。這與那幾人比比也是無妨。」男子此時提筆,那就是開始寫詩。
隨即那「書童」也是不忘給錢面前的女子,是讓她把詩遞上去。
男子的詩此時傳上去。
竟是真的拿下了暫時的頭名。而原先的頭名變二名,二名變三名。將原先的一首詩給頂了下去。
「公子!頭名耶!公子果然了得!」
那男子看到詩上了頭名,倒也不驕不躁,只是淡淡笑了聲。這一笑是讓那「書童」看得不禁臉紅。
「還有變數。」此時下面的綺蘿自然也是不禁驚呼。
「看樣子還是有很多人不爽這林家二公子的做法。」方戟也是點頭。
雖然他本身寫詩的水平一般,但是不得不說這新上來的詩意境確實很不同。
這讓人不禁想與那作詩的人的結交一番。畢竟方戟看得出,與那些偽君子不同。這人的心境當真就是真君子典範才是。
說句實話,方戟也算是武俠迷。但是來到大魏他還真沒見識到所謂的真君子。
不過方戟寧願相信能寫出這詩的人不是那種虛偽的人。
「你看吧秦大哥,說不定不用我出手,這銀屏姑娘就不需見那林家二公子了。」
秦天此時自然是嘟囔一句:「你小子哪裡都好,就是有一點,奶奶腿的喜歡藏拙。」
方戟和綺蘿一聽,自然是笑出聲。
而此時方戟再看下方,那是留意到一個很顯眼的人。
想來這白狼兩米的個頭很難讓人注意不到。但是讓方戟覺得奇怪的是他師兄為何會在此。
「你師兄來作甚?」綺蘿顯然也注意到白狼,是低聲問方戟。
「誰知道呢?興許是在客棧嫌悶。」
至於此時的白狼,自然是看著剛剛作詩的那個公子。他剛剛看到的就是這公子施展的輕功。
而且這公子其實不止輕功卓絕,剛剛一時間那推車的人止不住,要撞到一個孩童,也是這公子用雙手去截停的。
而且這人現在還能吟得一手好詩,自是相當的不簡單。
此時的白狼自然是不忘去找方戟,而此時突然一回頭,是看到方戟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師弟,莫要嚇人。」
「師兄你才是,來這裡是有何貴幹?」
「其實……」
白狼把剛剛的事說給了方戟聽,方戟聽了卻是一愣。
「原來還有這事。」
「那你呢?我可聽說師弟你的詩很不錯。」
「莫瞎說,那都是羅提邢寫的。」方戟是擺手笑道。
白狼此時看著那個公子,倒是和方戟有一樣的念頭。
「怎麼?想不想去看看這人怎麼樣?」
「從你剛才說的來看,他應當是真君子才是。」
不過既然兩師兄弟目的難得一致,便是一同上前,要與這男子相談。
此時男子見方戟和白狼靠前,自然是疑惑。那小書童則是有些警惕,在方戟看來這所謂的「書童」有點奶凶的樣子,原來只是一個小蘿莉。
「兩位是?」
「剛才聞得公子的好詩,特來一覽公子的風采。」
至於白狼,則是說起了剛才看到這人對孩童出手相救的事。
「孩童有難,想來二位見了也必定會相救。畢竟我看二位也是江湖俠客。」
「算,也不算。」方戟此時倒是和白狼都不客氣的坐下。
那小蘿莉雖然看著不爽嘟起小嘴,但是見自家公子也沒說什麼,便也只能默許了。
「在下方戟,這位是吾師兄白狼。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你說你叫方……」那公子聽了卻是一愣。隨即是握拳:「在下狄盧安。」
方戟此時和白狼自然也是握拳:「狄公子,幸會幸會。」
當然方戟此時也是很直接問狄盧安:「剛才公子聞得方戟的名字好像有些吃驚,莫不是認識在下。」
「穆襄,是狄某的表妹。」
方戟一聽,這可真是太巧合了。
「狄盧安,姓狄……」白狼是反應過來:「狄雷是你什麼人?」
「正是家父。」狄盧安是老實回答。
白狼也是和方戟解釋了這狄雷是何人。方戟沒想到這狄盧安的父親竟是有名的宗師……
就在三人準備閑聊時,卻是見那林家二公子又來一首詩,是直接把狄盧安的詩頂到了第二位。
這台下之人也只得驚嘆。
狄盧安也是搖頭:「看來狄某也只能甘拜下風了。」
「不急,有人會收拾他的。」白狼此時是笑了聲。
那小蘿莉自然不服氣:「以我家公子的才學都贏不了,顯然是沒人能勝了。」
方戟和白狼看這小蘿莉此時鼓著臉,那都是笑出聲。顯然這小蘿莉可能是想著這比試有「黑幕」。
「平安,莫要亂說。」狄盧安自然是輕聲責備一下小蘿莉。
「狄公子且等著,等下就有人教訓這傢伙了。」
狄盧安卻是疑惑:「教訓?莫不是這林家二公子使詐?」
方戟便把這林家二公子提前知道題目還請了「槍手」的事說了一遍。那狄盧安聽了自然是搖頭。
「也不知何人能教訓他呢?」
也就在這時,突然間是又有一首詩放下,那龜公是不禁放聲在念: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