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感覺

「血魔，是血魔……竟然是這個魔頭！」

「原來是他，真是卑鄙，竟然偷襲……」

「快看，還有劍魔傳人，嘶……」

「這竟然兩名半步天人境……」

「這……劍魔傳人是哪邊的？戴前輩一人可以頂住嗎？」

突然間，出現了兩名半步天人，這樣直接讓天平失衡了，眾人不由憂心起來。

血魔是魔教那邊的，至於劍魔傳人，倒是不知道他的立場，不過也算不得正道人士，這就讓人摸不清他的打算。

無形中，一種壓迫感漸漸形成，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司空尚目中沒有光彩，但就是這樣，看向了血魔，微微皺了皺眉頭，以他的感知力自然能夠察覺出血魔的狀態。

此時，血魔體內的氣血有些不穩，起伏不定，氣息也很不平穩，看來很是狼狽。

說起來，血魔前些日子受的傷，如今還沒有恢復，現在又受了一些傷，想必戰力大大的下滑了。

想到這裡，司空尚心中微動。

「原來是你這個魔頭，呵，怎麼，難道是報上次的一劍之仇么，可惜啊，你沒有那個膽氣。」

戴空谷持劍於前，看著血魔淡淡道。

剛才，若是血魔敢於拼著一切的話，那定然能夠重創自己，可惜他沒那決斷，也更沒那個膽色。

所以，很容易就破解了對方的偷襲，而且現在血魔好像也受了傷。

看了眼南天一，應該是他動的手，畢竟血魔之前受了傷，對付起來也就容易很多。

血魔眯了眯眼，身上傷口隱隱作痛，要不是遇到了戴空谷，怎麼會如今這般狼狽，說到底他才是罪魁禍首。

不過，現在可不是衝動的時候，自己上也不是他的對手。

「嘿嘿，司空老哥，如今這個情況，咱們只能是聯手了，那個劍魔傳人也不好對付，你我二人只有合力才能應付過去。」

血魔看向司空尚，笑呵呵的說道。

現在，只有把司空尚拉下馬，讓他幫自己分擔壓力才行。

司空尚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下來。

見此，血魔心中不由大喜，這樣一來就容易多了。

而且，血魔心中已經隱隱決定，到了關鍵時刻就拋下司空尚，讓他作為誘餌，自己好一個人逃跑。

南天一持劍上前道:「既然如此，那二對二最為合適了。」

血魔眼珠一轉道:「嘿，戴老頭，你上次傷我之仇還沒有報呢，這次正好收回利息，看招。」

說罷，就主動向戴空谷出手了。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選擇主動出擊，而血魔就選擇了戴空谷。

畢竟，戴空谷年紀已經大了，而且更是與司空尚戰鬥了一番，消耗定然是很大，如今也正好選為自己的對手。

而那劍魔傳人，年輕力強的，手段更是不知多少，與其尋個陌生的對手，還不如戴空谷這般知根知底的。

至於劍魔傳人，就讓司空尚去對付了，最好是讓他們兩敗俱傷。

轉瞬間，血魔周身伴隨黑色煙霧，就與戴空谷戰鬥到了一起。

而南天一則是看向司空尚，打量一番，淡淡道:「看來是你我二人戰鬥了。」

司空尚神色微動道:「年紀輕輕，又有如此修為，看來你就劍魔的傳人了。」

曾經，司空尚也是見過劍魔的，而且敗了下來，不過好歹留下了一條命，如今人已非，劍依舊。

司空尚輕嘆道:「那就來吧！」

南天一點了點頭，然後飄然出劍，沒有任何的其餘動作，直接一劍刺向了司空尚。

這一劍，不算快，也不算慢，只能說是中規中矩的，但就是這個中規中矩，卻是最為穩重的一劍。

看似是進攻，卻是攻防兼備，最適合用來試探的一劍。

司空尚面色依舊不改，手臂輕擺，然後手中竹棍打在了劍鋒上，讓後者偏移，最後無功而返。

南天一深色不變，心中卻是一動，剛才自己試探性的一劍，被對方擋了下來，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最讓南天一感到驚奇的，是自己一劍未至之時，對方已經做出了應對，就好像知道自己的劍會落到哪裡。

想到這裡，南天一又連出了數劍，這次速度卻是快了數倍，並且從不同角度方向，進行全方位的攻擊。

然後，果然不出所料，依舊被對方擋了下來。

南天一不由開口道:「你的招數很古怪，似是能料敵於先，我的每一次攻擊，你都能夠看破軌跡一般。」

司空尚淡淡一笑道:「這是一種感覺，到了某種時候，天地萬物都可以用來感覺到，花草樹木，飛禽走獸，萬事萬物都有獨特的感覺，更何況是人了。」

南天一皺了皺眉頭，他說的那種感覺，自己應該也知道。

方尺丈圓之地，可以察覺細微的動靜，甚至連地上的螞蟻都能感覺到。

可是，南天一明白這與司空尚所說的，是不一樣的，至於不一樣在哪裡，卻是沒有什麼頭緒。

司空尚似是察覺到了南天一的疑惑，繼續道:「老夫目不能視，所以只能憑藉其他的感官來行動，也就更加的敏感一些。」

「若真的說起來，風雖無形，無法觸碰，卻能感受其力量，太陽高不可及，卻能感受到它的溫度，流水涓涓，卻能聽到它流動的聲音，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能被人感覺到的。」

「你站在那裡，像一柄劍，像一顆太陽，凌厲的氣息，還有那淡淡的溫度，斬出的劍鋒，冷冽且伴隨著隨風之聲。」

「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說是老夫感覺到的，也可以說是老夫看到的一切，難道看不到的東西，就代表它們不存在么，」

司空尚說的很慢，與南天一之間，彷彿是一個求知者和一個解答者，沒有劍拔弩張，沒有激烈的戰鬥，顯得極為平和。

南天一問，司空尚一息一的解答，就好像是朋友一般，訴說著，講解著。

「這是什麼情況……這兩人怎麼不繼續打了？」

「壞了，不會是他們達成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所以要聯手了吧！這樣一來，戴前輩就危險了。」

「哼！真是膚淺，你們難道還沒有看出來么，他們現在不是在比試招數，而是在比拼意境。」

「意境？這怎麼比拼？就站在那裡？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這種玄妙境界，怎麼是你我這樣的能明白的，反正很厲害就是了。」

「哦，是么……」

眾人摸不著頭腦，聽剛才那人所說，好像看似沒有戰鬥，其實卻在比拼，高手的層次咱不懂，只要點頭就是了。

哦，原來是這樣！

另一邊，南天一持劍站在原地，緊皺著眉頭，仔細想著司空尚的話，雖然能夠明白其道理，可是缺彷彿始終有層紗，格擋住了真正的面目。

感覺，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只是憑訴說是不完全的，可能描述出來一些，但卻不可能把那種真真切切的感覺訴說出來。

形容出來的，哪裡有真實感受的，所以南天一豁然抬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司空尚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隨後，南天一已然再次出劍了。

凌空而躍，月下劍影。

劍很平緩，像是平地的流水一樣，那麼的柔和，劍光也無比的清澈，讓人不由心中一靜。

揮下時，少了那劍鋒的冷冽，如果說之前是寒風帶雪，那現在則是如沐春風，讓人竟然感到有些許的暖意。

但是，劍乃兇器，又怎會讓人感到溫暖呢，這就顯得極為抽象，極不不協調。

此外，南天一的劍不像剛才那般迅猛，似是極為猶豫，猶豫該如何去出劍，好像無論如何也不滿意，作為一名劍客，這是大大的不該的。

飄飄零零，很是沒有什麼規律，甚至失去了本該有的方向。

而司空尚竹棍一立，也迎了上來，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竹棍，可是在他的手中，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厲害。

這次，兩人的對招有些不一樣了，以前都是南天一主動攻擊，司空尚一味的防守，可是現在司空尚卻主動碰了過去。

不，也不能說是碰撞，因為兩人的兵器都沒有交接在一起。

彷彿隔空過招，還未碰到一起，就很快的改變了方向，就這樣始終隔著些距離，不曾有實質的對招。

就像是在演示，一招一式，你來我往之間相互破解，相互對決。

「這……有些看不懂……什麼情況，誰能跟我說說……」

「同問，同問……」

「境界太高了，咱們看不懂很正常。」

「這就是意境，精神境界上的比拼，雖然看似無形，卻十分的兇險，你們別看那一招一式簡簡單單，但若是你上去，絕對撐不住一招。」

「不錯，化繁為簡，這是傳說中的境界，不可妄自揣摩，這就才是武道的精銳啊！」

說話的幾個人，皆是說的一本正經，一副看明白了樣子，迎著別人欽佩的目光，挺胸抬頭，繼續瞎編……

另一邊，戴空谷與血魔的戰鬥，那可是異常激烈的。

總結起來，就是戴空谷不斷攻擊，血魔不斷閃避，偶爾找機會回一下，然後繼續躲避。

失策了，沒想到這老東西還這麼猛，明明跟司空尚打過一場了，氣勢不減反增，這不合理啊！

其實，戴空谷與司空尚戰鬥的時候，兩人爭的是勝負，沒有太多的羈絆，也沒有太強的爭鬥之心。

但現在遇到血魔，在戴空谷的心中，那就是存有殺意了，爆發出來的戰鬥力，那自然是不一樣的。

血魔看向南天一那裡，頓時兩眼一瞪，驚的不要不要的，這是什麼情況，你們怕不是在演我。

與自己打的時候，那可是重拳出擊，怎麼換你們了就唯唯諾諾，那一個個的動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練習呢！

鬱悶，心中鬱悶的快要吐血了。

但是，對手是自己選擇的，現在含著淚也要認了。

血魔目中凶光一閃，身影像一側暴漲，頓時兩手扣住了兩名江湖人。

說來，也是他們兩個倒霉，誰讓他們站的位置最靠前，可能是自覺修為高，所以才有這般膽氣。

這二人，皆是八品境界的高手，可是在血魔的手中，那是完全不夠看的，像是小雞仔一樣就被直接擒住了。

還來不及呼救，只覺胸中一陣翻騰，全身疼痛難忍，像是無數的小針在扎自己，極為痛苦，然後目中就漸漸黑了起來，最後失去了光澤，變成了兩具屍首。

在外人眼中，讓人感到無比驚恐的，則是二人快速的乾癟下去，變成了乾屍一般，而且肉眼可見的血氣直接被從體內抽離。

可怕，可怕！

眾人不由戰慄，還沒見過這種手段，等反應過來后，忙不迭的遠離血魔，生怕步了那兩人的後塵。

「好膽……」

戴空谷見此，不由怒喝開口，長劍向血魔刺去。

一不注意，就被血魔鑽了空子，然後逮住了兩個江湖人。

被戴空谷這般一擾，血魔只得放棄，只能回身迎擊。

不過，有了剛才那兩名武者的血氣，血魔暫時得到些許補充，又能繼續支撐了。

「呼……嚇死我了，還好剛才老子跑的算快……那是什麼邪功，竟然能直接抽干一個人的血氣……」

「那是血魔獨門功法，陰險無比，能夠活生生的抽取武者體內精血，端是可怕。」

「剛才那一瞬間，還以為是什麼鬼怪附身了一樣，邪魔外道果然不能留。」

「咱們還是不要貿然行事，並且離得遠一些為好，以免再有人遭了毒手，我雖然不怕死，但是卻也不能資敵。」

「是極是極，還是離遠一些，以免給戴前輩拖後腿。」

「不行，我還得再遠一些，這裡感覺也不安全……」

「我也一樣，同走同走。」

「……」